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张老师后续的流程，竟然有想把她这个跨专业的学生，收到身边当关门弟子的意思。


    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要是知道了，绝对是不会错过的，不管是建筑系，还是设计系，在未来都是相当吃香的行业。


    顾宁总觉得这就是财富密码，别怪她太现实，这努力读书出来，可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多赚钱吗？


    所以，她从学校离开后，便直接回到家，刘淑珍还在忙活着，为下午出摊的卤菜，做准备工作工作。


    顾宁瞄了一眼后，看她们忙得热火朝天，她便朝着刘淑珍道，“妈，你看要不要在请个儿？”


    目前就刘淑珍和刘寡妇两个，两人忙得都是脚不沾地的。


    这话一说，刘寡妇本来在洗菜的，她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倒是，刘淑珍下意识地摇头，“不用，开店还没影的事情，现在就我们两个够了。”


    “在加人的话，小推车上也不一定能放得下。”


    这是实话，如今的小推车已经是满载了。


    她一个人每天出两次摊，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卤好了菜，给别人卖，刘淑珍是不放心的。这一段生意做下来，她到底不像是以前那样老实了。


    如今，看问题，拿主意，显然比以前好太多了。


    顾宁见她妈心里有主见，便没在多劝说，她只是说道，“妈，我出去一趟。”


    这话一落，她便提着包急匆匆的出去。


    她一走。


    刘寡妇就忍不住道，“大妹子，你家孩子，天天往外跑，你都不管吗？”


    这话一说，刘淑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都是大人了，我这有什么好管的？”


    “可是，毕竟是女孩子，天天抛头露面的，不太好看。”


    刘寡妇忍不住低声道，“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家这姑娘养得太过有主见了一些。”


    应该像是他们家刘芳一样，天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才好。


    这样将来也好说婆家的。


    若是以前的刘淑珍，或许不会反驳对方，但是这一次，她却出奇地有些生气。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都是百年前的老话了，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你能说清大北大里面的女学生，都是没有德行的吗？”


    “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些不识字的女孩子，反而是有德性的了？那这些女孩子，怎么好的单位不要他们？是单位不识货吗？”


    这——


    一下子把刘寡妇给怼得哑口无言。


    是单位不识货吗？当然不是。


    是她女儿太差，人家不愿意要。


    只是，这话，她是不肯承认的，也不会愿意说出来的。


    所以，刘寡妇呐道，“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以前不识字的女孩子，反而都不好了？”


    刘淑珍叹口气，“人说，解放后，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以为这句话是哪里来的？”


    “老姐姐，以后你这话，不要放在我面前说了，我不喜欢。”


    她一直都以自己的闺女为荣，闺女能读书，能断字，能考上清大，能有自己的事业。


    能主心骨强，能事事做决定。


    这是刘淑珍所骄傲的事情。


    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来说，她闺女的半分不是。


    在她眼里，她刘淑珍的女儿是最好的，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刘寡妇听到这，到底是没在说些什么的，她轻轻地打了下嘴，“瞧我，还是封建老思想，让你见笑了。”


    刘淑珍摇头，“以后不说了就好。”


    那厢，顾宁离开了后，没有直接去新铺面，而是找到了方灵鹃，单刀直入说明了来意。


    “我需要一个施工队，人不用多，两三个就够了。”


    最主要是，双方能够配合起来。


    这方面的人缘，顾宁肯定是不如方灵鹃的。


    方灵鹃也不含糊，打了个响指，“成。”


    “一天内，让你人员到位。”


    这种英姿飒爽的样子，让顾宁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个，“得嘞，姐妹，就要你这种的。”


    方灵鹃一白眼，“走开，别碰瓷，让你家周致远知道了，还要怪我占你便宜，吃你豆腐，冷眼看着我，我害怕。”


    顾宁哈哈笑，“不会不会，那我会把周致远的工作提前做好。”


    “就说，咱们是姐妹，只有友谊，没有爱情。”


    说是说，笑是笑，两人办起正事起来可不耐。


    方灵鹃的速度很快，当天就找了两个施工的，顾宁这边也没闲着，把自己画的图纸，交个对方。


    双方在敲定了最终版本后，便开始开干了。


    顾宁负责监工，两个施工人员老何和小何两人负责干活，这两人是父子两人。


    这些年，也一直在做建筑的活，在外面算得上是包工头了，但是和方灵鹃之间有恩情。


    方灵鹃这才能请的两个包工头过来，给顾宁打小工。


    当然，顾宁开的工钱也不便宜，十块钱一天。


    这放在外面，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求是一周内，把这个门面活从里到外，全部都重新来一遍，达到验收的地步。


    他们砸墙，顾宁在旁边看着，也没闲着，又跑到了建材市场去，买了相关材料回来。


    不得不说，老何和小何这父子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三天的功夫，那前面门脸房的位置，就给弄好了。


