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冬城瞥厉传奇一眼，说：“你只看得到我的脸没红，怎么知道我的心没有跳？我的心不跳就没命了。”


    厉传奇哈哈大笑。


    卫初心和妹妹吃过午饭，她又睡着了，一直睡到四点过才去街上买睡衣。


    南冬城看到扣款信息，知道她买了三件，两件比较便宜，两百多块钱的，有一件贵，一千多。


    他欣慰地想：“我还以为她真的只买两件，没想到她还知道多买一件。”


    下午回到南华园，卫初心向他报告：“老公，我买了三件睡衣，我两件，你一件。”


    南冬城诧异：“你还给我买睡衣？”


    “嗯，”卫初心拿出来递到他手里，说：“冷起来了，你洗了澡穿睡衣暖和些。”


    她昨天晚上看到南冬城围着浴巾，把浴巾一取就只剩一条短裤了，他自己看不见，可她觉得很尴尬，今天就特意给他买一件睡衣。


    南冬城接过来，一看就知道是一千多那件，心里大为感动，她给自己买两件睡衣的钱，还没有给他买一件的贵，这媳妇儿怎么这么好？


    他说：“谢谢媳妇儿。”


    “不用谢，你先穿穿看合不合身，如果合身的话，我再给你买一件，两件换着穿。”


    “我晚上洗了澡就穿。”南冬城拿着睡衣，爱不释手地说：“媳妇儿是第三个给我买衣服的女人。”


    卫初心问：“第一个是谁？”


    “应该是我妈。”


    卫初心想着南凌川五岁就没了妈妈，他只能猜测他小时候，亲妈给他买过衣服，心里有些为他难受。


    “第二个，”南冬城主动说：“是我的养母。所以你是第三个。”


    卫初心惭愧地说：“我用你的钱买的。”


    “我的钱就是你的，”南冬城说：“你给我买了，就是你的心意。”


    卫初心心里说，等我有钱了，给他好好买一套衣服吧，感谢他对我的照顾和包容。


    晚上，南冬城洗完澡就把睡衣穿上了，出来问卫初心：“媳妇儿，你看我穿着好看么？”


    卫初心上下看看，说：“好看，大小也合适，就是不知道暖不暖和。”


    “很暖和，”南冬城一脸幸福地说：“媳妇儿买的睡衣，穿着暖和极了。”


    卫初心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他就像一个缺爱的孩子，有人对他好一点点，他就又感动又开心。


    南冬城是真的开心，他的亲生母亲和养母都已经过世，从养母过世后，就再也没有女人给他买过衣服了，卫初心买的这件睡衣，让他开心得想流泪。


    尽管他明白，卫初心给他买衣服并不带有感情色彩，或许就是昨晚看到他取了浴巾后，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她觉得难为情才买的。


    也或者是他让她买睡衣，她为了感谢他，顺便帮他买一件。


    但她能够想到给他买衣服，他就足够感动了。


    他在心里暗想，这么好的媳妇儿，我一定要留住，一定要好好爱她一辈子！


    但他进房间的时候，发现衣橱里卫初心的衣服全不见了，心里高涨的热情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出来问：“媳妇儿，怎么我摸到我衣橱里的衣服少了很多？”


    卫初心说：“我搬过来了。”


    “你还是不愿意跟我睡一起？”


    卫初心歉意地说：“我在你那边睡不好，也打扰到你睡不好，我还是回次卧睡。”


    南冬城想着她昨天晚上很久都睡不着，也不知道她倒底是担心她家里的什么，还是害怕他欺负她。


    反正她跟他睡一个房间，倒比她平时回草鞋街睡得还少，他不忍心再折腾她，就由她去。


    不过想着她的黑眼圈，觉得她的睡眠实在太少，他说：“媳妇儿，你早上不用起来那么早，七点起来就合适了。”


    卫初心说：“七点来不及弄饭啊。”


    “早饭弄简单点，煮点面条或者油茶就可以，别太麻烦。”


    卫初心也不想早饭太麻烦，说：“那行，我把闹钟调到七点。”


    从这以后，她每天多睡一个小时，白天的精神都要好得多，黑眼圈也慢慢消褪了。


    *


    又过了几天。


    卫初心依然每天晚上回家，却没有主动给南冬城一个解释。


    她不解释，南冬城却不能不过问。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他问：“媳妇儿，你的猫还没有生？”


    卫初心回答：“生了。”


    “猫生了，它自己会带崽崽，你只需要白天回去给它们喂食就行了，为什么晚上还要回去？”


    卫初心知道这事终究瞒不过去，说：“猫没事了，只是我从出狱后，心里没有安全感，晚上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着，只有回家睡。”


    南冬城皱眉：“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心里想的是：“这个理由是真的吗？”


    卫初心不惊不诧地回答：“我怕你笑话我，也怕你不同意，所以我等你睡着了，我实在睡不着才回家。”


    南冬城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他知道有一种人有这种毛病，叫“岔床”，他们只有在自己家里才睡得着，到了朋友家或者酒店就睡不着，所以卫初心有这种情况也不足为怪。


    还有一点，他觉得卫初心大概对他始终是不放心的，怕他欺负她，所以晚上几乎不敢在这里睡着。


    她只有两次在这里睡通宵，一次是何耀来的那天晚上，她睡得做噩梦，大喊大叫，早上还是他把她从噩梦中拍醒的。


    第二次就是何凤歌来那天晚上，她睡了大概不到两个小时。


    所以，她真的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回家睡觉？


    他说：“那你以前都是撒谎的？”


    “我……撒了一些谎。”


    “你家没有猫？”


    “有，”卫初心忙说：“我租的房子里有老鼠，经常把衣服咬烂，我就买了一只猫养着。”


    南冬城想着草鞋街的条件确实不太好，恐怕老鼠、蚊虫不少。


    他说：“那你把东西都搬过来吧，把房子退了。”


    卫初心哪能答应？房子退了，妹妹住哪儿？


    她摇头说：“可我现在在你这里睡不着，还要回去睡呢。”


    不管她是什么原因，南冬城都觉得她每天晚上这样来回跑，睡眠不足，对身体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