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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大清朝隐隐失控

    督粮道于运和经此惊吓,再次大病一场。


    没过2日,


    自有亲信家人手持老爹的书信赶至。


    信中并无过多的责骂诘难,而是再次讲述“为官之道”,让“宦海经历稚嫩”的儿子吸取教训,日后争取做的更好。


    于敏中一介汉臣能够在军机处四平八稳,官至首魁,其人的正治智慧不可小觑。


    农夫的儿子常火炎被定为了“江北特大谋逆集团”的主谋。


    诛9族,掘祖坟。


    满官太仆寺卿的儿子关铭恩伏诛,家眷流放盛京,保留了部分财产。


    关家的2个儿子在盛京八旗都统衙门各挂了个8品、7品的闲职。他的女儿还嫁了盛京城外的一户举人为正妻。


    相比以前的日子,肯定是一落千丈。


    可比起普通百姓又不知高了多少层。


    这样的处置看似不符合常理,实际上非常正常。


    雍正那么苛刻的人,年羹尧那么大的罪。


    最终,也不过只是连带赐死了他的一个儿子。


    其余的儿子、孙子,包括年的老爹依旧寿正终寝,而且终生拿着朝廷发的薪俸。


    “手握重兵、谋逆、大不敬”的年氏族人都不必死,何况“贪心裹挟、以至从犯”的关铭恩呢?


    ……


    三法司审判参考了先例。


    从这一点讲,


    我大清鄙视蛮夷是有道理的。


    欧夷、米畜所谓的先进判例制度,实际上大清早就出现了。


    洋人有的,大清都有。


    洋人没有的,大清也有。


    同时,


    和珅也有暗示,既然人已经没了,那家眷可以网开一面,不必赶尽杀绝。


    三法司了然于心。


    和珅那是御前第一宠臣,他的意思就等于皇帝意思。


    江北大案自此降下了帷幕。


    朝廷以廷寄的方式告诫各地督抚,需以此案为戒。


    京城茶馆戏园子倒是多了许多的谈资。


    京旗们连连感慨地方上的人太不像话了。自己这点嚣张跋扈和人家比起来,啥也不是。


    ……


    此案的后遗症影响很大,而且效果各异。


    比如闽浙总督王亶望的教育效果就不太明显。


    他猛然间觉得:


    自己原来竟是朝廷的忠臣,和江北这帮同僚比起来,自己简直眉清目秀。


    同样的,


    还有接任他的甘肃巡抚王廷赞也放下了心理包袱。虚报旱灾加滥卖监生,很有搞头。


    江西布政使兼南赣镇总兵马忠义,则是一个人默默坐了很久。


    他隐约间觉得,巍巍大清朝有滑向失控的趋势。


    而云贵总督阿桂唉声叹气。


    然后严厉警告底下人,以前的事可网开一面,以后的事绝不饶恕。


    同时,


    严查边境走私、收取跨境商税充实军饷,招募穷苦山民填补云贵绿营,淘汰老弱。


    并且以個人名义拜访云南有实力的土司,安稳人心。


    还派出了不少密探越过边境潜入缅国的都城——阿瓦,打探军情、民情。


    ……


    两广总督伊尔杭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和郑谨生关系不好,但政敌如此黯然退场,还是让他感慨不已。


    同时,


    他也敏锐预感到了朝廷即将面临的一个巨大危机——财政困难。


    身为两广封疆,他授意底下人秘密监视广州十三行所有行商,只待时机一旦成熟就连根拔起。


    罪名都是现成的:


    沟通外夷,出卖大清。


    到了户部拨不出军饷、官俸的时候,皇上“查抄十三行”的旨意就该到了。


    湖广总督陈祖洛则是望着廷寄,冷笑不止。


    对此,他一点都不意外。


    而且笃定把他从闽浙总督任上排挤走的王亶望,早晚会做出比“江北集团”更骇人听闻的事。


    但作为一个成熟冷静的封疆、和家军的头马,他不会上折子冒失的提醒乾隆。


    自取其辱,没必要。


    ……


    作为清廷的敌人,李郁看了手抄版廷寄后反应颇为复杂。


    第一反应并不是喜悦。


    而是警惕。


    这样的事在清廷可以发生,在吴国也可以发生。


    可当前,


    他腾不出手来在制度上防微杜渐。


    杨云娇有孕在身,已经显怀。


    李郁屏退左右,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寡人考虑,内政部在各个野战军团都应当拥有不少于10人,不高于30人的秘密成员。”


    杨云娇收敛笑容:


    “臣妾遵命。”


    “此事要机密,不能让高级军官们寒心。”


    “是,臣妾是这样想的。以后直接招募身份可靠的白丁,训练合格后再让其以个人身份去应征军团新兵。”


    “如此甚好。”李郁想了想又补充道,“务必强调一点,日常不可干涉军团事务,更不可表露身份。”


    “是。”


    ……


    杨云娇给李郁削了一个丰水梨。


    又问道:


    “请陛下示下,水师和巡警署?”


