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去吧。她该起床了。再不醒真的要出事了。”李乐说。


    贝斯船长沉默片刻：“好。”


    她正在努力分清梦境中的事情和现实中的事情，或者说是在寻找那些记忆才算是现实。


    分辨的同时，贝斯也领着李乐他们前进：“爱丽丝是个很可怜的姑娘。”


    “你居然帮她说话？我以为你会想打她。”李乐奇之。


    船长小姐：“……这不冲突。”


    前方是一道光门。走进去便是爱丽丝最核心的梦境。


    “嗯……她希望你一个人进去。”贝斯转头盯着李乐，有些疑惑：“你们关系这么好了么？”


    “因为我是爱丽丝的孩他爸。”李乐上前，走入光门之中。


    蘑菇林，兔子洞，月光下的世界，散乱的扑克牌。


    玩偶，兔子玩偶，被吃掉的叶子，碎掉的茶杯。


    讨厌的豌豆。


    难看的老师。


    下雨要带伞。


    太阳上有个洞。


    一切纷乱而无序的梦境碎片在李乐眼前如高速列车窗外闪过的风景一样失去。他仿佛从海洋中一跃而起，来到了真实的陆地。


    手上抓着的，是公交车的栏杆。


    周围是一群看不清脸的人。人群之中是无数嘈杂的声音，连李乐的听力都无法分辨他们在说什么。


    那些人的身上，各种颜色像泡在水中的油墨画一样模糊了。不但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具体的穿着打扮。


    “妈妈。”


    “妈妈。”


    人群之中，传出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而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色彩鲜明，人物形象清楚的金发小姑娘。


    她的手边，抱着一个小熊玩偶。


    ——


    小熊再也没能站起来。


    它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那些该死的梦境使徒从自己身上踩过去。整个棉花制造的身体都被泡在了水中。


    作为一个毛绒玩具，它的面部表情理论上不会有任何变化。拥有都是带着憨厚笑容的可爱状。


    然而，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小熊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流下。


    疯帽子踏上了它几层楼高的脑袋。


    一团火焰升起，慢慢吞没了这只小熊。


    忽然有水从天而降，浇灭火焰。并要淹没周围的这些梦境使徒。


    海啸骑着鲨鱼落下。


    显然，这是林茵召唤出来的强大存在。


    理论上，林茵可以召唤出记忆中任何强者与武器。前提是她抽到了相应的武器。


    要是不使用什么特殊技巧，大概两三天能抽中一个八级，一个月能抽中一个九级。还算可以。只不过这半年都在梦里，算是浪费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虫母，和一只恶魔女王。


    林茵卡槽里有九级水平的就是杨琪欣——恶魔女王了。其余的都还差点。没办法，出货率真的太低了。好吧，按月算也不太低，浪费了这大半年，相当于少了七八张橙卡。就算其中一部分是八级巅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个九级。


    巨大的虫母落下。拦在敌人的前进之路是。


    怀胎三月的孙灵扛着一管猎枪，站在废弃的大楼中，对靠近的敌人开火。


    塔罗牌正义发动，审判发动。


    疯帽子咽喉处出现一道血线，捂着脖子退后。


    审判骑士的力量在孙灵身体中爆发。


    一切罪恶的灵魂都将无所遁形。


    雷光从天空中落下，那是被林茵召唤出来的杨琪欣。


    恶魔女王火焰寒冰雷霆齐出，在梦境使徒头顶大杀四方。建筑物倒塌，大地碎裂。震动之中，真正的杨琪欣和小鱼一起醒来。


    李乐不在她们身边，不知是梦游离开了还是连着肉身一起进入了爱丽丝的梦境。


    在更加靠近爱丽丝的一栋房里，贝斯船长摸着眼罩苏醒。


    大家都醒了。


    只剩下爱丽丝和李乐还在梦中。


    此时，是凌晨三点。因为是十二月，天亮估计还要两三个小时。


    梦境如潮水般退后。外面的人类强者和贝希摩斯都在不断靠近。也不知那些会不会威胁到睡梦中的爱丽丝。


    兔子玩偶跟在贝希摩斯后面不断挥拳踢腿，但貌似没什么用。


    而它主人的梦境中。李乐已经找准了目标，像无形的幽灵一样跟在面前这个金发的小姑娘身后。


    红发，金发，亚麻色棕色的头发，黑发。这些都属于比较常见的发色。


    其他颜色的头发，多半和遗传病有关系，或者是染的。


    其中金色头发一直被很多人喜爱。当然，李乐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爱好，金的红的黑的都行。但那种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就算了。


    动漫中经常用不同的头发颜色来区分人物。但要放在现实中，那种染出来的颜色，特别是低端手艺染出来的颜色，就显得很不自然。


    扯远了。


    爱丽丝的金发是很漂亮很柔顺的那种。一直让杨琪欣爱不释手。


    现在看起来才四五岁的爱丽丝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谁看了都得夸一声这小姑娘真漂亮，她爸爸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但李乐却能看出，她爸爸妈妈并不是什么好人。


    爱丽丝的父亲算是成功人士，经常外出做生意，应酬喝酒。回来之后虽说还不至于打人，但偶尔也会砸个东西，吓得小爱丽丝睡不着觉。


    更主要的是，他还会骂人。骂爱丽丝的妈妈是八婆，是拖自己后腿的扫把星。


    骂的真难听。


    而她妈妈在受气之后，也不敢和家里的经济来源发火。只能把怨念撒到别人身上。


    比如来家里做卫生的保姆。


    或者路边的清洁工。


    以及，可怜的小爱丽丝。


    当李乐想上前阻止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些人的身体。


    看样子在这个梦境中，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当一个旁观者了。


    每当被妈妈骂哭之后，小爱丽丝就会躲在房间里，抱着自己的小熊哭诉。这是她的第一个玩偶，也是爱丽丝第二好的朋友。


    而爱丽丝最好的朋友，是比她大四岁多的表姐。


    她们家族基因确实不错，表姐也长得挺漂亮。一头红发虽说不如爱丽丝的耀眼，但五官同样可爱。


    “如果这是你真实的记忆……那么我就能理解你为什么和贝斯那么亲了。”李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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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卷，真的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