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陆子衿突然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有些可怜，不管是肖琬还是那个女人都很可怜。”
“是挺可怜的。一个从今以后变成了丑八怪，一个会因此被判重刑。”
“最后那个男人高兴了。”
……
顾薇将车停靠在幼儿园门口的路边，然后跟着陆子衿一起下了车。
她们比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主要是陆子衿担心会塞车，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菲菲了，那种打心里的思念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她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
“你看，我们还是来早了吧1
看着空荡荡的幼儿园门口，顾薇无奈地撇撇嘴。
陆子衿却一点都不在意，她安静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眼睛一直盯着里面，她担菲菲出来的时候会看不到她，所以她特意找了一个很打眼的地方，而且从她这个地方望过去，视野很好。
“不早，我都嫌晚了。”
顾薇眨巴眨巴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陆子衿，好奇地问道：“子衿，你跟菲菲多久没见面了？”
陆子衿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三天。”
她没有记错，就是三天，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菲菲了，但是比起上一次她去法国的时间，已经短很多了。
“子衿，当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顾薇偏过头，一脸认真地瞧着她。
陆子衿微微愣了一下，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无数跟菲菲在一起的画面，还是她刚刚出生的那一段时间，她不由得莞尔一笑，故意打趣地说道：“等你有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我有孩子？那还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顾薇撇撇嘴，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她只是……顾薇垂了垂眸，徐子恒已经离开她两个多月了，从初秋到深秋，很快就要到冬天了，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看着顾薇脸上失落的神情，陆子衿轻轻地抿了抿唇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其实，我没事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的，就算是他不回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薇薇。”
陆子衿皱眉。
顾薇却笑了笑，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绝对不会让你们担心。”
“你知道我们会担心就好，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
“喂！我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吗？”
“嗯，有点像。”
……
“妈咪！妈咪！”
陆子衿还在跟顾薇说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她连忙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朝着她飞奔过来的小人儿，她的心里顿时就充满了温暖而幸福的感觉。
小菲菲跑得很快，根本就不看路了。
“啊——”一不小心绊倒了，却没有任何的停留，她立马爬了起来，顾不得手掌的疼痛，又朝着妈咪跑过去。
倒是站在外面的陆子衿看得满心焦急，“菲菲，你慢一点！别太着急了，妈咪不会走的。”
“妈咪！”
小菲菲紧紧地搂着她的颈脖，将脸也埋进她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道：“妈咪，我想你了，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看我？”
陆子衿只觉得无比愧疚，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菲菲。
“对不起，菲菲，妈咪最近的工作太多了，抽不出时间回去看你。”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妈咪工作很忙，妈咪才不会不要我呢！妈咪，你以后都不许离开我了，好吗？”
小菲菲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陆子衿心里咯噔一声，微不可见地皱眉，她轻轻地抚摸着小菲菲柔软的发梢，柔声说道：“好，妈咪答应你，妈咪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只能这样跟小菲菲承诺，因为她不知道陈媛跟小菲菲说过什么，她更不想让小菲菲知道她最爱的奶奶一直都欺骗她。
“妈咪，你真好！那我今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小菲菲试探性地问道，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陆子衿只得心里微微发酸，她这个母亲真的没有做好，而且做得很失败，应该没有人像她这样失败了吧！
“菲菲，以后只要你愿意，都可以跟妈妈一起睡。”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们现在要跟薇薇阿姨一起去吃晚餐，等吃完晚餐我们再讨论睡觉的事情。”
小菲菲连忙答应下来，双手紧紧地牵着陆子衿的手，似乎担心她会突然松开。然后小菲菲又礼貌地跟顾薇打招呼，笑眯眯地说道：“薇薇阿姨，好久不见，你又长漂亮了哦！”
听到小菲菲的夸奖，顾薇顿时就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小菲菲的发梢，说道：“就冲你这句话，今晚上阿姨请客了，你想吃什么尽管开口，阿姨保证会全部满足你。”
“谢谢薇薇阿姨。”
小菲菲眯着眸子微笑，她歪着脑袋绞尽脑汁儿想着，吃什么呢？她真的不知道吃什么哦！小菲菲连忙望向陆子衿，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咪，晚上你想吃什么？薇薇阿姨请客。”
