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是无根树、苦海水是无底水。”


    “三千世界三千尘，三千沙粒三千无。”


    灵山之上，众多僧人齐声梵唱，大声为十地菩萨助阵。


    十地菩萨的佛手，正捏住长桥两端，周遭梵唱阵阵，缭绕如云雾


    天地之桥上，天庭之主位居中央，脸上笼罩玄黄之气，越发浓厚，层层叠叠。


    在他身周，白鹤真龙、云集如山，更有无数舍生忘死的三清五帝战士守护着。


    佛手内外上下，溅起无数火星，仔细看去，那些火星，是九重天发起的攻击。


    然而，无论何等神通秘术，命中佛手，终究只能溅起少许涟漪，无法撼动这庞然大物。


    “我佛有无量造化，亦有无量力。”


    十地菩萨高喝道，力量一层层暴增，从一地、二地、三地层层暴涨，眨眼间到了十地巅峰状态。佛手抓捏着天地之桥，轰然升起，两旁仙神挂在桥下，没有用力也跟着升上去。


    居中的天庭之主，摊手问道，“我的大权何在？”


    十万天罚雷使，齐刷刷半跪拜见，在他们头顶身后，浓烈雷光升起。


    走出一男一女，分别托着雷霆、电光所化的圆盘，送到天庭之主面前。


    天庭之主抬手，雷电凝聚成一口权杖，对着佛手指出，刹那间升起亿万亩雷霆电光。


    眨眼间，天地间雷电臣服，听从天庭之主号令。


    十地菩萨，眼见雷霆权柄一指，佛手立刻遭受无穷雷霆淹没。


    他转头看向一片破败的佛国中央，某处干净的精舍，地面残留几片枯叶。


    道路尽头，一颗菩提树立在中央，历劫不倒。


    “千秋基业、王朝兴衰，世间岂有长盛不衰的权柄？不如菩提树上一口枯枝。”


    十地菩萨抬手，菩提树瑟瑟抖动，飞出一口枯枝，穿过佛国，掠过二十四诸天，降临灵山。十地菩萨，握住这口菩提枝，对着漫天雷霆一扫。


    刹那间，风卷云收，雷霆大片大片抹去，留下干干净净的战场，亿万海洋为之消散。


    佛手屹立不倒，雷霆转而衰弱，一枯枝之力，竟恐怖如此。


    天庭之主摇摇头，“权者，称量之器也。若无大权，如何知晓轻重分辨？”


    “你一根菩提枝，也有轻重之辩。”


    “我命令你，撤手。”


    说话间，他晃动手中权杖，虚空有力量笼罩在菩提枝上。


    枝头的枝桠、枯叶，瞬间变得沉重万分，尽管十地菩萨有无穷无量的力气，却一步步往下垂落，再也抓持不住。


    “回。”


    十地菩萨心知托不动，甩手一扔，菩提枝倒飞回佛国，插入一片土地，当场焕发生机、重新扎根地底，树皮转为嫩绿，生长出大片枝叶。


    梵唱声随行，这片破败的佛国，重新焕发生机。


    枯萎的菩提树重生，象征佛国迎来破而后立的命运，希望就在眼前。


    围绕着天地之桥的争夺，渐渐进入白炽化，天庭之主一人霸占通天榜、天地之桥，立地菩萨再也坐不住，亲身上前争夺。


    围绕着二者，佛门灵山、九重天，无数强者接连出手，响应他们的作为。


    “杀。”


    莲花僧呼啸而去，身后拖拽出白色气流，竟是不管不顾，一头扎入僧人聚集的方位。


    胖僧等阻拦不及，只得苦着脸追上去。


    对面三清五帝的庞大军军军团，也是人才济济，一个个强者接连出手。


    刷刷刷！


    通天榜上，再度出现更多的名字，大大丰富双方的名单。


    如意天君一抬手，将冲到面前的阿罗汉打成两截，正要鼓风将其吹走。


    “师姐，我回来了。”


    失踪许久的空玄上仙，终于出现在灵山战场，瞧他神情略兴奋，显然收获颇丰。


    他看了眼天地之桥上的背影，重重点头，“还好，没有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如意天君问道，“你这次回来，还走么？”


    “不走了。”


    空玄上仙看着十地菩萨，感慨道，“不出意外，我最终也要往通天榜上走一遭。”


    如意天君看着这位师弟，发现他始终盯着十地菩萨，知道他心中所想。


    毕竟，李贵曾为他弟子，梦中传授多年，结果还是落入佛门，与九重天为敌。


    “师弟，别看了。”


    空玄上仙摇摇头，“你不懂，这是我的归宿。”


    说罢，空玄上仙出阵，引起九重天众人惊叹，又一尊大人物出场了。


    “十地菩萨，见个面，我是九重天的司空窥玄。”


    空玄上仙微笑着自我极介绍，补全了梦中的缺憾，但面前的已不是当年纯真少年。


    十地菩萨望着空玄上仙，突然双手行礼，“见过恩师。”


    这一拜，并未年级旧情，而是彻底斩断过去，充满毅然决然的气势。


    空玄上仙不避不让，硬生生收了这一拜，抬手道，“请起。”


    话音刚落，十地菩萨抬头，双手齐挥，重重打在空玄上仙胸口、


    一时间，法螺吹鼓、天花乱坠，神圣梵唱声环绕，十地菩萨目光中，泛着几丝感伤。


    空玄上仙点头，“好，好，好！”


    话音刚落，这位九重天上仙当场气绝，身上飞出两物，分别是龟甲和算筹，落入如意天君手中，“师弟，你也……”


    如意天君叹息说着，但语气细微如丝，终究没有第二人听见。


    十地菩萨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念罢佛号他当即醒悟，“不好。”


    空玄上仙匆匆归来，肯定为九天之主办了某些大事，如今死于他手，岂不是等同灭口？


    对方绝对是故意送死，所以不做任何抵挡。


    通天榜上，红光一闪，空玄上仙四字列入名单中。


    “十地菩萨，你出手弑杀恩师，岂非十恶不赦的大罪？”


    如意天君指着他，揭露二者不为人知的秘密。


    众皆哗然，方才知晓，十地菩萨曾为空玄上仙的弟子。


    “遁入空门，前尘过往，一切都已成空，父母家人是空、师徒情分也是空。”


    十地菩萨含笑竖掌，“他名号空玄，我便送他遁入虚空，有何不可？”


    “果然，根本没什么放下屠刀，正所谓大善即大恶，纵然你换了身皮肉，骨子里还是当年的不赦侯。”如意天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