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卜官，不如我顶上算了
转眼间，距离卜库索预言的大风灾，只剩下三天时间。
那条暗道，自然是苏全忠告诉孔宣的。
这些年，父子俩没少往卜府安插探子，为的便是有一天惹急了，方便动手。
而黑平和梁辉也出了气，并且不用担心律法制裁……他们只是把血债血偿，提前了一点而已。
不过卜库索虽然被千刀万剐，义子卜库里也被众人撕成碎片，但每年都有风灾，却是不争的事实。
孔宣不得不承认，其实鬼神信仰，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至少安抚民心方面有一套。
只要有卜官在，百姓便有主心骨，依靠他沟通鬼神的能力，只要献上足够多的祭品，说不准风灾就不会来。
百姓们这样想，肯定乱不起来。
如今卜库索一死，面对天灾，不只百姓乱了套，人心惶惶，就连苏护这个侯国之主，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全无对策。
“如何是好？”
冀州所有的官员都齐聚一堂，面面相视，拿不出个主意。
本来大家不至于这么紧张，因为这三年风灾都很小，但卜库索已经把调子定高了，人虽死，余威却还在，制造的焦虑也时刻影响着众人。
就连孔宣，也产生出一种无力感。
能做的已经做了，百姓们的房屋也修缮了，一些地方的民众也都安置好了，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爷。
可是，让老天爷来做决定，这不还是鬼神信仰吗？
面对大自然，人类真的很脆弱，唯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求神拜佛。
如果孔宣没有拿黑色羽剑，而是摘了青色木剑，风属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别说风灾，就算芭蕉扇搞出来的神风，火风，也能一口气全收了。
“要不……还是请个卜筮，占卜一下吧。”
沉寂许久，冀州军总将赵丙打破了大殿的安静。
但这话一出，殿里更加死寂了。
卜库索才被搞死，任谁都看得出来，孔宣虽然喜欢寻仙访道，却对鬼神之事非常不感冒。
连带着苏护也被影响，出动大军抓了卜库里，不然孔宣怎么可能轻易收拾掉卜库索？
还不是身后有丈人撑腰？
这说明苏护也是支持孔宣打击神权的。
在这个调子下，你提出占卜之事，多少有点不合时宜吧？
不过赵丙既然开口，自然是有着他的打算。
当下抱拳对孔宣说道：
“孔司寇，我听闻你也精通占卜之术，而且百姓们都说你成仙了，每晚都能接引来天地之力，道行如此高深，你自己便是神仙，一定能与鬼神沟通，别的卜官我们将信将疑，但你来占卜，我们绝不怀疑！”
此言一出，大殿里的众臣纷纷附和，就连苏全忠也一样，对孔宣无比的信服。
今时今日，孔某人的威望和实力，已经堪称冀州的二号人物，谁没听过孔圣的名头？
这种关键时刻，总要有个人来顶大梁。
你把卜库索扳倒了，当然要你来顶，这是病急乱投医，也是众望所归，更是孔宣再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当下的殷商官制，卜官是标配，必须得有。
要么当地选一个，要么朝廷给你派一个。
大家当然是倾向于当地选一个。
可是这么多年在卜库索的打压下，除了他自己，冀州能拿得出手的占卜高手，一个都没有……都被他想办法收拾了。
那让谁来当卜官呢？
够资格的，好像也只有孔宣这个仙人了。
对这个职务，孔某人也是有点心动。
让别人当，还不如自己顶上去算了。
至少能减少一个指手画脚的家伙。
卜官加上司寇，也有利于自己把“神明裁判”，转移到以法治国上面。
“既然如此，那我便来算一卦，不过我的算法与其他卜官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众人精神一振，苏护也是心神大定，开口发问。
自己的女婿可是仙人，那还不得有无量神通？
区区风灾算什么？
只要孔宣愿意出手，这山河大地都得被他牵着走。
这是一种迷之自信，也是众人心里对“仙”的定义。
神仙就应该无所不能！
似乎感应到了众人的想法，孔宣缓缓说道：
“我先声明一下，诸位眼里的鬼神，是天道，而不是一些强大的存在，我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无所不能，我唯一比诸位多出的优点，便是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了就行，成与不成，那都是命运，非人力，非祷告，非祭祀可以改变的！”
嗡——
孔宣大拇指一弹，把九枚重叠的甲币掷向空中，极速旋转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叮叮叮——
九个正面，大吉特吉！
瞬间，所有人都眉开眼笑，大松了一口气。
“全吉，这是不是说明风灾根本不会来？”
“孔兄果然有道行，有你这个仙人在，连老天都得给面子。”
“我冀州无忧矣。”
“卜库索果然是个骗子，竟占卜出八凶一吉这等卦象来唬我们，其心可诛！”
众人纷纷出口赞扬，对孔宣的卦象无比信服，一时间焦虑全散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场只有苏全忠嘴角抽搐不已。
他亲眼见过孔宣控制甲币的能力，九个全正面，这要说他没动手脚，苏全忠打死都不相信。
但他也明白孔宣这样做的意思。
众人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心理安稳，那我让你们安稳便是了，大家不要慌，该干嘛干嘛去，百姓也不要慌，该生产的去生产，一切照旧就是了。
至于风灾……前几年都没事，今年能出什么事？
“全忠，你速去发布公告，把九吉的卦象告诉百姓，让大家放宽心。”
苏护捋着胡须吩咐道。
“我知道了爹。”
苏全忠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孔宣一眼，这才离开大殿。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政事，各自散去。
但孔宣回家和妲己说了一声，便离开冀州地界，直向南方而去。
民心是安抚好了，但如果风灾真来了怎么办？
作为一名仙人，算卦不准，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这成仙都成到狗身上去了……
百姓可不管你怎么解释，在他们眼里，神仙就是全能的。
但孔宣现在会的仙术，只有飞天，刷物，放剑光。
其余的，就连最简单的遁地术都不会。
他也只能顺着每年风灾吹过来的方向，提前去探探情况，好歹心里有点数……变卦还来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