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知道这次震动代表什么，所以他开始发笑。


    雾主，绝非不可战胜。


    他很没有信心，所以才不断强调这点给自己增加信心。


    想要战胜雾主必须走极端，不胜则死。


    否则，别说如今这十分之一的胜利可能，连百分之一的胜利可能都不会有。


    鲜血法师和屠杀者，还有其他各种超凡者组成的军队，行动速度非常快，已经接近那扇该死的大门了。


    这扇门曾经是格罗姆的希望。


    当初在罪恶之地沦为奴隶的他，不惜脏了手，也要和同伴们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然而他们击败敌人，不断变强，带着数千人来到门边后。那位血色天使一击，便让大家伤亡惨重。


    代表希望的门终于出现在他们严重。


    却显得那么绝望。


    格罗姆颓废过，想要放弃过。但最终还是振作起来。


    如今他的同伴和追随者不再是几千人。


    而是罪恶之地的千万人。


    末日城中，满地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当然，这里的人也不会太在意。


    因为他们都是死人。


    都这个字用的不好。只见一个浑身血迹，身上伤口狰狞的中年人爬起来。


    谎言君主抖抖衣袖，将身上的痕迹抹去。


    他看着西方，沉默了很长时间：“……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暴君和谎言君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指望他们互相理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以格罗姆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罪恶之地过得非常好。但他却不愿意这么做，偏偏要跑去送死。


    “图什么呢？”谎言君主苦笑：“不过，日后这片罪恶之地，就是我的了。”


    格罗姆要么胜利离开，要么死亡。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所以谎言君主这么说。


    但他从来就不是罪恶之地的主人。雾园的主人永远只能是雾主。


    如果格罗姆成功，或许连罪恶之地都不会存在了，哪还有什么主人可言。如果他失败……谎言君主也未必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因为暴君虽死，他的制度却会成为后人模仿的对象。


    喜欢混乱与罪恶的，终究是少数。


    总会有一个继承格罗姆意志的人站出来力挽狂澜。然后，他们或许会再次对雾主发动进攻。


    人类会输，会死。但只要没有灭绝，只要精神传承不断，就总会把一切赢回来。


    格罗姆来到门前。


    一手法典，一手长剑，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烧。


    这是他最强的形态。


    再走一次离园之路，大家又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敌人，但只要忍住不动手，便没什么意义。


    接下来的关卡才有意义。


    面对数十万按照战术阵型散开，多面包围自己的大军，血色天使终于有所动作。


    它这次拿着一把剑，要攻击自然是用剑。


    “来。”格罗姆向前一步，身上的力量似乎要超出雾园的限制，达到那个被称为半神的级别。


    雾主此刻正在被蒸汽岛的那群人围攻。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很少。


    这是最好的获胜机会。


    然而很少，只是一个相对值。


    暂时雾主还打算按照它制订的规则来，但等暴君真的威胁到雾主，它还会保持对敌人的恩赐吗？


    两把血色的长剑在空中碰撞。


    暴君输得一塌糊涂。


    九级巅峰，面对在雾园内近神的雾主，根本没有胜利的可能。而血天使就是雾主的手。


    别说一只手了，雾主一根手指头也足以击败暴君。


    但既然敢来挑战，暴君就肯定有应付血天使的办法。他发出一声怒吼，麾下全军齐刷刷开火，向天使发起挑战。


    每个人都会面对等同自己巅峰的一击。


    同时对几十万人发动进攻，哪怕你是雾主，也会消耗大增。


    而挡住这些攻击的不是几十万人。


    是臣服于暴君秩序下的千万人。


    暴君所至，上下一体，每个奋战的军人都可以享受秩序的保护。


    格罗姆站起来，手中法典的光芒洒在自己人身上。随后再次一剑斩向血天使。


    这一剑斩出。


    囤积十年的血光骤然绽放，然后消散。


    几十万军队看起来都萎靡了许多，门前的李乐确认，这一件砍在自己身上，也绝对非死即伤。


    “哈哈哈哈哈！”格罗姆双手被反震的力量震得满是血液。但他却明白，这一击是自己赢了：“全员进攻！打碎那扇门！”


    十二翼血天使手中的赤红长剑，被暴君的秩序斩断。


    但它被雾气包裹的面部却依旧显得那么平静。随着赤红长剑消失，一把充满金属光泽的长矛出现。


    暴君身边，几个八级冲上来保护他。


    却被长矛轻松摧毁。


    格罗姆被这根长矛钉穿在地上。


    雾主开始认真，开始收走这些家伙体内属于自己的力量。


    然而暴君的秩序却在抗拒它的回收。


    这正是格罗姆敢来与雾主一战的底气。虽说不可能阻止雾主收走这些力量，但拖延一会，便有一段时间的胜机。


    炮火与鲜血一波一波地落在大门上。


    暴君将长矛从胸口一寸一寸拔出，表情愈发狰狞。


    那是他在兴奋。


    李乐跑出大军攻击的范围，看见门上出现了些许裂痕。


    他摇摇头，身后翅膀张开：“还不够。但是……”


    我想你现在需要帮助了。


    血天使将暴君踩在脚下，伸手拔出长矛，将冲上来救驾的几个小弟轻松刺死。


    这些七八级的强者配合起来，杀弱一些的九级也不在话下。可面对十二翼血天使却如此不堪一击。


    暴君已经做好今天大量牺牲的准备，但看着那些忠诚的追随者死去，他还是很愤怒，并有些伤感。所以他烧干胸前的伤口，法典上火焰凝聚，燃烧在自己身上，也燃烧在军队身上。


    这一团火焰仿佛要将一切烧掉。


    要么烧掉敌人，要么烧掉自己，没有第三条路。所谓战争，拼到油尽灯枯之时，也不过是在比谁更能撑而已。


    十二翼血天使的翅膀在空气中扇动。


    李乐人未至，一支灰色的弩箭先射出，准确的命中了血天使的脑袋。其中蕴含的灰雾力量炸开，出现了一块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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