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和张主任达成协议，从供销社出来，姜宁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从哪里学了这么多套路？”


    林琛摸了摸后脑勺，想起彪爷，


    “我也是跟彪爷学的，他每次出场，都是这种装逼范。”


    姜宁心虚，彪爷是这种形象吗？


    她不过因为林琛军人出生，观察能力太强，才会那么夸张的，没想到给他的，是这种印象。


    第二天，张主任如约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林琛扮演的黑哥，随后也到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张主任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门卫看他的眼神，像小偷一样。


    他已经战术性地喝了两瓶汽水了。


    在他等的时候，又来了不少人，都是想进厂子里订货的。


    有人给看门大爷拿烟，有人拿酒，都被轰了出来。


    大爷说：“单位有规定，最近必须有单位的人通知，才能进厂。”


    林琛看他焦急，沉声道：“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和他们的厂长联系了。”


    他现在目无表情，没有了昨天的痞样，给人一种深藏不漏的感觉。


    姜宁已经进厂去找贺骁了。


    张主任心里感叹，现在做什么事，果然得有人啊。


    他可是连门都进不去呢，人家直接和厂长见面。


    姜宁见到贺骁，先问了宋佳的情况。


    贺骁勉强一笑：“精神好多了，但记忆还没有恢复。”


    “慢慢来吧，一定会好转的。你有查出毒物来源吗？”


    “应该是甲醛。我偷偷调查了，实验室半个月前丢了一瓶甲醛，他们怕受罚，没有往上报。这么久过去了，拿到甲醛的人，也无从查起了。”贺骁气馁的一拳垂在办公桌上。


    姜宁微微表现出诧异，继续说道：


    “原来是甲醛啊。接触到的人不好查，那就只能从宋佳这边入手了。你向厂里宣传一下，宋佳失忆的事吧，等着鱼上钩。”


    贺骁点头，片刻后想起她此行的目的，带她来到了供销科。


    他将姜宁介绍给了供销科科长，还让他们赶紧安排两万米的确良布，马上出货。


    科长脸上不高兴，但贺骁亲自下达任务，他不得不照办，还将这个工作丢给了薛梅。


    薛梅听说是贺骁介绍过来的，一开始对姜宁特别热情。


    “姜同志，你和贺厂长很熟啊？”


    “不太熟。”


    “怎么可能？他可是轻易不会给人开后门的。下次，你把她约出来，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吧。”


    “我和宋佳是朋友，要不要把她一起叫出来？”


    姜宁语气已经有点不善。


    看到薛梅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正是宋佳结婚当天，眼神恶毒的女孩？


    这是看上贺骁了吧？


    她很是怀疑，宋佳中毒和这个女人有关。


    薛梅听她说是宋佳的朋友，脸色马上变了，本来说带她去交钱，又说手头还有点事，需要等一下。


    姜宁看得出她是故意拖延，便假笑着说道：


    “那我在财务部门口等你，如果时间太久，我就只能再去麻烦贺厂长了。”


    想故意凉着她，就看她有没有胆识咯。


    姜宁从供销科出来后，来到纺织厂门口，把张主任给叫了进去。


    看门大爷看着姜宁带他进去，一个屁都没放。


    后面发出一堆议论声，都是说凭什么他能进？


    “走吧，去交钱，说好了我们掏钱，你出章，提到的货，一人一半，进去后，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姜宁叮嘱他。


    张主任被这个架势吓到，诚惶诚恐地跟在她后面。


    等到了财务部，薛梅正好也走过来了。


    她也怕姜宁再去找贺骁，在他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破坏她在贺骁心目中美好形象。


    贺骁给的出厂价和给别人的一样，都是一块二一尺，给她两万尺。


    这已经比以前的出厂价高多了，但过来订货的还是打破了脑袋往里挤。


    等交完钱，拿到提货单，姜宁朝张主任说道：


    “你可以走了，我要去提货。你先回供销社，把货款准备好。”


    张主任只好照办。


    他不用担心林琛会私吞货物，因为过来拉货的车，是他派来的，供销社的车。


    姜宁跟着薛梅来到仓库提货。


    仓库管理员像是提前收到薛梅的指示，十分不配合，说还有好几个单位的货要出，让她等着。


    薛梅故作无奈：“没办法，来提货的人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那让车先开进来吧，我自己码放。”姜宁坚持道。


    薛梅撇嘴：“这个我也说不好，你跟张姐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她直接把事情推给了库管。


    张姐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到姜宁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时髦漂亮，翻了个白眼，


    “等着吧，我手头还有好多活。”


    姜宁站在一旁，很有耐心地等着。


    也没有见她多忙，就在本上写写画画的，同时不停跟她旁边另一桌的同事聊天。


    “我跟你说，现在孩子也太喜欢攀比了，我闺女的同学，国外有亲戚给她寄了一个发卡，是那种带钻的，亮闪闪的，带到了学校，把我闺女羡慕哭了。


    回来后，她就缠着我要，不要就不吃饭，已经两天没理我了。”


    “你上百货商场看看呗，一个发卡而已，能有多贵。”


    “你可别瞧不起发卡，一般商场根本没有卖的，只有外汇商场才有，据说一个就要五十块呢！”


    “妈呀，顶我两个月工资了。”


    姜宁听着她们的谈话，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


    “张姐，我前阵子刚好买了一个，你要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张姐看到发卡，眼睛顿时放光，上面的小碎钻，差点亮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这不太好吧，我们这种岗位不能吃拿卡要。”张姐看了一眼同事，脸色僵硬拒绝。


    那同事看到发卡，也是眼前一亮，忙劝道：


    “你看，瞌睡有人送枕头，为了让你闺女高兴，你就买下来呗。”


    张姐一脸惊喜，这是个好办法，忙问：


    “我花钱买下来行不行，早上刚好开了工资，你给我便宜点，二十块。”


    姜宁笑着答应：“那有啥不行的，二十就二十吧，那我要的货......”


    张姐忙一边掏钱一边应下：“马上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