陆子衿看向小菲菲的目光充满了宠溺，说话的语气更是难得的温柔：“妈咪听宝贝的安排，宝贝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对于吃什么这个问题，小菲菲很是苦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吃什么，只好将这个问题放弃了。
“薇薇阿姨，我也不知道吃什么，所以你请我和妈妈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和妈咪都不挑食的。”
“是真的不挑食吗？”
顾薇忍不住笑着问。
小菲菲刚想要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瞅了一眼陆子衿，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子衿连忙点点头，笑着说道：“菲菲，妈咪不挑食的。”
“嗯，我和妈咪都不挑食。”小菲菲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骄傲，老师说过，不挑食才是好孩子。
顾薇莞尔一笑，“那好吧！我们今晚上就去米其林吃。”
小菲菲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
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里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霍晏锦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可是，他现在却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鼻腔里充斥着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肖琬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
一路从医院门口走到手术室门口，这一起浓硫酸毁容事件，似乎已经传开了，无非就是受害者小三插足别人的婚姻，然后遭到正室的疯狂报复……那些人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这年头当小三的成本还是挺高的，一不小心一辈子就这么毁掉了，倒是这两个女人成全了那个渣男。
霍晏锦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渣男”是谁，但是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的，而且很快警方就会介入。
只是，肖琬的容貌很难恢复了，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像她那样骄傲的女生，如果没有引以为豪的容貌，她要怎么生存下去？霍晏锦对肖琬再了解不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一扇紧闭着的手术门依旧没什么反应。
霍晏锦安静地坐在休息椅上等着，不时抬头瞅一眼那一扇紧闭的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少爷，少琬琬怎么样了？”
张武赶来的时候，已经是肖琬被推进手术室三个小时之后了，他急匆匆地跑到霍晏锦的面前，满脸焦虑。
这一路上，他更是无比担心。
霍晏锦顿时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张武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医院通知他的吧！毕竟，在这个城市他是肖琬唯一的亲人。
“还在手术室里。”
“怎么会这样的？少爷，琬琬怎么会这样的？我前几天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
因为着急，张武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的时候更是语无伦次。
霍晏锦连忙扶着他坐下，生怕他会有个好歹，等他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他这才缓缓地说道：“张叔，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等琬琬醒过来之后再好好问问她。”
“她……”
张武满心担忧，他看向霍晏锦的目光满是信任。
“少爷，她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是接到医院的电话才赶过来的，给我打电话的护士说，她伤得很严重，说是一大半的脸都被浓硫酸了，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有人伤害琬琬？”
霍晏锦依旧无声地摇头，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更不知道这其中发生过什么，他只能猜测一个大概。
可是，因为不准确，所以他不愿意告诉张武。
“张叔，您别担心，琬琬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一定会没事的。”
“哎！琬琬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你说她……”
张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张满是沧桑的脸紧紧地皱在一起，“少爷，我知道琬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豁出这张老脸恳求你能原谅她，你不看在她当年救你份上的，也要看在我的份上……”
“张叔，你别这样，琬琬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
不管出于什么方面的原因，霍晏锦都不能不管肖琬，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他突然想起陆子衿给他打电话的事情，难道她知道什么了吗？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一年夏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折磨了他很长时间的噩梦。
她主动打电话给他，是不是想要告诉他，她不想让他一直欠着肖琬的，对吗？
听到霍晏锦答应下来，张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只要霍晏锦肯定答应帮着肖琬，她就一定能醒过来的。
“少爷，琬琬一直都跟我说，当年的那件事情是她自愿的，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那件事情是指什么？就是那一年夏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