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剑，我有要事宣布！」


    师长一声令下，六名弟子听话得很，哪怕是爱不释手的宝剑，也只得赶紧归位，在桌前站成一排。


    沉沂晴负起双手，道。


    「你们每个人都试过剑了，如何？喜不喜欢？」


    「喜欢！」


    六人异口同声的喊。


    沉沂晴自然能听出弟子话语间藏不住的兴奋，勾起嘴角，笑道。


    「如你们所见，此等宝剑，门派现下只有这两柄。」


    六人听到这儿，再傻心里也都有谱，知道师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沉沂晴接着道。


    「三个月后，派中将举行一次比试，头二位便能获得这两把宝剑。」


    六人表情丰富，有的觉得自己实力不如同门，暗暗难过；有的恨不得马上开始比试，跃跃欲试，前者有孙巧儿、张列，后者则有赵进、张含。


    至于另外两人，墨芊芊一双水灵灵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虽然喜欢宝剑，但显然对此没有太大兴趣，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


    陆子安则是面色凝重的盯着那两柄剑，若有所思。


    沉沂晴看了一会弟子，暗暗好笑，话锋一转，道。


    「此外，本次比试还要确认一件重要之事。」


    听见这话，哪怕是陆子安也满脸疑惑，等待师父的说明。


    沉沂晴环视众人，吊了一下弟子胃口，这才笑道。


    「近日门派渐趋稳定，为师想想，是时候替你们招些师弟师妹入门了。」


    「......过去因为入门时间相近，让你们直接以姓名相称，之后可就不行了，所以这次比试，也将决定你们六人的长幼次序。」


    ......张含看着蓝天，叹了口长长的气，失落道。


    「真是太不公平了。」


    陆子安站在他身侧，知道他话中涵义，好笑道。


    「有什么不公平的？」


    张含抽出长剑，一面比划、动作，一面道。


    「英雄配宝剑！」


    「......这当然没有问题。」


    他将剑收回腰间，垂下双肩，道。


    「但是决定次序就太不公平了，我这个大师兄铁定当不成大师兄的。」


    陆子安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


    「你还记得啊？」


    「那当然！」


    张含骄傲的扬起下巴，笑道。


    「反正之后也没机会了，你还不快喊我声大师兄？」


    陆子安勾了勾嘴角，道。


    「是一那大师兄记得我和巧儿是同时入门的吗，我要算二师兄还是三师兄？」


    「你年纪比巧儿大，当然是二师弟了。」


    张含没想到陆子安真依言喊了，笑弯了腰，伸出手指道。


    「我是大师兄、你是二师弟、巧儿三师妹、芊芊四师妹、阿进五师弟、阿列小师弟，我早就都排好了。」


    陆子安闻言，略一回想，果然和张含说的顺序相同，笑道。


    「但当时第一个踏进山门的是阿列，也许他才算大师兄？」


    张含瞪大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陆子安，奇道。


    「我去，这你都记得啊？你才有问题吧！」


    「呵、哈哈」


    陆子安闻言轻笑起来，惹得张含也跟着笑。


    当时沉沂晴想再兴岱水剑派，便从岱临县城开始，周游附近大小村落，希望能发现些天赋不错的孩子，也幸亏这附近没什么竞争对手，远方来的义修也大多教完了事，才能让她找到这几个出色的弟子。


    张含家住岱临县城，是沉沂晴的第一个弟子，之后便开始跟着沉沂晴游览各村，又收了这些同门。不过就如陆子安所说。


    七人绕了一大圈才回到门派中，第一个「入门」的是张列，他们六人走进山门不过差几秒钟，加上门派小，这才不以师兄弟相称。


    六人便这么过了七、八年，张含也不是真想当大师兄，只不过以前都叫惯了，想到往后便要改过称呼，这才抱怨两句。


    两人此时正在守山门，真是无聊得很，又聊了几句未来收徒就算排第六也能作师兄、不知道会不会收到漂亮师妹云云，两人都对门派壮大非常期待。


    一路聊到正午，两人停下师弟师妹的话题，安静下来。


    张含伸了个懒腰，转头问道。


    「对了，那两把剑，是叶大哥送的？」


    陆子安也转过头，笑道。


    「也只可能是叶大哥吧？」


    「说的也是。」


    张含点点头认同。


    陆子安也没继续开口，两人又安静下来。


    便这么静了好些时间，张含不耐烦的东瞧瞧西看看，陆子安才打破沉默，道。


    「我在想，这是不是剑池的剑。」


    张含闻言一惊，奇道。


    「为什么？怎么可能？」


    当然，话虽这么说，他也知道陆子安聪明，认真的等待解答。


    陆子安低着头，捏着下巴，解释道。


    「我们都知道，叶大哥和莉卡姊姊后来躲到剑池里了，加上他们身边还有位大乘境强者，以过往走出剑池的强者境界来看，大乘境应该绰绰有余。」


    张含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不对，又问道。


    「就算叶大哥真的从剑池取剑出来了，为什么要送我们剑？」


    无功不受禄，而且岱水剑派也没办法给叶明什么帮助，张含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陆子安皱起眉头，道。


    「我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阿含，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千万别跟别人说。」


    张含闻言，马上拍胸脯保证，道。


    「没问题，我口风紧的！」


    陆子安瞥了他一眼，他们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话，张含口风确实紧，否则陆子安也不会这么说，此时听见保证，他随即道。


    「你刚才试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剑上有些奇怪的纹路。」


    见张含点头，他又道。


    「你应该知道，在剑上刻纹，尤其是这种深度的纹路，对于剑身是一种伤害。」


    「既然如此，就表示这些纹路相当重要，甚至愿意牺牲剑身的强度、耐久度也要刻。」


    陆子安放下捏着下巴的手，抬头轻轻呼了口气，......我猜那是阵法。」


    张含本来一直点头，直到陆子安说完这句话，又跟着点了两下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奇道。


    「在剑上刻阵法？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过！」


    陆子安勾起一抹苦笑，道。


    「是啊，从来没有听过，不过如果这两把剑真的是从剑池带出来的，那也不奇怪。」


    张含闻言，想了想，点头道。


    「这么说也是，剑池的剑怎么样都不奇怪......不对啊，剑池的剑这么厉害，那就算叶大哥有玄天剑了也不该送我们剑吧？难道他真的想娶师叔？」


    陆子安摇头，道。


    「这就是我说阵法的原因，我怀疑阵法是用某种特殊的、甚至是不人道的方式刻上的，所以所有从剑池出来的人都闭口不谈剑池之事，如此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叶大哥要送我们剑了，毕竟用不着、卖不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张含闻言，想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陆子安的话。


    陆子安没有看他，只是低下头来，心道：如果授剑时，师父有提及不能入剑池一类字眼，便是我猜中了。


    一旁张含见场间又安静下来，打了个呵欠，道。


    「......虽说要慢慢步上轨道，不过这守山门也太无聊了，我们连护山大阵也没有，这有必要吗？」


    陆子安见状也打了个呵欠，道。


    「虽说没什么危险，但也难免会有人拜访吧？今天之前这都是师叔的工作，我们也该替她分忧解劳了。」


    弟子们守门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两人猜拳最输，先守一天。


    张含耸耸肩，道。


    「这么说也是。」


    不过谈论守门的必要性，似乎是守门时最不该说的话，两人才刚抱怨完，随即看到有人步上阶梯，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