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聂凌霜之前的提醒，我不想再欠玉伏灵人情，于是我顺水推舟地说：“宫主言之有理。我估计除古莲灯外，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醒陈小宁。”


    玉伏灵一脸惊讶：“你愿意放弃解决众生如来藏中的毒元？”


    我叹口气：“哎，现在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心有余但力不足。再说那些愚民也不值得我拼命去救。”


    玉伏灵似乎并不相信。


    我郑重解释道：“我和陆飞游联手苦战百余回合，石罴尊者不落下风。再说他又修有石化秘术，我真没信心了。”


    玉伏灵点点头，追问道：“如果除古莲灯外，再也没别的办法救醒陈小宁？”


    我默然片刻，正色回答：“若真是那样，只能说陈小宁命该如此。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为了陈小宁而害了聂凌霜！”


    陆飞游也说他从未碰到过像石罴尊者这样强大的对手，差点彻底化为石头。


    玉伏灵盯着我的眼睛瞧了瞧，终于松口气，劝我不必逆天行事，不能为了陈小宁而再失去聂凌霜。更何况石罴尊者淫心邪念未除，我们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点头认可：“尽人事，听天命，只能如此。对了，修罗王现在可有真心臣服？”


    玉伏灵告诉我，修罗王是否真心臣服，已不再重要。她决定趁此机会一统修罗界。当然，为避免因此而发生动乱厮杀，她准备逼修罗王主动禅位。


    我和聂凌霜、陆飞游都认为这个办法最合适。


    玉伏灵接着说，她早就听说过石化秘术，但她无法破解亦无防范之术，所以她再试试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救醒陈小宁，如有最好，否则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表示赞同。


    玉伏灵让我们几个在神鹰山暂歇几天，给她一些时间考虑别的途径救醒陈小宁；若实在不行，只能送我们回去……


    当天夜里，我睡得正香时，忽然感到胳膊上一阵痒痒。


    我挪动下胳膊，翻身继续睡。


    但胳膊上再次传来痒麻的感觉，似乎有飞虫落在我胳膊上频频跳动玩耍。


    怪事！


    灵门宫极为洁净、根本没蚊蝇虫子一类的东西，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想到这，我强忍睡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发现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我胳膊上忽起忽落。


    这东西既不吸血、也不蜇人，只是一起一落、似乎在逗我玩！


    好奇心让我翻身坐起、点灯细看。


    灯光一亮，我深感意外：在我胳膊上忽起忽落的东西既非蚊蝇也不是飞蛾，而是一颗虫类的脑袋，约有绿豆大小。


    此时，那颗脑袋正忽闪着双耳充当翅膀，在我面前盘旋升降却不离去。


    落头虫？


    我本想一把掌拍死它、继续睡觉。


    但蚂蚁指路和鱼唇秘语的经历让我意识到，眼前这颗落头虫的脑袋既不吸血蜇我、也不趋光离开，必有深意。


    想到这，我轻声试探道：“莫非你灵窍已开、故意弄醒我的？”


    落头虫的脑袋立即频频上下晃动，仿佛在点头承认。


    我又轻声询问它到底有什么事。


    对方双耳一振、朝门口飞去。


    我稍一权衡，立即穿衣下床、轻轻开门。


    那颗脑袋果然在门外悬停等我。


    见我出来，它在我前面晃了晃，迅速朝远处飞去。


    我不再迟疑、紧跟而上。


    一路上，对方忽快忽慢，似乎怕我万一跟丢了。


    离开神鹰山、不知追了多久，那颗脑袋把我带进一片乱葬岗子。


    瞧瞧前面密密麻麻、高矮不等的坟墓，我深感不解。


    落头虫的脑袋虽放慢了速度却仍在继续前飞，还不时回头瞧我一眼。


    我掏出伏魔棍捏在手中，决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一片大大小小的坟头中穿行十多米，对方终于停在一座坟头上继而消失不见。


    这座坟墓很不起眼，连个石碑也没有。


    正当我茫然不解时，坟头里忽然飘出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想欠玉伏灵的情份，不想再让她帮你，但你那番话骗不过她的！”


    “玉伏灵很快就会将计就计、放弃一切，瞒着你铤而走险！”


    坟中传来的声音奶声奶气，似乎是个婴儿。


    我小声询问：“你怎么知道？请问你是哪位？”


    坟中婴儿继续说：“还有，聂凌霜不会让玉伏灵独占鳌头的，免得你再欠人情。但她们两个远远不是石罴尊者的对手，极有可能被石罴尊者活捉后百般凌辱！”


    我心里一紧，追问他究竟是何方高灵、为何躲在这里？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些与你无关，你不必多问。”


    坟中婴儿打断了我的话，“从你残杀季昌升一事来看，你确实一身正气、嫉恶如仇。但我想知道，如若拿到古莲灯，你是直接回去还是先用来压制毒元，从根本上息戈止争、解救众生？”


    我若有所悟，立即郑重承诺，只要拿到古莲灯，定当首先压制毒元、解救这里的众生，然后再回去。


    坟中婴儿追问道：“若如此，你必死无疑。你愿不惜一死、冒险试试吗？”


    我果断回答：“当然。顺便问下，究竟是什么东西会阻拦我那样做？”


    坟中婴儿幽幽地说：“几十亿年前，一些失意者逃离这里，揭开了彼世的新纪元。那几个失意逃离者，被你们称之为有鼠氏。”


    “你不觉得奇怪吗？几十亿年前个别智者就能乘星离开，而直到今天，这里的众生却愚昧得如同猪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没猜测，请他直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坟中婴儿以问代答：“若你是牧场之主，是猪羊的主宰，你希望圈中的猪羊开启智慧、通圣达贤吗？”


    我低声道：“你是说，这方世界的天帝、或者说最高主宰者希望众生一直愚昧下去？”


    对方凄然回答：“正是如此！石罴尊者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看门狗而已。也正因如此，你若想用古莲灯压制毒元、开启智慧、解救众生，你必死无疑！”


    我思忖下，试探道：“你能帮我打败石罴尊者、拿到古莲灯？”


    坟中婴儿说他远远不是石罴尊者的对手。


    我又询问他是否能指点一下，让我可以对付石罴尊者的石化秘术？


    坟中婴儿说他也破解不了。


    我眯眼稍一思忖，笑着激将道：“既如此，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