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冬城放下手机又想起一件事，马上又打过去：“凤姐，忘了问你，医生给我媳妇儿开的什么药？”
何凤歌回答：“各种维生素片，你放心，都是对孕妇和胎儿有益无害的。”
“那谢了，何大哥。”
“对了，我还得唠叨几句，”何凤歌开启居委会大妈的模式：“你媳妇儿已经怀上孩子了，你不可以再跟她同房，尤其是在三个月以内，因为这是保胎最重要的时间。三个月以后到孩子下地以前，可以浅浅地运动一下，总之以不伤到孩子为前提，明白了没有？”
南冬城暗暗心惊了一下，他确实还不知道这事，回答：“明白了，谢谢何大哥。”
“好了，再有七个多月，我就要和小小城城见面了，真期待。”何凤歌挂了电话。
南冬城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他在想象孩子出生的样子，是会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卫初心多一点，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卫初心生的，他都喜欢。
但前提是，他必须要保住这个孩子。
这是让南冬城很头痛的事，因为卫初心吃完药如果发现大姨妈没有来，一定会再次去医院。
南冬城想了又想，觉得到时候还是只能请何凤歌找医生给她开保胎之类的药了。
这一天，南冬城的心情特别好，每当想着自己的孩子已经在卫初心肚子里生根发芽，他就开心得想翻跟头。
初为人父的他还没见着孩子的面，就乐成这样了，非常想把这个好消息跟卫初心分享，让她也享受一下即将当妈妈的喜悦，只是每次拿起手机就想着何凤歌的警告，只得压下。
不能跟卫初心分享，他就烦何凤歌，想起一个问题就打过去：“何大哥，我再请教一下，女人害喜要害多久？”
何凤歌回答：“据我媳妇儿说，女人害喜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有的完全不害喜，怀到肚子很大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孩子。
“有的从孩子上身害到下地，吃什么吐什么，孩子吸收不到营养，孕妇也拖得面黄肌瘦，那是最惨的。
“比较常见的是害一个月左右，你媳妇儿可能是第三种。”
南冬城发愁地说：“呕吐一个月也麻烦啊。”
“她实在吐得太狠了，就带她去医院，开一些能补充营养的药，让她以为是治感冒的。”
“好吧。”
南冬城不知道给何凤歌打过几次电话，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满心都是“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媳妇儿要当妈妈了”的兴奋。
他也特别想念卫初心，想摸一摸她的肚子，想亲吻一下他的孩子，所以这快乐的一天对他来说竟也有度日如年之感。
下午卫初心来接他，南冬城看见她就满脸笑容。
吃晚饭的时候，卫初心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问：“老公，你今天怎么总是乐呵呵的，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虽然何凤歌再三叮嘱南冬城不要把卫初心怀孩子的事告诉她，他还是忍不住想说，但又不敢直接说。
想了想，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媳妇儿，今天早上你说反胃，大姨妈也没来，我还以为你怀上孩子了。”
卫初心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我怎么可能怀上孩子？你做什么了？你那个又……”
她差点说“你那个又不行”，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说出来不妥，赶紧打住。
南冬城接上她的话说：“我那个恢复了，不就有了？”
卫初心想起她做的那些怪梦，盯着他问：“你真的恢复了？”
南冬城见她的表情突然变严肃，不敢说实话，回答：“我是说假如我那个恢复了，你怀上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卫初心毫不犹豫地说：“拿掉！”
南冬城吃惊地问：“为什么要拿掉？”
“来路不正的孩子，不拿掉留着干什么？”
“我是你丈夫，”南冬城不悦了：“你怀上我的孩子名正言顺，怎么叫来路不正？”
“没经过我允许的都是来路不正的，必须拿掉。”
“那是你的骨肉，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卫初心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这是契约婚姻，又不是真夫妻，五年到了要离婚的，我怎么可能生个孩子绊住自己？那是对孩子不负责任！”
南冬城一时无语，他现在无比痛恨那份合同，签什么契约婚姻？直接娶她不就完了？
只是那时候他哪里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爱上她？
默然片刻，他说：“不离，就这么过一辈子不好吗？”
“不好，”卫初心干脆地说：“我喜欢婚姻按部就班，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再产生好感，然后恋爱、结婚，一步一步水到渠成。谈恋爱是女人一生中最浪漫的时候，我都没有经历过，就一步到位结婚，还要生儿育女，也太亏了！”
“先结婚后恋爱不也一样？”
“能一样吗？”卫初心说：“谈恋爱是两个人从好感到心动再到难舍难分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直接结了婚，省略了这个美好的过程，现在又这么熟悉，谈恋爱哪里还能心动？”
南冬城心里不舒服，沉声说：“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还要跟别人谈恋爱？”
“是，五年期满，我们解除婚姻，我就重新开始……”
南冬城很不高兴，抬高嗓门打断她说：“你就这么不想给我生孩子？”
“你发什么火啊？”卫初心诧异地说：“合同上面没有写我必须给你生孩子！”
南冬城无言以对，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她，怎么可能要求她给他生孩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低头吃饭，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一会儿，卫初心打破沉默问：“老公，你怎么忽然提孩子的事？”
南冬城很想说“因为你怀上我的孩子了”，可她那么坚决地说要拿掉，他实在不敢说。
他只能迂回地说：“我是说，你如果愿意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去医院治疗一下，看能不能恢复。”
“你可以治疗，”卫初心说：“但我不会给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