    李郁咬了一大口,甘甜脆爽。


    “都安排,比例不低于百分之一。”


    “臣妾明白了。过些日子臣妾会将名单呈送陛下存档。”


    “好。”


    李郁对杨云娇的态度向来满意。


    内政部握在一个后妃手中,许多人颇有微词。


    如果不是有个情报署浮在水面,吸引目光,只怕杨云娇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实际上杨云娇自己也清楚,


    假如她把内政部搞成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小王国,被打入冷宫甚至人间蒸发只是时间问题。


    “嬷嬷们说,这次可能又是个女儿。”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好。”


    李郁瞅了一眼肚子,态度模棱两可。


    ……


    “你如今身份特殊不便抛头露面,是如何掌控内政部的?”


    “内政部有4位主管,他们每人对接3处固定收信点,还有5个流动收信人。所有秘密成员每月提交1次报告,若开拔作战了,这个期限就不固定。”


    见李郁并无疑问,杨云娇又继续说道:


    “最终这4位主管会将情报筛选汇总,派人送至苏州府,交给臣妾身边的1位丫鬟。红~儿,你进来。”


    “是。”


    院落里,


    一名看着干练利索的丫鬟连忙进屋。


    “红儿,你介绍一下平日里是如何交割情报的。”


    “是。奴婢每日坐马车出去采买,单日去水粉铺子,双日去干果铺子。他们会提前把所有的情报都放入一个信封,烫好火漆。奴婢只管取回来,原封不动的交给娘娘~”


    杨云娇又补充道:


    “臣妾的批复也是让红儿带出去。”


    “好,清晰简单。”


    ……


    红儿退出屋子时的背影颇为靓丽。


    李郁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杨云娇见了,笑道:


    “陛下若是把红儿收了,臣妾又要新觅邮差了。”


    “你听说了寡人的邮路计划?”


    “是的。”


    “你怎么看?”


    “陛下英明。邮路一明一暗,官民共用,自然不会重现前明驿路负担沉重的窘况。”


    李郁点点头:


    “帝国的崩溃往往是从财政的崩溃开始。邮政署不能全靠寡人拨款,必须自己会找食吃。”


    “臣妾想,日后内政部的信件,或许也可以走官邮线。”


    “可以。”


    ……


    离开时,走到院落门口。


    “奴婢红儿恭送陛下。”


    李郁停住了脚步,随意问道:


    “籍贯何地?”


    “徽州府绩溪县。”


    李郁心里一咯噔,故意装作不知,问道:


    “杨妃的娘家人?”


    “回陛下,杨妃娘娘的娘家是在徽州府婺源县,奴婢和王后娘娘是一个县的。”


    “家里还有几口人?入宫多久了?”


    “奴婢入宫1年半了,家里还有个哥哥,杨妃娘娘心善,安排他在苏州府一家大商行做事,已经娶亲了。”


    李郁笑笑,


    不再多问,径直离开。


    ……


    京口码头,


    参谋大臣谭沐光望着遮天蔽日的白帆,感慨万千——帝国的动员力量恐怖如斯。


    维持一支大军渡江作战的所有物资7成由商人提供,这是多大的魄力,多大的魅力。


    吴国朝堂惊讶的发现商人的效率高的出奇。


    在挣钱的诱惑下,商人们积极性高涨,发挥了极致的主观能动性。


    “大人,军工署署长亲自押船来了。”


    “本官瞧瞧去。”


    年轻的张承业依旧岁数成谜。


    由于营养好,个子蹭蹭的往上走,估计明年就能和刘千一般高了。


    “拜见谭大人。”


    “小张署长啊,快快请起。你怎么来了?”


    张承业走近,低声说道:


    “这一船是军工署监制的新炮,爷爷不放心,让我亲自解送到江北大军。”


    谭沐光笑了,望着那被雨布盖着的船仓:


    “我可以看看吗?”


    “谭大人说笑了,我来介绍。”张承业掀开雨布,“2磅速射炮,优点是轻,加上炮车也就200斤。2匹马拉着可以快速战场机动。”


    “这是什么?”


