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经过三天的跋涉，妖怪队伍们，依然行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偶尔见到不同景色，是冷厉的风吹过黄沙，掀起一片海浪一样的波纹。


    来到一个以前的水源点，现在早已干枯，而干枯后不久就被黄沙淹没，只剩下一圈坑凹，证明这里曾经是一个水潭。


    我们三个不紧不慢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妖怪队伍的中间，我和老袁心里虽然很焦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的水源点，但脸上任挂着虚伪的笑。


    老金则不同，脸上的上表情最为凝重，我见老金的表情，上去和他交谈。


    老金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出了实情。


    因为水资源反常严重的原因，他和媳妇商量后，决定做笔大的，毕竟他家两口妖，还都是牛妖，对于水的需求量更大，所以他为了凑足这个水桶的材料，花光了家里全部的存水，如果不能在此次的寻水中，得到足够的水，那么他和他媳妇将面临一场不小的危机。


    老金是一个成婚的妖怪，不要觉得奇怪，在这个地方，虽然大家忘记了彼此是谁，但生理的本能，促使这里的妖也有欲望的需求。


    或许有些妖怪是遵循本能，但有些妖怪是为让他们自己，活的更像一个妖，毕竟七情六欲才是妖怪的特色。


    但唯一可惜的是，无论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诞生过小妖，这是一间很奇怪的事。


    具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猿猴，老袁讲述，自从他来到这里的这些年，从未听说过新生的妖怪，不仅因为这里的气候和环境不适合新生小妖生存。更加奇特的是老袁曾经也无数次，辛勤劳作耕种无果，便放弃了，至于劳作的对象是谁，老袁没说，我也没问。


    而这种现象，不止在老袁身上发生，是我认识的全部有配偶的妖怪都这样，他们成婚多年，也一直忙于耕种，可就是没有果子，包括：老金和其它很多妖怪。


    因此，在这个神弃之地，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没有新生，自然也不会有死亡，困在这里的妖都知道，他们不会死，为什么不会死也没人知道。


    我以前就见过一只狮子妖，无缘无故变得虚弱，妖怪喜欢叫他黄圣。


    黄圣在上上一个季度的雪月中，突然变得及其衰弱，连身体都出现了虚化，妖怪们高兴了，他们大喊大叫，准备庆祝一番。


    哦，你没听错，我也没有写错，妖怪们大喊大叫，犹如准备过节一样开心，甚至策划了一出告别大会，那场景是有力出力，没力出钱，总之准备搞得隆重非凡。


    因为他们觉得能够死亡，就能代表着新生，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摆脱，不见天日的囚禁，但虚弱过后的黄圣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筹备良久，准备狂欢的妖怪们大失所望，纷纷诅咒黄圣在扯蛋，好端端的去死多好，怎么又活过来了？这不是拿他们开玩笑吗？准备良久的妖怪们吃光了凑去的食物，骂骂咧咧的走了。


    黄圣自己也纳闷不已，他也在为了他的解脱感到开心，他觉得他将名留神弃之地，成为一个了不得的妖，为此他还花光了自己存储的水，特意找了一名刺猬妖石匠，打造了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刻着：千古第一妖黄圣之墓！


    现在水花光了，黄圣还活着，最讽刺的是那块牌匾卖不出去，因为没有那个妖会傻的去回收一块，刻有其他人名字的石碑。


    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妖就没死过，也没少过，只有像我一样无缘无故来到这里的妖，所以没有人愿意花水，买一块永远用不上的墓碑。


    黄圣从此成了一个名人，他的出名也是因为这块墓碑，所有都知道了，在这个遗忘之地，有一个叫黄圣的狮子妖，居然傻不拉几的花光所有水，制作了一块毫无用处的墓碑，从此黄圣也有了一个别名：傻黄。


    那么一定会有人奇怪，怎么这里的妖怪不会死，大家还忙着找水喝，找食物吃，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这里的妖怪虽然不会死，但他们不想死，这种矛盾的话题一定让人觉得可笑。


    其实一点都不可笑，因为曾经有很多妖怪为了逃离这神弃之地，选择饿死，渴死，甚至在极端气候中自杀，但无疑意外的都死而复生，但死而复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全都失忆了，如同我刚到这里时的懵懵懂懂的。


