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和朝亲王才是亲父子，你是朝亲王的儿子。”


    “……”


    凤临渊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般，愣愣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继续看着苏培。


    苏培早就料到得知真相的凤临渊会是这副表情。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凤临渊还是皇室中人。


    凤朝州和先帝是亲兄弟，亲兄弟还和自己的妃嫔做出这样的事。


    凤临渊感到无比羞辱。


    似是看出他的心思，苏培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继续说：“王爷对这个真相满意吗？本来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朝亲王若不是见到我，也不会记起这桩陈年往事来。”


    沉默半晌，凤临渊才低声问：“所以当年你派人暗算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事到如今，苏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对不起先帝。


    最终，还是把这个真相告诉了凤临渊。


    凤临渊回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心底竟莫名涌现一抹酸涩。


    自从懂事后，他就觉察出自己和凤临沂不同。


    凤临沂深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而父皇和他的母妃却好像不喜欢他。


    父皇很少对他笑，母妃总是对着他叹息。


    小时候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母妃死后，父皇更是再也不愿见他，他就好像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般。


    幸好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很心疼他，一直照顾他，让他在后宫过的还算不错。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先帝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为何明知自己不是先帝的孩子，还能继续容忍自己住在皇宫，也没有降罪母妃。


    这是为何？


    他满脸疑惑抬眼看向苏培，问：“父皇知道我的身世，为何没有降罪于我的母妃和皇叔，以及我？”


    苏培对着他苦笑，“因为真相并非你想的那样，其实当年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塞昔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嫁给了先帝，但先帝是真心疼爱塞昔的。


    慢慢的，塞昔知道自己和凤朝州再无可能，也逐渐放下了心结，打算好好和先帝过日子。


    在外人看来塞昔是为了凤朝州，才假意和先帝在一起。


    其实不然。


    可好景不长，霖国和大兴历来不合，霖国屡次派出杀手偷偷混入皇宫，想对先帝下手。


    那一日，先帝恰好不在自己的寝宫，凤朝州因为一些事在先帝寝宫等候。


    刚好霖国的刺客闯入了先帝寝宫，刺客见凤朝州和先帝样貌、身型都差不多，便将凤朝州当成了先帝，对凤朝州下了毒。


    当时塞昔刚好来这里面见先帝，刺客便将凤朝州和塞昔关在一起。


    刺客因为慌张给凤朝州下错了药。


    刺客以为给凤朝州下的致命毒药，其实下成了春药。


    塞昔见凤朝州情况不对，便上前查看。


    二人本就有感情，只是阴差阳错没在一起。


    塞昔不忍眼睁睁看凤朝州死去，便舍身救了他。


    事后，二人后悔不已。


    内心一直在煎熬。


    凤朝州担心事情暴露，对塞昔不利，便主动对先帝承认了一切。


    先帝得知后，懊悔不已。


    但先帝也知道，凤朝州是为了自己，才会遭人暗算。


    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先帝的内心也煎熬。


    这件事是霖国人干的，若是他真的处罚了凤朝州和塞昔，那不是让霖国知道了这件丑闻。


    深思熟虑之后，先帝决定就当什么都发生过，不处罚凤朝州，也不处罚塞昔。


    其实他还是存了私心，他不舍得处罚塞昔。


    凤朝州因为悔恨，觉得对不起先帝，便离开了都城。


    再也没回来过。


    塞昔也对此事闭口不提。


    当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且极有可能是凤朝州的，塞昔故意隐瞒了此事。


    没让先帝知道。


    最后，还是她临盆了，先帝才知道。


    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先帝总不能杀了孩子吧？


    凤临渊活了下来。


    此事再也没被人提起。


    塞昔自杀后，先帝再也没笑过。


    先帝驾崩之前，将整个秘密告诉了苏培，让苏培一定要保住皇室的颜面，若是凤朝州和凤临渊对皇位存了心思。


    立即诛杀。


    苏培为了保住皇室颜面，才会对凤朝州和凤临渊痛下杀手。


    一切真相大白。


    凤临渊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的，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见凤临渊不说话，苏培深深叹息一声，“王爷，如今您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将自己的身世泄露，让皇室蒙羞。”


    凤临渊还是没说话。


    “王爷，我到地府亲自向先帝和朝亲王请罪了。”


    话音落，苏培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向侍卫。


    看着苏培走远，凤临渊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的身子微微摇晃了几下，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早知真相是这样的，他就不要追查这所谓的真相了。


    真相过于残忍。


    他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


    宫女和太监们经过他身边，都恭敬对他行礼。


    他就好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


    谢眠被人请到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偏西了。


    因为太后迟迟没有好转，芙蓉不放心，便让人将谢眠请来了。


    谢眠给太后把了脉，给太后开了一些安神的药，便离开了。


    刚要走出慈宁宫的时候，她听到有两个宫女在小声交谈。


    “你刚才看到渊王了吗？”


    “看到了，渊王太奇怪了，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我们跟他行礼打招呼，他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我看渊王脸色苍白，他是不是病了啊。”


    “谁知道呢，主子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吧！”


    “也对，不说了不说了，若是被人听了去，我们又该受到责罚了。”


    谢眠立即冲过去，焦急追问：“你们在哪里遇到渊王的？他往哪边去了？”


    皇宫的人都知道谢眠的身份，见谢眠追问这些，宫女赶紧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在御花园那边见到过渊王。”


    谢眠说了一句多谢，便朝御花园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