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鸿明元君说要灭了聂凌霜，我忙叫道：“慢着！我是断山派的掌门，人俑她们都是在我地盘上遭到重创的，这一切是我在运筹帷幄。有事冲我来！”


    鸿明元君目露不屑之色：“你神通被封、凡人一个，已不配让我动手。且人俑她们都是被聂凌霜所伤，我自然要拿她是问。”


    聂凌霜神色一松：“既如此，不用大天尊动手，我自我了断就是。”


    话音一落，聂凌霜立即拔剑出鞘。


    我迅速握住聂凌霜的手腕，以退为进：“我不反对你自杀，但你若没了，我怎么办？”


    聂凌霜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我即陈小宁，陈小宁即是我。”


    我摇头说：“你是你，她是她。你若不在，我肯定不惜一死、为你报仇。而我若没命，陈小宁应该也不会独活。你这是一剑杀三人，懂吗？”


    聂凌霜面露为难之色：“她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会为活命而低头求她。”


    鸿明元君果断拒绝：“不必求我，求也无用。”


    我灵机一动，觉得今天必须抛出一个大诱饵，才有可能让鸿明元君放过聂凌霜。


    想到这，我冲聂凌霜说：“为什么是你求她呢，应该是她求我才对。”


    聂凌霜明亮的星眸顿露茫然之色。


    我一边夺过她手中的九蚕剑，一边正色道：“就算自杀，也不必急于一时。让我和她聊聊，或许我可以考虑给她一个机会。”


    说完，我扭头看向鸿明元君：“你这次归来，志在三界十方，而不是来找我和聂凌霜的晦气。这总没错吧？”


    鸿明元君打断道：“不必多言，聂凌霜伤我爱徒，我必须替徒儿讨个公道。”


    我嗤之以鼻：“还伤你爱徒呢，你若被灭，你那几个怪物徒弟一个都活不成！”


    鸿明元君长目微眯，没再打断我的话。


    我继续说：“目前你离执掌三界十方仅有一步之遥，但此时也是最危险的。你想因小失大、功亏一篑吗？”


    鸿明元君面无表情，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我正色道：“佛陀不战而隐，并非怕你，而是金身不能受辱。但世尊慈悲为怀且佛法无边，岂会让你残害众生？”


    鸿明元君终于开口：“继续说下去。”


    我点点头：“以你的道行，肯定明白涅者不生、槃者不灭，佛陀涅槃、并非归灭，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这个机会，即将到来！”


    鸿明元君微露凝重之色，问我佛陀何在，以及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话锋一转：“你先当众发誓，放过霜儿并绝不伤及石闸崖中的任何人，我再告诉你。”


    鸿明元君微微一笑：“三界十方之内，没人胆敢要挟我，也不可能要挟到我。”


    我昂首作答：“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能灭了我，却不能让我屈服。”


    “当初鬼俘曾让我遍尝各种酷刑，你也曾用离恨火和化灵水折磨我，但我可有低头求饶？”


    鸿明元君淡然如初：“我不需你低头求饶。只需抽你元神，自会知晓佛陀躲在何处。”


    我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是把佛陀当成傻子，还是你自己是个傻子？你觉得以世尊的大智慧，会让你通过我知道他的下落吗？”


    鸿明元君依旧不喜不怒，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解释道：“我不清楚佛陀具体在什么地方，但我可以找得到他。”


    鸿明元君问我为何这样说。


    我以问代答：“这还需要我解释吗？当初你利用我、而不是让你的弟子去寻找灵明大天尊的灵能，莫非你不清楚个中原因？”


    鸿明元君默然片刻，冲我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我如实回答：“全靠机缘。”


    鸿明元君微微点头：“好吧，我可以暂且饶过聂凌霜，但你须在七日之内告诉我佛陀何在。若成，以前之事既往不咎。若败，我必灭掉你们两个。”


    “七日之内，你可随时点燃檀香、念我尊号，告诉我结果，我便知之。”


    说完，鸿明元君根本不容我辩解，直接升空离去。


    我松了口气，聂凌霜也目露喜色。


    被鸿明元君的光轮和威严震慑得拜倒在地上众人们尽皆愕然。


    但聂凌霜很快转喜为忧：“原本她只灭我一个就好，这次却连累到你。七天后她再来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安慰道：“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


    聂凌霜忧心忡忡、并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多解释，考虑着如何在七天内打开如来藏。


    一连三天，曾组成汉字提醒我的蚂蚁再没出现过。


    我估计鸿明元君肯定在关注着我的情况，所以暗中指点我的高灵不敢继续冒险。


    我回家取来贝叶经又细瞧几遍，也没别的感悟。


    至于凝神冥想，更是毫无进展。


    聂凌霜虽不言语但愁眉不展，星眸中流露出浓浓的紧张不安，似乎也在考虑着她的应对之策。


    第五天，我觉得枯坐乏味、冥想无益，干脆提着钓鱼杆来到一处水潭边散散心。


    撒料喂窝子、上饵抛钩后，我一边观看着水面的动静，一边考虑着两天后如何应对鸿明元君。


    “如果明天再没进展，我就要像霜儿当初对我的那样，设法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暂避危险，等鸿明元君来时，我设法再拖几天。”


    可把霜儿送到什么地方合适呢？


    听风观肯定不行。


    不咸山天池下的青铜门内是个好地方，奈何万年参王他们趋利避害、只会依附更强者，把霜儿送到那里不安全。


    正当我左右为难时，浮子略略动了动，继而迅速没入水中。


    有大鱼上钩！


    我心中一喜，忙提杆收线。


    一条尺把长的金鳞大鲤鱼破水而出。


    我乐呵呵地把它提到旁边的草地上，准备将鱼钩取下来。


    刚刚取下鱼钩、准备把它丢到水桶里，我发现它居然冲我频频眨眼。


    “这怎么可能！”我愕然一怔，难以置信，“鲤鱼没有眼睑，根本不可能眨眼啊！”


    我睁大眼睛仔细一看，没错！它确实是在频频眨眼，仿佛朝我使眼色一般。


    我忽然想到那些组成汉字提醒我的蚂蚁。


    一念至此，我盯着它的眼睛左看右看，却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好在我从小摸鱼钓鱼，对鱼类的情况非常熟悉，故而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它的嘴一张一合却不像在呼吸，鱼唇动作比较复杂，似乎在念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