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相互制衡
时间倒回至十分钟前，正准备睡下的太史西奇忽然看见窗外有人影闪动，他立刻警觉起身。有人潜进了府中？这是他下意识的念头。
“站住！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你来这里干什么！”左十二的质问声从门外传来。听他的口气，似乎对来人并不陌生？
太史西奇当下推门而出，然后就看见了立于台阶下，被左十二拦住的机器人苏亚。
“你很好奇我来干什么吧？因为我和青雷发现了重要情况……”还不等愕然的太史西奇询问，苏亚便自问自答地讲了起来。
絮絮叨叨一大通下来，总算听明白了的太史西奇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回屋取出一块类似盾形的令牌交到左十二手中吩咐道：“这是通行令，你和左三立刻送香南出城！”
“啊？少爷……确定要这样？”左十二闻言一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太史西奇面色凝重地抬眼看了看没有一颗星斗的阴沉天空。
“是！”左十二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看着左十二离开，太史西奇都顾不上换身衣服，叫上苏亚急急出了小院。但他所去的方向却并非柯罗等人的住处，而是太史府内的另一处偏角，那位儒袍老者的地下实验室就在那里……
“家主虎符……”太史赐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面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先生（窦）……”待儒袍老者经过身边时，太史西奇半转身体恭敬道。前者则微微点头示意，并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这话说得太史西奇眉头一蹙，不明白对方在谢自己什么，但这时候不便询问，只能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绕过太史西奇，儒袍老者疾步走到太史赐跟前，略微喘匀了气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道：“赐少爷，这里交与老朽如何？”
“……您请……”太史赐阴沉着脸，极为不甘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两字。
儒袍老者一点头，未流露出丝毫表情，转身屏退了围拢的守卫门，这才开口道：“今日之事错在老朽，未有考虑周全，才会闹出这场乌龙。不求诸位原谅，不过诸位要是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老朽一定尽全力补偿！”
姜不愧是老的辣，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然而听过苏亚凑巧录下的那段对话的柯罗却有些懵。这算什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但看太史赐的神情，似乎又不像是提前串通好的……
“补偿？嘿嘿嘿……这个老子喜欢……”狼雀满是獠牙的大嘴一咧，一手摩梭着下巴，似乎真的考虑起该要多少补偿合适。
柯罗甚是无语地看了眼这个掉钱眼儿里的前马匪头子，忽听一旁的果玛开口道：“补偿就不需要了，既然有人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这就离开。”
柯罗一听立刻急了，“不行！你血脉觉醒的问题还没解决……”
“三妹……”太史西奇也正要劝阻，却见果玛紧咬双唇坚定摇头道：“不！这次请你们听我的！”
谁都没有发现，太史西奇那句三妹一出口，太史赐微眯的双眼中隐隐有一丝杀意闪过。
儒袍老者眉头一皱，看向目露倔强的果玛道：“如此难得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
“其实你一直在拖延治疗进度对吧？只是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动机这么做，也就暂时听信了你治疗需要循序渐进的说辞。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果玛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柯罗、太史西奇包括旅爪，听到果玛的话尽皆震惊，唯独狼雀，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冷眼旁观。
不等太史西奇询问，儒袍老者重重一叹，“事已至此，老朽也就不隐瞒了……”说着看向靠近院墙一侧，仍提着小胖子的柯罗，“柯罗小友，可否让老朽研究一下你血液？当然，无论你的血液是否真如传闻所说，会促进妖族的进化，太史家都会专门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别答应他！”果玛大声阻止道。
保护？恐怕是控制和监视吧……柯罗暗自腹诽着，没有回应果玛，而是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儒袍老者并未隐瞒。
“是吗……”还以为自己隐藏得不错的柯罗，颇有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慨。
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接着问道：“我想知道，果玛的治疗方案真的有效吗？”
“这点老朽之前也说过，没法保证百分百成功，但那已经是目前最保险有效的方法了。”儒袍老者徐徐道。
