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琳琳也不再隐瞒，实话实说：“我画画其实是要打算卖到国外的，你应该想得到，我自己肯定没有一百万，我只有把画拿去卖了才有钱。小叔叔从我嘴里逼问出我请你的目的后，骂我不学好，说把你的画卖到国外，那些外国人会用一些什么难听话说你？他就不许我画了。”


    卫初心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谁舍得花一百万请个私家模特，画出来自己欣赏？


    只不过当时她实在太缺钱了，就算知道这样不好，还是答应了。


    她问：“那后来你为什么又叫我回来？”


    陆琳琳说：“那时候你不是说，因为车祸要给别人赔偿一百万吗？我就把这事跟小叔叔说了。小叔叔怕你没有钱赔作难，就让我把你叫回来继续画，但不许画裸的。”


    卫初心这才明白，陆琳琳把她叫回来后，为什么让她披着薄纱画，原来是陆少枫的意思。


    “还有，”陆琳琳又说：“小叔叔虽然让我把你叫回来接着画，但不许我卖画。”


    卫初心忙问：“你不卖画，那哪里来的钱付给我？”


    “我小叔叔给的。”陆琳琳说：“小叔叔当时让我叫你回来接着画的时候就说了，这笔钱由他付给你，但是那些画必须给他。”


    “他要画做什么？”卫初心又问。


    “他说销毁，怕我私自拿出去卖，而且他这人平时很大方，可在这件事情上特别小心眼，怕我偷偷留下来弄出去卖钱，我每一幅画要完工的时候，他就按时来拿走了。”


    卫初心没想到这件事还这么复杂。


    她当时做裸模，是为了赚钱还凉珊珊借给她的公款，她借凉珊珊的钱又是为了赔偿追尾弄伤陆少枫命根子的医药费，最终这一百万落到了何艳玲手里。


    现在她当然知道，当年的追尾事故，她根本没有弄伤陆少枫，所以是不应该赔偿这笔钱的，但陆少枫给她拿了一百万，她傻乎乎给了何艳玲。


    他们两个真是大笨蛋！


    卫初心想到这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觉得感动。


    那时候的陆少枫不知道做裸模的乔如歌，就是开车追尾他的卫初心，却还是为了帮她还债拿出了一百万，而且一直没有告诉她。


    今天不是陆琳琳告诉他，她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果她不问，陆少枫也许永远都不会提这件事。


    她觉得有必要问问陆少枫，那些画，他真的销毁了吗？


    这件事说完了，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了，卫初心忽然想起来，她是要跟陆琳琳谈她和南凌川的婚事。


    “琳琳，”她转过来问：“你和南凌川交往这么久了，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我和他举行婚礼？”陆琳琳撇嘴说：“我这辈子就是嫁不出去，做老姑子，也不会嫁给他！”


    “怎么回事？你们闹矛盾了吗？”


    有的恋人，一旦发生矛盾，就把对方恨得不行，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不是闹矛盾，是我跟他从来就没有交往过。”


    “不是吧，”卫初心不相信：“你们那么亲热，怎么会没有交往？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生气了，所以不承认你们是恋人？”


    陆琳琳摇头：“我们真的不是恋人，就是他一直欺负我。


    “你也知道，原来是我小叔叔冒充南凌川的身份做南都国际总裁，我跟你都被小叔叔骗了。


    “我跟真正的南凌川认识，就是我在医院外面把你妹妹当成你，叫她乔如歌，跟你们的朋友凉珊珊吵起来，结果导致你妹妹失踪了。


    “然后南凌川来了，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不是我之前见过的南凌川了，还上前跟他打招呼，要求他给我作证，证实你妹妹就是乔如歌。


    “结果他居然怀疑是我伙同别人绑架了你妹妹，把我带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绑在床上，关了我三天三夜，没差点把我饿死，蚊子咬得我全身都是疙瘩。


    “后来他知道我是他舅舅的侄女，才把我放出来送到医院治疗，但他自始至终没有给我道歉。


    “我气不过，那次南都国际开新闻发布会，他跟我小叔叔公开身份，我混进去，想当着小叔叔和记者的面，逼他给我道歉。


    “但他居然堵住我的嘴！”


    “堵住？”卫初心以为陆琳琳说错了，纠正说：“是捂住吧！”


    在她的想象里，一个人要想堵住另外一个人的嘴，需要用毛巾或者什么东西塞进对方嘴里。


    但既然是南都国际的新闻发布会，人必定很多，南凌川不可能用什么东西塞进陆琳琳的嘴里。所以他只可能用手捂住陆琳琳的嘴。


    一字之差，区别很大。


    陆琳琳回答：“不是捂，是堵！”


    卫初心难以相信：“用毛巾吗？”


    “不是，”陆琳琳摇头：“用他的嘴。”


    “吻你？”卫初心的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时她不在现场，只是萧左给她看了一部分视频，她也只看到陆少枫和南凌川公开身份的那一幕，其他的没有。


    所以她不知道陆琳琳和南凌川还有这一幕闹剧。


    陆琳琳苦笑：“是啊！他就是这么混蛋，如果他不是我舅舅的外甥，我那个时候就报警了。”


    那个时候，陆琳琳是愤怒的，而现在时过境迁，她已经愤怒不起来了，只是无奈地苦笑。


    卫初心愣了片刻才问：“那你小叔叔没吼他？”


    “吼什么啊？”陆琳琳撇嘴说：“我挣脱不开，小叔叔也没有管，他可能以为我们真的在交往吧。等到那混蛋放开我的时候，小叔叔都不见了。”


    她那时候被南凌川吻得头昏脑胀，不知道陆少枫是被南逸强行拉走，老爷子以为南凌川和陆琳琳真的在交往，生怕陆少枫破坏了他们的亲热。


    “那后来呢？”卫初心问：“你告诉小叔叔了吗？”


    “我当时气得不行，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叔叔说，小叔叔是男人，这种事情我说不出口。”


    卫初心倒也理解，之所以很多女孩子被欺负了不敢告诉父母，大抵也是陆琳琳这种心态，觉得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