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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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便来了赏赐。
玉倾阑看着托盘里的颗颗莹润无暇的珍珠,七彩锦,派人送往爱莲苑。
其余的便分成两份,一份给兰阳,一份则是给谢桥。
兰阳听到玉倾阑派人给孟知缈送了东西,拉着柳自清过来了,两人粘粘糊糊的坐在一块,她得意的扬眉道:「大哥,我觉得孟姑娘挺合适你的,不止是如此,要紧的是她对你有点心思。虽然你俩辈分上差了一大截,也不要太在意。反正成亲后都是相公、娘子的,旁人哪里知晓你们是师叔侄的关系?」
柳自清看着她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禁扶额,他捏着兰阳的手指,温声道:「大哥心中自有主张,你好好安胎,余事莫管。」
兰阳手放在小腹上,脸上漾着幸福的笑,「你都快有第二个外甥了,他们问你要舅妈,看你如何向他们交代。」
玉倾阑神色颇有些无奈,「你就是吃准了柳自清不会将你如何,你便由着性子胡来。有闲工夫在管我的婚事,赶紧晟儿教育好,莫要随你这般不稳重。」
兰阳不满道:「这是亲大哥、亲大舅说的话吗?」
玉倾阑失笑道:「你不必忧心,皇上已经赐婚,待回了大周,便会举行婚礼。」
兰阳心里一颗大石落下,只要大哥同意成亲,愿意踏出一步,尝试着接纳别的女人,她相信,他必然不会辜负了对他一片赤诚的女子。
一品香
兰阳与谢桥坐在临窗的雅座里。
她提起玉倾阑的亲事,嘆息道:「三年了,我哥终于想通了。」
谢桥给她盛一碗汤,「大师兄对我更多的是亲情,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我有感情,只是在那样的时机下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而且,玉倾阑身边并无其他女人,也未曾同谁朝夕相处过,难免有时候会着相了。
这几年来,他也逐渐放下。眼下他同孟知缈的相处,对她也是有好感。
谢桥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兰阳非常的认同,她心中感嘆,到底是因为母妃的缘故,令大哥受苦了。
转而,她又忧伤起来,如果母妃不曾插足父王与大哥母亲之间的感情,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脑袋晃了晃,她又高兴起来,说不准那时候她与二哥会是大哥母亲生养出来呢?
这样想着,她心情舒畅,「苦尽甘来,只望他们之间莫要节外生枝。」
谢桥见她面色变来便去,不禁好笑,「孟姑娘是个好姑娘。」
兰阳点了点头,她抚摸着小腹,将手腕伸出来,「你给我扶脉,看看脉象如何。」
谢桥搭在她的脉搏上,眉头舒展开来,眼底蕴含着浅淡的笑意:「怀相好,皇帝寿宴结束,你与柳自清即刻出发回大周。」
兰阳眺望着窗下,见到与青睐与柳自清并肩而来,惆怅道:「我原来还想在神农谷养胎,等来年春暖花开我再抱着孩子回京。」可是柳自清身居要职,万万不能陪着她去神农谷。
谢桥摆了摆手:「神农谷清静,却也清贫,可没有美婢环绕供你驱使。你月份大了,柳自清也不放心,在京中比较方便。」
兰阳耸耸肩,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告辞了谢桥,她下楼同柳自清率先离开。
玉倾阑坐在兰阳刚才的位置,他倒了一杯茶,浅抿了一口。满腹话语,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他想问她今后打算,想诉说他的亲事,可到头来,他只问道:「饭菜可合胃口?」
谢桥笑着摇头道:「出海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讲究,易于储存能饱腹的食物便可。」看着他眼底浮现的忧虑,谢桥嘆道:「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好,过着自己追求的生活,即使吃糠咽菜,也是美味。」
玉倾阑沉默了半晌,他低笑一声:「那便好。」
「孟姑娘是个很好的女子,我拿着你们两的八字给大师算了一下,你们是天作之合。」谢桥知道他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一一答道:「我这次打算带走常乐,你同孟姑娘成亲,便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与秦蓦亏欠常乐良多,准备亲自教导。」
玉倾阑默默地听着她安排,他唇角嗫嚅,似想挽留常乐,最后只是轻轻说:「好。」
谢桥知道他与常乐相处出感情来,当初将常乐放在谷里,实非不得已。一是她身上的毒,二是想留下来让她用玉倾阑做伴,三则是出海的事情,常乐太小,不方便留在身边。
而今他要同孟知缈培养感情,自然不能让常乐分去他的心思。
谢桥亏欠玉倾阑太多,多得她几辈子都还不清,便从不对他言谢。
他也不需要她说谢谢,最终只是解下一个荷包放在他的手边:「我们大抵今晚便会离开大庆京城,这是我给孟姑娘的见面礼。」
玉倾阑莞尔道:「莫要走远了,我大约回到大周便会筹备亲事,你定要参加婚宴。」
「必定!」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都莫名的多了几分放松与豁然。
——
回到府里,玉倾阑抬步往院子里走,忽而脚步一顿,抬眼望向站在院门口的人。
他唇角一扬,走到她的身旁,语气多了几分温和:「为何不进去等?」
孟知缈浅酌了几杯,白皙的脸庞染着绯色:「我也是刚刚到。」她跟在玉倾阑身后往院子里走,问出此行的目地:「你打算何时启程?」
玉倾阑垂目望向她:「翼王如何了?」
孟知缈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眼底一片冷然:「皇上自有主张,无须我插手。」大姐的意思是尽快将她摘出去,不想她趟浑水。便以婚期将近为由,勒令她筹备嫁妆。
玉倾阑是懂她的,他缓缓说道:「我会助你处理好此事,再将你迎娶回大周。」
得到他这句话,孟知缈一颗心落了回去,她展颜一笑。
玉倾阑注视着她灿若云霞的面容,自匣子里拿出一只玉镯子执着她的手戴上去:「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孟知缈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嘴角的笑意漫至眼底,显见得心情很愉悦。
她似想起了什么,将一枚玉簪放在他的手中,「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玉倾阑珍而重之的将玉簪妥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