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录制《请导演指教》（四）


    “欢迎大家来到企鹅平台倾力打造的2016影视导演竞技真人秀《请导演指教》的节目录制，我是主持人蓝珂……”


    电视屏幕上蓝珂正在主持开场，台下的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演员代表个个衣着靓丽，镜头扫过他们的时候还不忘和观众打招呼。专业鉴影团一个个正襟危坐，他们大多是各大影视院校的教授，或者市场上比较有名的制片人和出品人。影评人则一个个板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们钱一样，他们就是这么一群挑刺的人，他们就是以此为生，也是导演和编剧们永远的敌人。


    介绍完四位制片人之后，蓝珂开始介绍本场放映会的竞赛规则。


    “四位制片人将十六位导演分成八组，同组导演通过作品公映的方式相互指教。现场有200位大众观影人和50位专业鉴影人，在放映过程中，每人都可选择是否按下手中的离席键，当总票数低于120票时，影片将会停播。


    每组票数较高的导演将有机会和心仪的制作人合作，票数较低的导演将会进入待定区，四位制片人在这一阶段共用两张翻盘卡，使用翻盘卡至少需要三个人的同意，翻盘成功原本票数较低的导演将有机会和心仪的导演合作的机会，票数较高的导演将进入待定区。”


    这就是第一阶段的规则，当然蓝珂并没有全部说完，待定区的导演要怎么办还要等最后八组对决出来之后才会说。


    不过已经足够了，林洪已经知道黄力昨天的幸灾乐祸是什么意思了。


    《摄像机不要停》的前35分钟要说多烂就有多烂，这是林洪知道的，所以很大概率会被强制停播，到时候那些尖酸刻薄的影评人和专业鉴影团，还有其他三个制片人会怎么评价，肯定会清一色的批评甚至臭骂。等作品最后通过其他形势放映全片之后，那些批评和臭骂就会变成响亮的巴掌扇回去。


    好吧，黄力既然没说自己淘汰了就怎样怎样，那肯定是有能力保下自己，这一点林洪还是相信黄力的。


    很快第一组公映的两人出了二号演播厅前往考场，是项强和包光亮，巧合的是他们拍的竟然都和哪吒有关，仿佛彼此就是宿命中的对决。


    画面中包光亮一如既往的谦虚讨人喜欢，而项强则显得信心十足，不管和谁对决都一样。


    两人的作品都不长，放映结束后演员代表、专家鉴影团、影评人都做出了点评，制作人也对比指出项强的拍摄手法有问题，太过学院派太过讲究技巧了，这立刻引起项强母校的老师蒙忠教授的反驳。


    其实林洪觉得制作人何蕾说的没错，项强的影片的确是形式大过内容了，虽然他是林洪高一届的学长，但这一波他站何蕾。


    最终的结果在林洪的意料之中，包光亮凭借剧本上更好一点以大众上座率88%和专业上座率82%，总分215的好成绩胜过项强。在选择制片人的环节，包光亮选择了老熟人程曦，项强则只能坐到待定沙发。


    第二组上去的两个导演都是林洪比较感兴趣的，一个是很有个性的摇滚导演梁梅桂，另一个则是豆瓣酱历史记录保持者毕费。虽然没人说出口，但很多人在心里都给这一组打上了“菜鸡互啄”的标签。


    首先放映的是梁梅桂的《外星人》，他用黑白画面讲述了一个少数人群被歧视孤立，最终遵循自我找到同类的故事，可惜电影到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黑屏了，同时刺耳的警报音响起，他的电影被停播了。


    林洪想不通为什么，这明明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很新锐，很有想法，正是中国影坛少有的实验性电影雏形，怎么就被停播了呢。


    和林洪一样想法的专业人士不少，可另一半人却明确表示不喜欢，感到不适，这两个极端也造就了今天的第一个巨大争议。


    梁梅桂没有做更多的解释，面对观众的询问，他直接以电影没放映完不便解释为由拒绝回答，这很玫瑰，很摇滚。


    毕费当时选的关键词有“翻拍”，本来还好奇他选什么经典来翻拍，可没想到最后他选了个难度极大，表演和导演要求极高的《小城的春天》，虽然电影最后幸运的没有被停播，可他的作品争议比之前梁梅桂的《外星人》更大。


    几乎没有一个专业人士打出好评，都说他在毁经典。后来大家又把话题转移到东方审美和西方审美的对比差异上，有专家直接给毕费的作品定性为“魅雅”。而偏偏毕费还想极力争辩，结果在不少专业知识上显得一无所知，这把他的高学历导演人设整的稀碎。


    最后出场评价的陈儒直接否认这是毕费的作品，因为这不是翻拍，这就是抄作业。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逻辑似乎没毛病，一些之前没有按下离席键的观众甚至还尝试着再按一下有没有反应。