    “那个铜铭牌?是火炮射表。”


    张承业的眼睛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轻轻擦拭着位于炮筒尾部向上的黄铜铭牌。


    ……


    江浦城门口。


    本县的头脸人物们如丧考妣,伤心欲绝。


    江浦士绅的老朋友胡之晃奉江苏巡抚福长安的军令开拔,至江北大营报道。


    福长安正在竭力搜罗稍有战斗力的军队,听人提起江浦镇总兵的英勇事迹就大笔一挥,让他为朝廷建功立业。


    “胡总戎,我们是真的舍不得你走。”


    “哎,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胡之晃心里窃喜,


    眼眶却是微红,哽咽着和这些士绅富商一一道别。


    同时又深情回忆了在江浦县的愉快往事。


    在场的几个秀才举人都哭了,涕泪横流。


    文人就是这样,感情比较丰富,见花落泪,见云伤感。不过2个时辰就都忘干净了~


    “诸位,告辞了。”


    说罢,


    膀大腰圆的胡之晃一按马鞍,轻松飞身上马。


    他大吼一声:


    “江浦镇的弟兄们,全体听命。向养育我们的江浦父老,行礼。”


    ……


    呼啦啦,


    3000人推金山倒玉柱,单膝下跪。


    唬的围观的江浦百姓心慌手抖,不知如何是好。


    拄着拐杖的老人都说:


    “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爱民的军队。”


    “可惜,可惜啊。”


    这会的老百姓多淳朴啊,就这么默默跟着送出城2里地,个个心里空落落的,担心膀大腰圆的胡将军回不来。


    而一众士绅也很忧虑胡之晃战死。


    他们能看到邸报,知道现在的战事很不乐观。


    江西未曾沦陷,并不是吴贼打不下。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让吴贼有些棘手,暂时放弃而已。


    ……


    董府,


    更是气氛忧郁、低落。


    往日最爱笑的丫鬟耷拉着脑袋,多希望再听见姑爷那爽朗的笑声,还有那一双热衷揩油的熊掌。


    闺阁,房门紧闭。


    “姐姐有件事对不住伱~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但是妹妹你可千万别生气。”


    胡之晃的夫人望着自己那忐忑纠结,不停绞弄手指的姐姐,叹了一口气:


    “我都知道了!”


    “啊?”


    沉默了好一会,


    “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淬,自家男人那点德行,我能不知道吗?”夫人推开窗子,望着满院的绿荫,轻声说道,“说起来,夫君一身的坏毛病,没文化,爱爆粗口,爱吃些不上台面的饭菜。一闲下来就像个发.春的猫儿,荤素不忌。不过吧,我还挺在意他的,因为他这人有担当,活的顶天立地、没心没肺。我就担心他在战场上,刀剑不长眼睛的,万一~”


    ……


    嘴突然被一方手帕捂住,


    姐姐红着眼眶,不住地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天天给他烧香,再去庙里许个重塑金身的大愿。”


    夫人轻轻点点头,掩上檀香木窗。


    牵起姐姐的手:


    “倒是有一桩事需当面问清。若是夫君安全归来,姐姐你将如何自处?是和前姐夫讨一纸休书?还是当做一桩露水情缘就此揭过,郎不提,妾不忆?”


    “我,我我~”


    见和自己容貌有7分相似的姐姐,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夫人笑了笑,她已经懂了。


    心灵感应就是这么的神奇。


    娥皇女英,效仿上古,也不是不可以。


    ……


    江浦镇开拔离开了江浦县境的的第二日,行军速度大幅放缓。


    胡之晃开始聚集各级军官开会。


    主题就一个字:银子。


    帐内都是他提拔的亲信,死心跟着他走!


    众人都在骂骂咧咧:


    “朝廷真是不公,首级赏银都赖账。”


    “这世道没法说。”


    “1个月那点饷银,我们玩什么命?”


    “江北大营那么多兵天天吃干饭,还踏马的拖着我们上?”


    胡之晃见气氛差不多了,低声说道:


    “本官有个朋友在江北大营听差,他说我们去了就是炮灰。这次会战兵部准备牺牲掉10万绿营兵,户部准备了400万两抚恤银。”


    众人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


    “啥?”


    胡之晃点点头,表情严肃。


    ……


    众人皆面露怒色,


    终于有人带头喊出了一句:


    “他妈的,老子不干了,大不了哗变。”


    【感谢盟主“啊小娘子别跑啊”,本月内,为盟主加更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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