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阻止道。


    在楚时旭没有说话的期间，孙黎明又踢了韩阳几脚，有一脚直接踹倒了韩阳。


    孙黎明一听楚时旭的话连忙收腿，谄媚道：“楚哥你解气了吗？不解气你也踢他几脚。”


    “别叫我楚哥我们不熟。”楚时旭的眼神冷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的韩阳，突然觉得挺无趣的。世道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在最底层的人想要不断往上爬，因为他们知道底下人的苦。


    孙黎明在一旁点头应道：“好的，那叫、那叫楚少爷。”


    楚时旭没有搭理孙黎明，他走到韩阳面前蹲下来。


    “疼吗？”


    额头上的血有些流进眼睛，楚时旭在面前的情况下，韩阳不敢用手去擦。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我、我……”


    楚时旭许是看出他的为难，“我想听实话。”


    “疼。”


    很疼，非常的疼。


    每一巴掌都用全部的力气，加上孙黎明的那几脚，韩阳现在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疼就对了啊，只有疼了才会长记性。”楚时旭像是在看韩阳，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他也没等韩阳回复接着道：“这就是权势带来的欺压，你看都不用动手，已经有人帮你做了一切。”


    韩阳看向楚时旭的眼睛睁大，他不懂楚时旭说这番话语的理由，下意识以为楚时旭在炫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愤怒。


    “就几句话的事情，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吗？”楚时旭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捕捉到。


    楚时旭缓慢说道：“那你有想过平时被你狗仗人势欺压的人，他们是什么感觉吗？唔，可以参考你现在自身的感受。”


    韩阳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的经历，他从小和妹妹相依为命，因为吃苦吃的太多，立志要成为人上人。


    可是要成功实在是太难了，韩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的妹妹亦然如此。


    妹妹的学习成绩没韩阳好，她就高中辍学去赚钱供韩阳读书。


    韩阳拼命学习考上编程系，毕业后开了一家公司，在第一款产品被人恶意窃取之后，韩阳就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有意无意接触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但那些人哪里愿意理会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底层人士。


    韩阳的苦恼跟妹妹说之后，两人一合计竟然想着调凯子，妹妹这些年也苦够了想要任性一把。


    妹妹她长得不错，所以还真让他勾搭上了孙黎明。自从那以后，韩阳开始在狗仗人势的路上渐行渐远。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三观破裂，开始进行一些原本嗤之以鼻的行为。曾经的他也是穷苦出身，按理来说应该同情那些人。


    韩阳的声音沙哑道：“所以呢？楚少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他又自嘲了句，“反正我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要你能解气就行。”


    韩阳知道，倘若楚时旭不能宣泄怒火，那孙黎明就要跟着遭殃，而自己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他怎么样无所谓，一直听哥哥的话，干这干那的妹妹该咋办？


    韩阳抓紧衣摆，整个人紧绷着。


    “我是个文明人，我不喜欢那些动手的事情。”楚时旭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看上去你已经在反思，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反正我也没受到实质上的伤害。主要是，对着这张猪头脸不笑挺难的。”


    韩阳动手的力度绝对不含糊，现在脸和嘴巴都已经红肿起来了，已经看不见之前清秀的样貌。


    楚时旭扭头看向孙黎明，话语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借着身份欺横霸市其实挺没意思的，你说是吧？”


    孙黎明原本还想着之后怎么折腾韩阳，虽然他没有实质性的损伤，但他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反正他也玩腻了韩涵那个女人，是时候踹了她，这样还不用给一笔分手费，谁叫她的哥哥犯了错误呢？


    但看着楚时旭平静的眼神，孙黎明有点害怕。他思考了楚时旭刚才那意思，像是警告他不许私底下欺压韩阳。


    孙黎明试探性回了句，“确实没意思，我和韩阳之后都不会干的。”


    看着楚时旭把视线收回去，孙黎明觉得刚才那个想法是真实的。


    这一瞬间孙黎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楚时旭真是个有钱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同时也是个傻子。


    虽然孙黎明不知道韩阳在整个过程中说了什么，但从他到这里之后听的韩阳那些话语，就猜到之前绝对没多少好话。


    倘若有个不如自己家室好的人，胆敢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孙黎明绝对会教训那人一番。


    砍掉他指点的那根食指，都谈不上报复，只能说罪有应得。谁叫这人没脑子，敢犯到他头上。


    而楚时旭现在的做法就相当于，有人往他脸上吐痰，他只是拿纸巾擦了，说了句：没关系我原谅你。


    孙黎明看向楚时旭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几分，他现在觉得楚时旭像个大傻子，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作为笑谈讲给自己的朋友。


    要知道楚家对于孙家来说确实高高在上，结果楚家的继承人竟然是个软柿子，简直是个大笑话。


    想到这里孙黎明差点没注意场合笑出声，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韩阳，觉得韩阳看上去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韩阳，他还不知道这个笑料呢。孙黎明思考了下，决定暂且放过韩阳一马。但韩阳已经不再算是自己的小弟了，免得再看见膈应。


    跪在地上的韩阳得知楚时旭不再追究，也觉得楚时旭有点憨批。


    设身处地的想，要是有人对自己进行辱骂，他肯定会报复那人。当然要是一时间报复不了，还要潜伏一阵子报复。


    韩阳看向楚时旭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理解，特别是他听到那句像是在警告孙黎明的话语之后，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这明里暗里都是在帮他说话，而他在不就之前还对楚时旭吆五喝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