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阿姨，我叫铁军，是中国人。”


    铁军笑笑，大大方方介绍自己。


    “你好，欢迎你来我们小村庄做客，快请进！”


    琳娜的妈妈很年轻，不到40，戴着绒帽，皮肤白皙，穿着得体，不像农村人，倒像知识女性。


    铁军背着大包进院，看到琳娜和一位老人抱在一起哭，老人很瘦，个人挺高，穿着褐色布拉吉。


    铁军有点纳闷，看来琳娜不常回来，否则怎么会这么激动。


    “祖母，这是我男朋友，叫铁军，是个中国人！”


    看到铁军进来了，琳娜擦了擦眼泪，拉着祖母的手介绍道。


    “中国人？呵呵呵，一家人啊！猫猫眼光真好，同志军，欢迎你！”


    老人挺幽默，思想还停留在社会主义一家亲的年代，知道铁军是中国人，非常热情，眼睛都亮了不少。


    看到老人张开双手，铁军赶紧上前拥抱，还在老人脸上亲了一下，乐得老人直拍手。


    “快认识一下，这是莉莉娅阿姨，猫猫的妈妈，是个大作家！”


    老人一点不糊涂，比琳娜都想的周到，怕铁军尴尬，知道先介绍家里人跟铁军认识。


    “妈妈，我们认识过了！什么大作家啊，不怕人家笑话！”


    莉莉娅笑着回了一句，继续往里让铁军，铁军看了眼琳娜，别说，还真像小猫，白色小奶猫。


    一进屋，门口铺着地毯，红木地板，中间摆着方桌，靠墙是老式海绵沙发，墙上都是奖状，柜子上还有奖杯。


    左手边屋门关着，挂着帘，绣着两只白天鹅，右手边开着门，能看到缝纫机、单人床、写字台。


    左后屋也开着门，应该是老人的卧室，右后屋肯定是厨房，没看到卫生间，外面也没看到桑拿小屋。


    扶着老人坐到沙发上，铁军习惯性打开背包往外拿礼物。


    “祖母，琳娜说您喜欢吃罐头，这次我们背回......”


    “军，别......”


    琳娜喊了一声，从老人那边跳了过来，可还是晚了，铁军已经把罐头和肉肠倒了一地。


    “快，伊克夫，把罐头藏好！”


    老太太突然扑到罐头堆上，回头冲铁军喊道，表情慌乱，满眼焦急。


    “唉，祖母犯病了！”


    琳娜叹口气，跪到地上，抱住老人，回头大声说：“伊克夫上尉，我命令你马上把食物转移到地窖里！”


    幸亏受过场景训练，铁军秒懂，同时，他还知道这叫偏执型精神分裂，刺激源就是这些食物。


    “是，嗯嗯......”


    “我现在是伊万诺维奇中校，祖母叫瓦西金娃！”


    琳娜急促的小声说道。


    “是，伊万诺维奇中校！”


    铁军喊完，立即蹲下，对老人说：“瓦西金娃，你快去那边隐蔽，我去转移食物！”


    “亲爱的，快去，一定藏好了！”


    老人摸了下铁军的脸，跟着琳娜往后屋跑，临进门，回头拍拍肚子喊道：“一定要藏好，儿子需要它！”，


    “快点隐蔽，德国人马上要冲进来了！”


    琳娜喊了一声，扶着老人进了后屋。


    铁军松了口气，擦了把脸上的汗，歉意的对莉莉娅说：“对不起，阿姨，我......”


    “不怪你，是叶琳娜太粗心，来吧，藏地窖里！”


    地窖口就在方桌下，铁军抢着提起盖子，下面不深，土下应该埋着土豆，有半截木梯通到底部。


    “伊克夫是你祖父，保卫圣彼得堡时候牺牲了。


    你祖母当时怀着叶琳娜的爸爸，亲人都牺牲了，只有她啃着墙皮活了下来，也算奇迹了！


    我认识她时候就这样，家里明面上不敢放吃的，就怕她藏到地窖。”


    “祖母这病不能治吗？”


    铁军跳进地窖，抬头问莉莉娅。


    “不好治，也不用治，她也不伤人，就是吃东西别扭点，呵呵，像小偷！”


    莉莉娅把罐头和肉肠收到背包里，递给铁军。


    “放哪？阿姨！”


    “就放马铃薯上吧！”


    铁军嗯了一声，把罐头和肉肠摆好，然后一踩木梯，跳了上来。


    这时，琳娜走了出来，小声道：“吃了镇静药，睡着了！你呀，今晚遭罪吧！”


    “祖母醒了就没事了吧？”


    铁军挠挠头，一脸歉意。


    “我不说了今晚遭罪嘛，祖母肯定看着这些食物过夜，到明天天亮了才能没事。”


    “我惹的祸，晚上我陪祖母！”


    “不用你们，我正好写稿子陪她。”


    莉莉娅插话，起身倒了杯红茶，突然想到不知道俩孩子吃没吃午饭，赶紧问道：“猫猫，午饭没吃吧？”


    “没，妈妈，我俩随便吃点就行，晚上好好吃！”


    “哦，好，你们坐会，我马上弄好！”


    莉莉娅进了厨房，铁军起身去看那些奖状，有的是叶琳娜的，大部分是叫瓦西里的。


    “瓦西里是我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被祖母撵了出去，在市里工作，明天带你去见他！”


    “琳娜，咱这可是演戏，有必要告诉你爸爸嘛！”


    “好人做到底，爸爸很爱我，得了肺癌，哄他开心一下吧，不知道哪天就没了！”


    “哦，好吧！对不起啊，琳娜！”


    “呵呵，对不起什么呀？是我没想告诉你这些，晚上告诉你为什么选你帮忙啊！”


    琳娜笑笑，拉着铁军推开白天鹅那间屋门。


    “我的天，都是你画的？”


    满墙都是油画，铁军还算有点鉴赏能力，这些油画，绝不比庄园那些光身女人油画差。


    “嗯，我从4岁跟着妈妈学画，对了，妈妈以前是圣彼得堡画院的教授。”


    铁军有点懵，以前？


    莉莉娅阿姨现在也不老，以前是什么时候？


    那更年轻啊，就是教授了，岂不是天才？


    “晚上慢慢讲给你听，爸爸妈妈的故事很浪漫的。”


    “猫猫，好了，快带军来吃饭！”


    莉莉娅的声音传来，铁军笑道：“你还真像小猫！”


    “去，不许你叫！”


    出门看过来，桌子上只有两杯牛奶，边上有一个木箱，铁军一脸迷瞪。


    “呵呵，我家吃饭就这样，东西放木箱里，吃点拿点，不能让祖母恐慌。”


    坐到桌子前，铁军歪头看，箱子里有土豆、肉肠、煎牛肉、列巴、黄油、腌黄瓜。


    莉莉娅让铁军多吃点，就回了自己屋，一会，传出来蹬缝纫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