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痛苦将江小鱼淹没，他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江小鱼突然感觉脑袋酸胀无比。
他一下子坐起来，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当看到完好无损的自己，他才稍稍放下了心，一下子躺在了地面上。
此时，他又在自己来的时候那个地方。
背后的石碑上，出现了一个“一”字，江小鱼伸手摸了摸，那字仿佛早就刻上去了一般，看起来沧桑而又古朴。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让江小鱼紧紧难以平静。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个人的能力，是那么的弱小。
“我这一生，一岁就开始用木棍子在地上画画了，三岁就比过了当时天下的第一画师。七岁入的道门，九岁时，我的符箓之道就已经独步天下。而后的千年，为了将画技与符道合为一体，我走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画遍了这天下每一块顽石，这才最终道成。”
画师的话逐渐浮现在江小鱼的脑袋，他终于明白，自己眼前看到的强大，那背后，真的需要数不清的汗水的泼洒。
江小鱼看向眼前那平静的湖泊，现在的湖面，就像块镜子一般，干净而明亮。可是湖面之下，那隐藏的凶险，已经让江小鱼丧命了一次。
江小鱼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跟修真界一模一样。第一眼看见这个世界时，他是觉得那样的有趣，可真的当自己迈开脚步时，其背后接踵而至的风险，几乎让人窒息。
江小鱼深吸了口气，再次踏上了湖面。
此时的他，虽然还是略微有些害怕，但是，至少双脚，已经不在颤抖了。
不得不说，留下这个梦境的上仙天明是明智的，这个地方，完全就是让人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生死，然后再爬起来。
而且，这个地方是封闭的，江小鱼并不知道，云满楼花了十年的时间，才降服了四爪游蛟，从这里走出去。
面对未知，江小鱼只能走下去。
这一次，江小鱼的脚步快了一些，水面上的他，跑起来更加的自在而从容。
依然是那个地方，依然是那种感觉。
还是一只黑色的水蛇蹦向他的面门。
这一次的江小鱼却没有慌张，他身子虽然闪躲，但是脚上的灵力依然凝实无比。
低头看去，脚下又来了几只水蛇，他们无不朝准江小鱼的面门。
“砰砰砰！”几团血雾爆开，江小鱼看向水底，面色却有些凝重。
此时，数不清的水蛇如同电闪雷鸣的黑云一般朝他袭来。
在他的双脚离开水面的那一刻，几乎同时有上百张嘴从下至上朝他咬了上来。
江小鱼瞬间落到了几丈开外，虽然脚陷进了水面几寸，但人却端端正正地立了起来。
然而，恐怖的是，那些飞出的水面的水蛇，居然扑腾一下，长出一双肉翼，肉翼迎风见长，不断地扇动着，速度，比在水下还快。
它们的目标，全都是水面上的江小鱼。
江小鱼正要躲开，可无数的水蛇，将他围得跟水桶一样。
水蛇吐信子的声音，扑腾翅膀的声音，牙齿摩擦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听得人毛骨悚然。
管不了那么多，江小鱼的手中，缓缓流淌过一道灵力的痕迹，他选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血雾，几乎将他的眼睛完全的覆盖了，但是即使看不见的情况下，江小鱼也能根据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判断出每一只朝他身体袭来的水蛇。
此时的他，如同破土而出的修罗，而那一只只水蛇，全是比梦魇还恐怖的附骨之蛆。
他如蝴蝶一样起舞，爆起的血雾，在阳光下，竟也流露出别样的色彩。
可是，即使是修罗，也难以胜得这如同蝗虫一般数不胜数的妖异水蛇。
最为恐怖的是，只要它的牙齿一旦接触到江小鱼的身体，江小鱼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艰难调动出来的灵力，就会快速消失。
而且，一旦吸取到了灵力，那水蛇的速度和力度，更是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哪是蛇，分明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吸血恶鬼。
随着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江小鱼终于感觉到由于脱力而带来的天旋地转。
又坚持了许久，黑暗才将他迅速淹没。
但是黑暗总会消失，光明总会到来。
当江小鱼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身后的石板，数字已经变成了二。
江小鱼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缓缓抚摸着那个“二”字，他终于明白，这应该是自己在这里失败的次数。
此时的他，身体虽完好无损，但是刚刚经历的种种，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
江小鱼，那个在熟人面前张牙舞爪，在强权面前苟且偷生的江小鱼，再次看向湖面时，内心那不服输的情绪一下子充斥了内心。
这一次，他一往无前，这一次，他的速度，犹如流光一般。
同样的，这一次，他分明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似乎又出现的一个小小的缝隙，能够调用的灵力，已经有了微弱的增长。
又是更长久的一次战斗，江小鱼依然被无边的黑暗掩盖。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被鲜血清洗了无数次的眼睛，透露出无比坚毅的光芒。
失败...
站起...
失败...
站起...
江小鱼已经没有心思去看石板上的那个数字了，唯一有的，是那股第一次表露出来的不服输的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