    最可怖的是，在那个自杀高峰期，出现了大批量懵懵懂懂的妖，他们在失忆的状态下，把对方当做了食物，甚至是敌人，向以前还是朋友和兄弟，或者是恋人的妖，发动攻击，不断死去又复活，而这场浩劫被称为“妖的哭泣”，这是幸存下来的妖给很多妖普及的知识。


    自此再也没有妖怪，愿意尝试死亡和自杀，大家都为了活着而努力，因为谁也不喜欢做一个毫无记忆的妖，而这也是神弃之地最恐怖的惩罚，生不如死！它让你不死，但却要你辛苦的活着。


    这里的妖已经忘记了曾经，他们不想连现在的自己也忘记，最少这让他们感觉，他们是真实的存在的妖。


    说到黄圣，本来我在为他取代我，成为别人嘲笑对象高兴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新闻震惊了我，是从老金口中得知的。


    那天我到老金家去串门，当然串门是假的，主要是蹭口饭吃，谁叫老金的媳妇做饭非常可口，当然大鱼大肉就别想了，这里没有那么奢侈的品种，大多与素食为主，偶尔的开荤还得靠群众狩猎，这以后再说。


    我是猴子也不挑食，只要是能吃的食物我都能吃，但是沙魔虫我绝对不吃的，那是一种恶心的原生生物，这种生物长相如蛆，全身有黑色鳞壳，可长到3至5米，外表看着就恶心，更别提吃了。


    算了，我不应该想那么恶心的事情，不然牛嫂端上来的芦草叶，我都吃不下去了。


    我弹冠振衣，摆出斯文人的姿态，拿起筷子，正想说声：“牛兄请“。


    老金瞪大了牛眼，仔细打量我说：“兄弟，以前我觉得你傻，那是刚认识时，可后面接触下来，你不傻啊，怎么现在还有人说：南傻黄，北蠢六，一狮一猴跳大绳“。


    我听到老金的话，张开的嘴巴就这么张着，手里的筷子不自觉的滑落。


    我纳闷了！是啊，那些妖怪是帮我盖好了房子，可不代表他们能随意编排我啊，还那么顺口，那傻黄能和我平起平坐吗？


    写错了！那傻黄能比的上我吗？我傻，我还骗了一套房子好不好。


    也不对啊！傻黄比不上我！难道我更傻？


    我重新拾起筷子，在身上擦了擦，语重心长的对老金说：“那些人都是诽谤，他们嫉妒我的才华，嫉妒我的帅气，妖太优秀也是一种罪啊！”


    老金没有笑，反而是刚进屋的牛嫂笑了，老金见牛嫂笑了，反应慢半拍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金边笑，还用那粗大的牛蹄，拍着我的肩膀说：“没错，没错，我想也是，他们肯定是妒忌你，蠢蠢的还有才华”。


    我刚准备用筷子，夹起一株芦草叶，送到嘴巴中。听到老金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老金是一个很豪迈的牛妖，见我夹着食物不动，还热情的说：“别楞着，快吃，虽然你现在又和傻黄齐名了，但我不嫌弃，我也不怕别的妖怪嘲笑我，饿了尽管来我家，只要我有口吃的，绝对不会饿到你的”。


    我听着老金的话，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抖动起来，老金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寒碜吗？


    老金发现了我的异样，关切的问：“兄弟，怎么了？别激动啊，是不是犯病了？哎呀，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个消息。”


    老金说着还跑过来帮我顺背，一脸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病才好又犯病了，媳妇，快帮忙啊”。


    牛嫂用手遮掩住自己的嘴，笑的花枝乱颤，完全不顾焦急的老金和昏昏沉沉的我。


    我晕了，被老金气晕的，哎，丢人啊，吃个饭都能吃晕，太丢妖面了。


    最后我还是醒来了，当我听到老金想为我做人工呼吸时，我赶紧醒了，然后辞别了喋喋不休，不准我走的老金，迈着坚定步伐，头也不回的跑了。


    留在门口的老金，如望夫石一样，看着我远去的身影，唉声叹息：“都怪我，好端端的妖，又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