    看到这一切，毕费泪洒当场。


    两相对比，毕费的成绩竟然比停播的梁梅桂高出八十多票，也就是说被批得一无是处的毕费竟然赢了。这时候两个女制片人想要使用翻盘卡，可汪庞治和黄力先后表态不翻盘。


    不过赢了的毕费虽然选了黄力，可黄力并没有选择他，最后两位导演都坐上了待定沙发。


    连续两组导演上台放了四部作品，现场导演宣布休息二十分钟。林洪难得这么紧张的在二十分钟内上了两趟厕所，结果他像个前列腺炎患者那样一滴尿都尿不出来。


    之所以会这么紧张，那是因为下一组就是他和郑贞导演上台了。


    其实连续录音三四个小时都是很正常的，大家干的不是体力活，这个休息是有点早的，但节目组考虑到林洪的是长片，万一真的没有被停播，那时间就有些长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节目组想让大家休息够了好狠狠的批林洪和他的作品，然后啪、啪、啪……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节目重新开始录制，林洪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出现在一号厅的众人面前。


    蒙忠看见林洪进来心里自豪，他参加过林洪的《三个和尚》放映会，对于林洪的才华是无比认同的，他觉得林洪一定还能拍出让人惊艳的短片，然后他再说林洪就是京影的学生，他的运镜和拍摄手法有什么问题？


    “可能大家对于林洪导演比较陌生，那是因为林洪导演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导演，目前也只有一部毕业作品《三个和尚》。这次节目组邀请林洪导演就是为了展现艺术院校对导演的培养，让我们用掌声给予鼓励。”


    观众们很配合主持人蓝珂，但很明显掌声有些敷衍，毕竟面对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导演，要观众热烈回应是有难度的。


    相比于林洪，介绍郑贞导演的时候就截然不同了，因为郑贞不仅有代表作，还拿过电影节的最佳导演，还被誉为新一代中国女导演的新锐。观众的掌声说明了一切，他们喜欢郑贞。


    先放映的是郑贞的电影《来看电影》，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很用心很棒的短片电影，放映结束的时候林洪也送上了自己的掌声，他觉得这部电影值得。


    影评人难得出现多人同夸的场面，程曦甚至因为这部片子哭着表白郑贞，表示一定要和她合作。


    最让人意外的是陈儒竟然也夸郑贞拍的好，电影是成功的。


    最后郑贞拿到了大众上座率93%，专业上座率98%，总票数234票的目前最好成绩。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宣判了林洪出局，因为一个学生导演想要拍出《来看电影》这种水平的片子太难了。


    轮到林洪的作品公映了，不过蓝珂一反常态的做了二次采访。


    “林洪导演抽中的关键词是‘恐怖’和‘反转’，我很期待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听说这次你拍电影只用了八十五万多一点就拍出了电影，是所有导演里使用经费最少的一个。”


    搞事情，林洪已经感受到节目组在开始在挖坑了，不过他现在也乐得给节目组演捧哏，反正自己的电影拍完了，也一定会被大众看到，剩下的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爷们接着。


    “是的，可惜了还有十四万多没花完，早知道就订贵一点的盒饭了！”


    林洪的幽默引起了现场的一片掌声，竟然比一开始介绍他的时候还要响一些。


    “大众观影团可能不知道，林洪导演在之前邀请演员的环节并没有成功邀请到任何一个演员，而且当时也没有想好拍什么剧本，是这样的吗？”


    嗨哟，你这知道的挺全呀，小刘这家伙说了不少吧，没事，哥们给你们加点火，让这个节目的爆点更多些。


    “其实算是，也可以说不是。”


    蓝珂心里一怔，这不是正常的台本呀，不是说林洪当时没剧本呀，现在怎么又有了？


    “当时如果我选择拍短片的话，我是有几个符合要求的剧本的，但我一心想要拍长片，所以我决定给自己一晚上的时间写出一个符合要求的剧本，可惜录制现场我没能说服演员等我的剧本，所以就只能在外面找演员了。”


    其实林洪是可以带几个剧组演员来录节目的，可惜大家都有事情，所以林洪就没有带人来，直到现在也只有黄力知道林洪请了那些演员。


    “哇，长片，林洪导演你确定没说错？”


    就你戏足，哇的一点都不专业。


    “是的，我拍的是长片电影。”


    “你说你用了十天时间和八十五万就拍出了一部长片电影？”


    “是的，没错。”


    这一次蓝珂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可亲耳听到林洪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惊。


    不光是蓝珂，除了黄力其余的所有人都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众观影团可能不知道十天和八十五万拍长片是什么概念，可他们专业人士知道呀，而且太清楚了。


    一瞬间，林洪和他的短片就被提前定性为：垃圾！


    虽然影片还没有开始放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