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季婉如看着面前这张深爱的脸，声音更咽。“你真以为我留在东城是因为我舍不得我的闺蜜们是吗？”


    “难道不是？”


    “是嘟嘟选择了这里。”季婉如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听从儿子的选择。“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几乎就没有跟他说过关于爸爸这个话题。甚至每次他问我为什么其他小朋友有爸爸但是他没有的时候，我都会跟他说，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没了。”


    “你……”


    “也许年幼的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季婉如说道这里更咽不止。“但是他也很懂事很乖巧，不会问我我不想要回答的问题。”


    “……”


    “他看过你的照片。”季婉如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低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也曾经握着他的手，指着你的照片喊爸爸。之后那张照片丢了。直到，我们回东城的前一天，我在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照片不是丢了，只是被他给藏起来了。”


    “不要说了。”阎玉珏仅仅是听到这里就已经开始心疼了，不想她继续说下去。“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季婉如不喜欢表达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你知道多少个夜里，他悄悄地，不让我发现的看着你的照片喊爸爸？你知道，虽然你这个爸爸一直都是缺席的状态，但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又像是从来都没有缺失过？”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其实在回到东城第一次在情深的婚礼上就已经认出你来了。”季婉如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欺骗自己，假装这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他喊你坏叔叔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不要我们两个人，但其实从内心深处这个孩子很爱你。所以才会在我问他，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要回去的时候，他选择了留在了这里。”


    “对不起，不要再说了。”阎玉珏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很疼很疼。“我知道我亏欠你们两个人太多太多，我以后一定会补偿回来的。”


    “我只想要我儿子平安，我不想要任何的补偿。”季婉如泪如雨下，仰起头带着些许的脆弱看着他。“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东城，已经不是唯一的一个家了。我们完全可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家三口生活不好吗？远离是非，远离这些尔虞我诈。”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阎玉珏的心，终于动摇了。哪怕，之前的二十年都是生活在这个地方。“阎氏集团现在才刚刚稳定，还不算是彻底稳定，我需要在这里帮助他们。”


    “是，我知道。”季婉如用手背倔强的摸掉眼泪，轻咬唇畔。“但我的意思是，以后阎氏集团稳定以后……”


    “稳定以后我一定会带你走。”阎玉珏握着季婉如的手，郑重其事的承诺。“不管去哪里，都好。但是现在真的不行。”


    ——*


    用一时间，齐家别墅的客厅里。


    许情深算是第一次正正式式的摆放了齐家老头儿，阎奕铭的外公。没想到，跟自己想象中的看起来有些不同。


    “你们两个人为了拥有二人世界，即便抵达这边之后依然把手机关机了是么。”齐老爷子微微有些不满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来看看我？”


    “你需要看吗？”阎奕铭来到外公身边，推动他轮椅朝着客厅走去。“虽然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跟我说要我回来什么事儿，但我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不然的话不会是当时那个语气。”


    “我叫你回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齐老爷子说道这里声音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应该做什么？”阎奕铭将轮椅的位置固定好以后，来到许情深的身边，胳膊，很自然的搭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为什么我不记得我忘记了什么。”


    “你是不是忘记痛恨阎氏集团了？”齐老爷子的声音不怒自威，尤其是在他沉着脸的时候，连周围的气氛都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还是不是在接手阎氏集团之后，连当初的承诺都忘记了？”


    “当初我承诺的事情我没有忘记。”阎奕铭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紧。“但您当时也没有告诉我真相吧。”


    “什么真相？”齐老爷子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他，森森的开口道：“我不认为我隐瞒过你什么。”


    “但是您的确没有告诉过我，我母亲有产后抑郁症。”阎奕铭一句话直接说出了关键，之后眸色也不轻松。“如果您早一点告诉我的话，或许结果不会是这样。”


    “难不成你真的相信阎家的托词了？”齐老爷子勃然大怒，手重重的拍在轮椅把手上。“那是阎氏集团用来忽悠我们额借口！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借口真的很扯淡吗？”


    “但是是从我父亲的嘴里说出口的。”阎奕铭虽然说从前很少会提及这个词汇，但是现在提及的时候，只会觉得很痛心。“他人都已经没了，会骗我？”


    “你父亲就是一个会说谎话的骗人精！”齐老爷子的情绪逐渐的开始激动，甚至仿佛随时随地都要爆发一样。“他这么跟你说的时候难道心里面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如果你母亲没有选择跟他在一起的话，会有后续这样的事情吗？”


    许情深全程端坐在沙发上，面对爷孙俩的争执，真的是一点都插不上嘴。


    “但您的确隐瞒了我，让我痛恨了我父亲二十年。”阎奕铭说道这里的时候，手缓缓地握拳。“如果您早一点告诉我，一切都会不同。”


    “我说过，那不过是阎家的说辞，你母亲根本没有任何的精神疾病！”齐老爷子说道这里声音提高了几份，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小兔崽子！你回来一趟是不是专门招惹我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