    而且支的模板也能拆了。


    检查了下没有问题后，便开始刷墙，按照顾宁的要求，全部刷的是白墙，粉了一道后，又刮的腻子。


    绝对算得上细腻，好看。


    这也就导致，他们这门脸房，从装修开始，就有人注意着了。


    不少人都来问，顾宁也没藏着掖着，就直接告诉大家，这里是状元卤菜要开业了。


    有了老何和小何的赶工，很快这一间门脸房的主体就好了，起码框架是有了。


    接着，就是安装了，顾宁给顶灯安的是白炽灯，那种瓦数偏亮的那种。


    倒是不至于富丽堂皇，但是上面的灯光亮着，


    前面弄好了，就是后厨了，她没用煤炉子，实在是不够方便，她直接要的是灶台，两个大灶台，两口锅，可以同时进行。


    案板，炉子，洗菜池，都是按照大的来定制的。


    他们厨房没占用前面门脸房的空间，毕竟，靠着马路牙子上的门脸房，每一寸都是珍贵的。


    厨房，顾宁给安排在后面，就是后面住的那三大间屋子。


    顾宁专门挑了一间屋子，让老何帮忙重新做了下，垒的灶台，加的厨房。


    开了窗户。


    这就是状元卤菜的后厨了，是和前面的门脸房用来分开的。


    免得，门脸房屋内，一天到晚都是油烟味。


    敲定了后厨。


    剩下的就是软装了，给门脸房内量尺寸，定玻璃柜子，以及沿着墙边，安排了桌子椅子，中间用来放玻璃柜子和凉菜。


    这样可以节省空间不说。


    还能后续开展其他的吃食。


    总之，都是为了以后打算的。


    这一忙下来，就是一周多，顾宁每天就只有下课时和周末休息才有空，其他时间都是喊方灵鹃过来帮忙监工的。


    好在，这状元卤菜，里面也有方灵鹃的一份子。


    她来的倒是积极。


    顾宁在学校的时候，也没闲着，又跑到广告系的专业课上去听了几堂课，自己设计了下广告图纸。


    也就是后世的宣传单。


    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宣传单，目前还无法做到拍照上去，所以，顾宁就把宣传单上设计了标题后。


    底下全部是菜单的类型。


    等设计结束后，得到了一个广告系学霸的评价，“好丑。”


    顾宁，“……”


    顾宁倒是不恼，“杨同学，你有更好的设计方法吗？”


    “我的诉求只有一点，就是把状元卤菜几个字，用红色的大字标在最明显的位置，我发现很难做到这一点。”


    “很难吗？”


    杨平方接过单子，刷刷加了几笔，“你这里少了一个标，就是属于你们状元卤菜的标。”


    “你要设计成什么样子？”


    他这么一说，顾宁才惊觉，确实她出现了大忌。


    竟然把状元卤菜的logo给忘记了。


    她迅速的思考了下，拿着画笔，寥寥几笔，便画出来了一个状元及第的q版小人，头戴状元帽，手拿一个圣旨一样横的条幅，上面写着状元卤菜几个字。


    杨平方看了，忍不住惊讶道，“你有绘画的功底？”


    就这两笔，可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


    顾宁嗯了一声，“以前跟着师父学过两手。”


    只是可惜，她学艺不精，而且她也不打算把画画当做求生的饭碗，所以学到一半放弃了。


    她师父还很可惜，说她有天赋，但是却心思不在上面。


    顾宁忍不住苦笑道，她就是一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人，哪里会愿意静心下去画画呢。


    是，她不否认，画画到了一定地步，也可以赚钱。


    但是，同样的赚钱方法，画画这个投入比，实在是不划算。


    那些，大师们，往往都是很多年以后，画品才会值钱。


    顾宁等不了那么久的。


    她是个急性子，喜欢快速的变现，所以，她能做得来地摊的生意，而她的老师做不了。


    文人有清高。


    但是，商人没有，商人只看能不能赚钱，有没有前景，他们不在乎放低身段。


    他们只看结果。


    所以，本心这样的顾宁，注定不会在绘画这一行走远，所以她选择建筑系的时候，她师父还惋惜了好久。


    但是对于顾宁来说，她并不觉得惋惜。


    因为，这样一条路，对于爱赚钱的她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


    杨平方听完，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想。


    “那你标志有了，把照片印上去，也不是不能做到。”


    “怎么做？”


    顾宁这是惊讶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宣传单上印商品的图片，一直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才陆续有的。


    前期，基本上很少见到。


    杨平安自己是做广告设计的，而且，他也有跟别人合作过的经验。


    他便说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交给我。”


    “在印刷方面，我认识的有人，只需要借到相机，去拍照就好了，你把照片交给我，剩下的我来办。”


    顾宁一听，眼睛一亮，“成，杨同学，如果这件事你帮我办成了，我给你报酬。”


    给他开工钱。


    “报酬就算了，这样吧，以后我去你家吃卤菜，你别让我排队。”


    顾宁，“？”


    她愣了下，“你买过我家卤菜？”


    杨平方嗯了一声，低头写写画画，“我父母是工商办上班的。”


    而顾宁家的卤菜摊子，就在他爸妈上班的外面，每次为了买到他们家的卤菜，要排好长的队伍。


    顾宁听到这，忍不住扶额，“别说排队了，那这样，以后我家广告纸都交给你，你去我家吃卤菜，永远给你免费。”


    有个现成的广告系大佬，这个大腿必须得抱着啊。


    牺牲点卤菜算什么？


    要知道，换回来的东西，可是不能用钱能衡量的。


    找个这个时代的广告系大佬，着实是不容易的。


    杨平方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她，“你能当家？你确定？”


    给他免费吃卤菜，可不便宜。


    “我很能吃的。”


    也好那一口吃的。


    不然也不会，他爸妈，还有他，三个人去排队了。


    “自然，你这点的卤菜，我还是能包得住的。”


    “那成交。”


    “宣传单的事情交给我，照相机的事情，我也能帮你解决，让你妈把卤菜做漂亮点，然后摆盘好看点，我等周末的时候，去给你们拍照。”


    顾宁一听，当然没有拒绝的，“成交。”


    “那我周末等你。”


    顾宁回去就把这事和刘淑珍说了。


    刘淑珍一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还感慨道，“你们学校的学生，真的是厉害。”


    什么都能找到熟人能帮忙。


    这要是她来开卤菜店，那可是什么都不会的。


    两眼一抹黑，哪里能做到顾宁这样的啊。


    顾宁笑，“那妈做卤菜，好看一些的，就交给你了啊。”


    “周末我让我同学过来拍照。”


    她还要去忙招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