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的时候？”卫初萌吃惊地说：“那时候卢艳在外面就有男人吗？”


    卫宝珠点头：“就是这个姓李的。那时候我读小学二年级。”


    卫初萌更吃惊：“他们那么早就背着叔叔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敢跟你说。”卫宝珠讲述：“那天下午我肚子疼，没等放学就请假回来了，开门进去，看见卢艳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


    “我当时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只是吃惊地问：‘妈，他是谁？’


    “卢艳看见我也很吃惊，骂我说，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早回来？


    “那个男人也很惊慌，说他是来约卢艳去打麻将，随后又把我抓过去掐我的脖子，我当时差点就死了。


    “然后我听见卢艳说，不能把我掐死，不然我爸爸回来不会放过他们。


    “那个男人说我已经看见他们的事了，我如果给我爸爸说了，我爸爸也不会放过他们。


    “卢艳说，她有办法让我不敢乱说话。


    “她拿了一根绳子把我捆住，一只手捏住我的腮帮，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在我嘴上比划着说：‘等你爸爸回来，你一定会把你看到的事情告诉他，我现在先把你的嘴和舌头割掉，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吓得眼泪拼命掉，摇着头表示我不会说的。


    “卢艳放开我的嘴说：‘那你发誓，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爸爸就会出车祸死亡！’


    “我怕她割我的舌头，就哭着发誓：‘我绝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不然我爸爸就会出车祸。’


    “卢艳又说，以后她叫我做什么，我敢不听话，她就让那个男人把我掐死。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对死亡非常恐惧，拼命点头，保证我会听话。


    “卢艳就让我跪在墙边，她把那个男人送走了，也没有叫我起来，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个死丫头坏了我的好事，我真的想弄死你！


    “我非常害怕，一直哭，她就打我，一边打还一边不许我哭。


    “我只能忍着不敢哭，然后她停下来骂我爸爸，说我爸爸是窝囊废，说她当初如果不是看在伯伯有钱的份上，她是不会嫁给我爸爸的。


    “我一直跪到姐回来，你在外面喊：‘妈，我回来啦。’卢艳就叫我滚起来，她说，如果我敢给你透露半句，她就把我们俩一起杀了。


    “我害怕她杀我们，也害怕我爸爸出车祸，因为如果我爸爸出了事，就再也不能保护我了，那卢艳和这个男人一定会把我害死。


    “所以我跟谁都不敢说，也不敢告诉姐姐。


    “从那以后，卢艳对我的态度就非常恶劣，我爸爸有的时候说她对我管太严了，她就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打不成器。


    “我爸爸安慰我说，卢艳对我严厉是为我好，但只有我知道，她其实是恨我，才对我那么恶劣。”


    卫初心听得倒抽凉气，她怎么也想不到，天底下会有这样可怕的母亲！


    她说：“你小的时候怕卢艳，长大一些以后，应该不怕她了吧？”


    卫宝珠点头说：“是，等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就不怕她了，也知道发誓是迷信。


    “但那些年我没有再看见那个男人出现，以为卢艳已经改邪归正了。


    “而且过了这么多年，我再告诉我爸爸这件事，他未必会相信。


    “也许我爸爸会以为是我那个时候年纪小，看错了，毕竟我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卢艳也一定会狡辩。


    “再说，那个男人那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我再说这件事意义不大。我也不想让我爸爸离婚。


    “只是后来我爸爸撞见他们，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我才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他。我爸爸他……死不瞑目！”


    卫宝珠的声音更咽起来，她想起了父亲过世的那一幕，心里很难受。


    卫初萌轻轻握住她的手，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卫初心目视前方，表情淡淡的，她想着卫世勋因为妻子出轨而死不瞑目，那她的爸爸妈妈呢？他们死的时候就瞑目了吗？


    爸爸在临死的那一刻是不是知道是韩林翔设计的？


    那个时候他牵挂着不敢见面的大儿子，牵挂着不敢见面的大女儿，还牵挂着在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他死得一定很不甘心，一定不会瞑目！


    母亲难产，预见到自己可能生命不保，坚持要给爸爸留下一个根，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会牵挂着嗷嗷待哺的小女儿，牵挂着她这个被送走了的大女儿吧，那她也应该是死不瞑目的啊！


    车里很安静，只有卫宝珠在低泣。


    陆少枫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莫笑和陆可可都安静地看着前面，，就像没有听见后排三个女人的对话。


    卫宝珠哭了一会儿安静下来，接着说：“姐姐应该知道，我爸在卢艳面前很软弱，卢艳一生气就骂我爸。


    “我爸病重，卢艳都没有来医院看他一眼。


    “我爸告诉我，他非常爱我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他先看中卢艳，一直追她。


    “卢艳不喜欢我爸，我爸为了能把她娶回来，向伯伯求助。


    “伯伯给了一大笔聘礼，卢艳的父母才逼着她嫁过来。


    “但我爸爸娶了她后也只是名义上的，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她总是找借口跟我爸吵架，然后赌气回娘家，一呆就是很久，直到我爸买了礼物去接她，她才肯回来。


    “我爸说，卢艳对他态度的转变，是从伯伯伯娘过世开始的。


    “伯伯过世的时候，伯娘因为怀着姐，没办法管理公司，只能让我爸爸去管理。


    “在那之前，卢艳就回娘家去了，半年都没有回来。


    “我爸爸因为对公司的情况不熟悉，每天跟着伯娘学管理，很累，也没有去接她。


    “随后伯娘因为生姐姐难产过世了，我爸爸又要管理公司，又要照顾你，依然很忙。


    “不过那时候奶奶还在，主要是奶奶抚养你。”


    卫初萌点头：“是，奶奶很好，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奶奶背我，抱我，给我喂饭，晚上我也跟奶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