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秦水兰一把抓住铁军的手，脸上写满担忧。


    “老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争......”


    “姐，老话还说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有邪不压正，法不欺人的说法。


    姐，你坐下，听我给你讲一则小典故。”


    铁军打断秦水兰的话，拉着她坐下。


    秦水兰板着脸说道：“姐不想听什么典故，姐有今天，你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姐，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那你说说，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了啥？


    “为了啥？那还用问嘛，当然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为了我那些幸存者员工！”


    “好，那我再问你。


    武老把自己的专利卖了，全投进了厂子，既搞科研，还要管理，起早贪黑的忙，为了啥？”


    “当然是为了那些可怜的残疾人，武老是我的榜样，他连一天福都没享过，他心里装......”


    “行了，你的榜样为啥被撸了？”


    “因为......”


    秦水兰说不下去了，她发现，自己被铁军带进了死循环，话题又回到了与官斗上。


    “姐，换成是你，有人让你把那些残疾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白白送给他，你会同意吗？”


    “我......”


    秦水兰再次语塞。


    “你不会，我也不会，因为，咱们都是一种人，知廉耻，明是非！


    可很不幸，我们偏偏遇见了黑心人，而他，还手握大权，恰巧还管着我们。


    就像武老，呕心沥血，跟你一样，花了五年时间，把三露厂捞了上来，扭亏为盈，初见起色。


    这时候呢，黑心人来了，张口就跟你要30万，怎么办？


    不给，武老就是下场。


    按你说的，民不与官斗，忍了，把30万给他。


    再过一阵，黑心人又来了，跟你要100万，好吧，不斗，我们继续忍，给他。


    等他再来，可能就是200万，也可能是500万，贪念既起，只会越来越贪婪，永无止境。


    姐，还忍吗？”


    秦水兰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铁军说的这些，也在她身上发生着。


    今天的酒，喝的很闹心，刘局开口就逼着她拿出200万赞助，是赞助，无偿的。


    不给，她知道，很快面临各种各样的刁难，公司能不能正常运转都成问题。


    看秦水兰秀眉蹙起，铁军也联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个胖经理和手下的对话。


    虽然不知道那个刘局是什么鸟，可听也能听出来，肯定不是啥好鸟。


    “铁军，你刚起步，有激情，有动力，无所畏惧。


    可等你也干上五年，你会发现，很多时候，你是无奈的。


    我还是那句话，不与官斗，你觉得胳膊能拧过大腿吗？”


    秦水兰终于说话了，一脸无奈，语气里更满是沧桑。


    “哈哈哈，姐你可真逗，为什么要用胳膊拧他的大腿啊，拧脖子行不行？


    你真觉得，忍一忍会风平浪静，退一步会海阔天空？


    笑话，怎么可能？


    这句话本身没毛病，无关原则，无关底线，可以忍，老人说了，吃亏是福。


    可放到我们讨论的事上，它就行不通。


    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


    “好了，好了，我们不辩论了，你还年轻，听姐的，吃不了亏！”


    秦水兰举起了酒杯，冲着铁军摇了摇，铁军没动。


    “姐，我的故事还没讲，你就没耐心了？”


    “铁军，我刚发现，原来你这么倔！”


    “不是倔，是我做人的原则，路不平要修，人不正也要修！”


    铁军一脸正气，秦水兰笑了，“那好，喝一口，听你讲故事！”铁军这才举起酒杯。


    喝了一口红酒，秦水兰仰起脸，专注的看向铁军，铁军清了清嗓子。


    “传说中，龙性最淫，逮谁上谁，后人总结，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各有喜好。


    咱们古代的帝王，号称真龙天子，好像也这样，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


    “你可真能编！”


    秦水兰脸红了下，笑怼铁军。


    “这可不是我编的，专门有人研究这些，我呢，比较喜欢推衍，常常加点小料，呵呵！


    与牛配，生下老大，叫囚牛，保留了牛的性格，诚实可靠，吃苦耐劳，酷爱音乐。


    我们印象里的牛是不懂音乐的，所以才有对牛弹琴一说。


    可囚牛又叫黄龙，却恰恰相反，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琴头会雕成囚牛的原因。


    与狼配，生下老二，叫睚眦，想想狼性，血腥残暴，再想想睚眦必报，是不是很形象？


    所以，古人便把睚眦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意指其勇敢凶猛，用来震慑对手。


    我就不一一说了，直接跳到我要讲的......”


    “别啊，姐就喜欢听神话故事，挨个讲完吧！”


    秦水兰摇铁军的手，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铁军笑着点头。


    “好好，挨个讲，该老三了吧？


    与凤凰配，生下老三，叫嘲风，形似兽，喜好冒险，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所以，它就出现在殿台角上，逆风而立，以后看一些古建筑，你可以细心观察一下。


    与蛤蟆配，生下老四，叫蒲牢，这个最好理解，没啥本事，就能叫唤，特点就是个头大。


    所以，它就趴在大钟的顶部，助其鸣声远扬。


    与狮子配，生下老五，叫狻猊，喜静不喜动，很有耐心，喜欢烟火。


    佛祖见它有耐心，便收在坐下当了坐骑，它就出现在了佛坐上。


    还因为它喜欢烟火，它也出现在香炉上，吞云吐雾，跟个大烟鬼似的。


    与龟配，生下老六，叫霸下，也叫赑屃，龙身龟背，性执拗，忍辱负重说的就是它。


    力大无穷，可驮负三山五岳，所以它就出现在石碑、石柱的底部。


    你一定去过故宫吧，金銮殿前就趴着一对，昂头挺胸，仰天长啸，那才是霸下该有的气势。”


    “故宫没少去，那对龟也合影了，现在才知道它叫霸下，呵呵，长知识了。


    我再问一句，你讲这九子，都加了性格，是不是说，世界上的人，也分九种啊？”


    “那我可不知道，你可别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