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繁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司明远跟姜琴双双从大门走了进来。
略显疲惫的姜琴看到一群佣人把司繁团团围住，脸色一变，猝不及防就喊了出来。
而司雅看到姜琴，眼底的厌恶掩饰不住，然后急忙跑向司明远，把姜琴从他身边挤开，搂住他手臂哭着控诉道，“爸，你回来得正好，她，司繁，刚刚把我的鼻子打出血了，你快点给我做主啊！”
司明远目光落在司雅流鼻血的鼻子上，脸色发沉，目光不善的看向司繁，“司繁，是你动手打的小雅？！”
司繁淡漠的眼神轻轻撇过去，嗤笑一声，一字一句，语气狂傲到了极点，“她还不配我亲自动手，嫌脏！！！”
话音刚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司雅，面色近乎狰狞。
司雅气急败坏，“爸，你看司繁什么态度？！打了我不承认就算了，还嫌我脏？！我还没有嫌弃她是个没爹要的下贱货呢！”
姜琴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司雅，戳中到她内心的痛点了。
司明远没否认司雅的这句话，因为司繁本来就是有娘生没爹养，要不是姜琴非得带这拖油瓶进门，他也不会施舍她多一眼。
本来见她在司家还挺安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她的存在，没想到她竟然敢对司雅动手，还出言不逊，简直胆大包天。
“姜琴，你女儿今天动手打司雅这件事太过分了，我今天撂下一句话，要么你把她送走，要么，你们一起走！”
反正司繁已经成年了，可以脱离司家，赚钱养活自己了，他能容忍她在司家那么多年，已经是极限。
司明远一句话落下，姜琴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跟司明远夫妻十年的关系，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不过是小孩子打闹一下，就逼她做出这种两难选择，他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司明远吗？
司明远看着姜琴的反应，知道她是不可能为了司繁离开司家的。
因为她还有一个患病的儿子司奕，需要支付庞大的医药费，而那庞大的医药费，只有司家可以支付得了。
为了儿子，她只能留在司家！
他眼神冷了冷，继续下一拳重击，“姜琴，快点做决定吧，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你必须做出选择，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得也必有失，放弃司繁这个废物，你还有司雅跟司雪两个女儿，她们两个比司繁优秀到不知道多少倍！”
姜琴皱紧眉头，心里既愤怒又纠结。
愤怒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司繁在司明远心里只是一个废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纠结是因为司明远让她做的选择，两难到脑袋爆炸。
一个是她在病床在卧的儿子，需要钱去治，一个是她女儿，不管舍弃谁，都仿佛要生挖出自己的血肉一般，痛不欲生。
而且，她知道司雅在家里一直看不惯她，背地里也一直欺负司繁。
为了司奕，她劝司繁忍了，也劝自己要忍。
可没想到忍来忍去，还是逃不过这一天。
一味的隐忍跟妥协，只会让司雅越发的肆无忌惮。
这一次是司繁，那下一次，有可能是她还有儿子……
足足思考了几分钟。
姜琴心里有了决定，“对不起，明远，我不会抛弃繁繁的，不管是哪一个，我都不会抛弃，既然你非得赶我们离开，那我就如你所愿，繁繁，我们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姜琴上前握住了司繁的手，气冲冲的上楼。
司繁挑了挑眉眼，没想到一向性格软弱的姜琴，也突然就硬气起来。
她本想着要是司家真把她赶走，她顺理成章的离开也可以，反正她一个人，落得一身轻松。
毕竟她有的是通天的本事不会让自己挨饿。
但是没想到姜琴会突然奋起，决定跟她一起离开司家。
不过显然，姜琴这一刻的奋起，应该是被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憋屈，以及对司明远的无情心生怨愤冲昏了头脑。
要是她清醒过来，想到医院里还需要治疗的司奕，就没办法这么硬气了。
很快，姜琴就把打包好的行李提下来，身后跟着司繁。
司雅看到这一幕，笑得压根合不拢嘴，终于把这两个贱母女赶跑了！
司明远抬眼看过去，眉头瞬间打结。
他本以为姜琴刚刚只是气不过说胡话而已，没想到真的把行李收拾好提下来了。
他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姜琴，你当真要离开司家？！离开司家，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意味着姜琴必须要重新活回曾经水深火热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承担一笔巨额的医疗费用！
而已经年过四十的姜琴，还有什么能力去拼？！
更别提她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天生就是要依靠男人而活，没有男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更别提还要赚钱养两个废物！
“明远，我当年没有嫁给你的时候，虽然过得辛酸，时时刻刻都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会没钱吃饭，孩子生病没有钱治，很多很多，但是那时候的我，为了两个孩子奋斗，是充实的，是自由的，很苦但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你们一家子，还不被认可，天天看你们脸色，满心疲惫得不到疏解，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我实在是太累了，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姜琴哑着嗓子，强忍着快要流出的眼泪，拉住司繁的手就要离开。
司明远面色铁青，“姜琴，你会后悔的，我敢保证，过不了多久，你会回来求我原谅，到时候你想要让我轻易原谅你，绝无可能！”
姜琴没说话，只是眼睛红了起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显然被司明远的话伤透了心。
司繁忽然开口，语气极淡，“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司明远冷笑一声，“呵，真可笑，除了司家能收留她外，她还能去到哪里，去街上乞讨而生，住肮脏恶心的乞丐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