“……我知道了……”柯罗点头回道，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儒袍老者也未催促，就这么耐心等着柯罗的最终答复。
与此同时，紧握双拳的果玛由于握得太用力，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即便有旅爪的不停劝慰，也无法缓解她此刻内心的焦躁。而立于小院入口处的太史西奇，则一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柯罗久久不回应，一直憋着口气的太史赐突然喝骂道：“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见自己的计划就要被太史赐再次打乱，儒袍老者极其不满地瞪了眼对方，低喝道：“住口！”
不想这一句低喝彻底激起了太史赐心中积压许久的戾气，要不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在家族中拥有超然地位的儒袍老者动不得，他怕不是直接就要提剑将这一再触怒自己的老家伙就地砍杀。
“住口？哼哼……好啊，本少爷早就说腻了！所有人听令！除了那银发的小子，其他的，一个不留！”太史赐压着胸中的邪火，咬牙切齿道。
“谁敢！”太史西奇和儒袍老者几乎同时喝道。待震住这些守卫，后者再次看向太史赐，有些光火道：“有家主虎符在这里，没有老朽同意，你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
“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太史赐怒极反笑，“右士！”
“在。”右士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父亲将你派给我的时候说过，只听候我一人的命令，没错吧？”
“是。”
“那么虎符能限制你的行动吗？”
“不能。”
听到答复的太史赐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好！”看了看已经收缩至左右两侧的一众守卫，他接着一指站在对面的果玛，“那就先替我杀了这个小杂种！”
话音刚落，柯罗最先反应了过来，猛地将小胖子扁双童抛向小院入口处，“苏亚！接住！”说完，瞬间开启了*超频*的他化作一道残影，挡住了前冲的右士，双方立刻战作一团。
与此同时，太史西奇见朝自己飞来的被绑成粽子的小胖子，微微往边上站了站，让出了侧后方的苏亚。他很清楚，凭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接下。柯罗也是因为明白这点，才喊的苏亚。此时的苏亚早已做好了准备，从空中飞来的小胖子，就像一颗大号篮球，准确落入了其如篮筐般张开的坚实双臂中。
在轻松接下小胖子后，这铁皮疙瘩就再次陷入沉默，唯有一对电子眼内有微弱的亮光频闪，似乎在奋力运算着什么。
“你……”儒袍老者指着太史赐气得浑身直哆嗦。
“先生（窦）还是请回吧，万一把您气出个好歹，父亲要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太史赐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轻笑道。
儒袍老者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手中的半块虎符只有禁止调兵的权力，而一旦和另外半块虎符合一，即便家主本人在和两块虎符持有者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不能随意调兵。
要说这老头也是倔脾气，见太史赐越是想赶他走，他反倒越是要留下。将手往身后一背，一副老头子我今儿个就赖在这儿了的架势。
太史赐见状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将注意力投向了正于小院中心战斗的二人。
此刻，看似与右士打得有来有回的柯罗，内心却万分焦灼。他知道现在这种势均力敌的状况，只是凭借自己*超频*状态下的非凡速度和捉摸不定的放电能力，才能达成的短暂平衡。虽然自己的*超频*状态在不懈的努力练习中有了不小的进步，能够勉强维持在一分十秒左右。别小看这微不足道的十秒钟，在真实战斗中，哪怕能多保持一秒钟的优势，都有可能决定生死！
但很可惜，柯罗面对的是右士，一个他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拖住的强大对手。看对方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别说仅仅多出十秒钟，他甚至觉得，即便能撑上一个小时，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把自己累死……
时间一秒接一秒的过去，柯罗的内心也越来越焦躁。在没有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战斗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可右士油滑得像条泥鳅，让他始终也找不到制敌的机会。
就在这时，太史西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步走向太史赐。那些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狼雀和旅爪这两个妖族身上的守卫立刻戒备起来，然而在发觉来人的身份后，又都呆立当场，一时不知该做是何反应。
太史西奇在距离太史赐三四米处站定后，深吸一口气道：“让你的人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