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里，萧余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三……三皇子怎么也在？”
“很奇怪吗？”
顾年将青菜塞进口中：“本来就是他对飞船做的手脚……”
听到太子殿下的话，萧余倒是有点印象了。
他最后一次见到太子殿下是在军队里，少年穿着星际特有的白色战服，眉眼笃定：“定不辱使命。”
太子殿下在军事作战上的天赋有目共睹，刚成年的少年，已经带领着军队取得了无数次胜利。
没人把那次战役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们看来，那只不过是个边陲小镇的垂死挣扎。
他们甚至觉得，派太子殿下去平定这么一场战乱，简直是大材小用。
谁能猜到，战无不胜的殿下真的折在了这场毫不起眼的战役里。
“不对啊，既然殿下你已经发现了飞船被动了手脚，没理由不做任何补救措施啊……”
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萧余不相信太子殿下会不明白。
“不是不做，是没机会。”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顾年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最开始是没发现，等到返航发现的时候，顾庭出来了。”
顾庭就是三皇子的名字。
比起“三皇子”和“三哥”，她其实更喜欢直呼他的姓名。
论单打独斗，顾庭不是她的对手，但当时毕竟刚从战场上下来，体力不支，所以只能跟顾庭打成平手。
甚至……隐约不敌对方。
“太子殿下……”
长相精致的少年温温柔柔的笑了笑，他的手中还拿着匕首，上边有血迹隐约低落下来，在安静的操控室显得异常刺耳。
说完这个称呼后，他歪头对着顾年笑了笑：“感觉还好吗？”
顾年随意扫了眼胳膊上的伤口，被匕首伤过的地方，不时有黑色的血渗出来，不难猜测，是被下了毒。
“顾庭……”
即使是处于弱势，少年依旧很淡定，甚至眸中还隐约带着嘲讽：“你就这点本事？”
顾庭低头轻笑了声，并不在意少年的嘲讽，他用手指擦了下匕首的血珠，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姿态：“殿下，你得承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模样像是在劝说顽劣的后辈。
“胜者为王？”
少年的身上是代表星际最高荣誉的战服，她缓慢的重复遍顾庭的话，终是忍不住嗤笑了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想激怒我？”
顾庭弯腰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少年，贴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毒素发作了吧。”
他像条蛰伏已久的毒蛇，终于迫不及待的暴露了爪牙，洋洋得意的向顾年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而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经过顾庭的那一番手脚，他们乘坐飞船已经不稳了，操控室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顾年用手指沾染了些许血迹，迅速在顾庭的胳膊上画了个符咒。
“嗯？”
顾庭看着那个丑陋的看不出形状的符咒，忍不住笑了：“太子殿下似乎很喜欢这种过家家的东西。”
“如果被大祭司知道，有人居然称呼他的符咒是过家家的东西，应该……会很生气吧？”
“大祭司”这三个字像是某种强有力的武器，瞬间打破了顾庭的伪装。
他顾不得逗弄顾年，刚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了原地。
“太子殿下……真是好本事。”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挣脱后，顾庭索性就放弃了，他温柔的笑了笑：“临死前还能带个伴，是我小瞧你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顾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顾庭这种变态身上。
想着刚才画的那个丑陋的符咒，少年的眸光竟然奇迹般的平和了下来。
她看着手腕上的奇形怪状的石子，低头温柔的吻了吻。
飞船似乎进入到了某个时空缝隙，操作室的系统已经开始紊乱，上面出现了大批乱码，红色警告声异常刺耳。
真正面临死亡时，顾年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恐惧。
她只是觉得很可惜。
她对大祭司还是不够好，平时不认真完成他布置的课业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他做的手链不够漂亮。
真是可恶啊。
顾年弯眸笑了笑。
如果来世遇见，就换她被欺负吧。
“后来呢？”
萧余的声音将顾年从回忆中拉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萧余的错觉，他总觉得太子殿下的笑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如你所想，我们同归于尽了。”
萧余：“……”
这个解释，可真是具体啊。
不过既然殿下不想说，萧余自然也不会逼问，他想着三皇子最后的那个笑，还是有些后怕：“殿下……三皇子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当然会。”
比起萧余的犹豫不决，顾年倒是很确定：“你觉得他像大方的人？”
萧余想着三皇子最后那个阴沉沉的眼神，果断摇了摇头。
“这不就完了。”
顾年吃辣的次数不多，不是很能吃辣，而系统选的这家火锅店的微辣比普通火锅店辣，少年的唇瓣在吃火锅的过程中被染的愈发嫣红漂亮。
萧余的视线下意识在顾年的唇瓣上停留了几秒。
从前怎么没发现，殿下的唇形居然这么好看。
顾年没注意到萧余的异常，她从旁边抽出张纸，简单擦拭了下手上不小心沾染的酱汁：“无非是手下败将罢了，无足挂齿。”
萧余：“！”
殿下好自信哦！
不过顾年说的确实没错，顾庭确实是她的手下败将，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么想，萧余就放心了。
“现在就差陆鹿了。”
太子殿下，三皇子以及“大祭司”，萧余在这些天都已经见过了，只剩下不知道是不是转学生的陆鹿了。
“确定转学生是陆鹿了吗？”
“很大概率。”
萧余将打听到的情报分享给顾年：“听说转学生曾经落过水，醒过来后便性情大变，不太爱搭理人了。”
这才像冰美人陆鹿嘛。
曾经调查到的“性格温柔”，在萧余看来，完全是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