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刻进了脑子里，不知道该如何舍弃，如何抽离。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没有一丝希望，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


    这几天，叶汉成高烧不退，叶一凡一直在照顾他，似乎是累了，这一觉，她睡得特别香。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叶汉成怀里了。


    “叶哥哥。”


    叶一凡抬起头望着他，小声的叫了一声，有些僵硬的窝在他怀里。


    她刚要下去，叶汉成就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动。”


    “你身上有伤。”


    “大夫说治不好会落下残疾的。”


    叶汉成嘴角轻扯，冲她微微一笑：“没关系，不会的。”


    他连死都不怕，又岂会在乎残疾。


    “我怕再不抱你，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只是明天回去一趟，还会再回来看你的。”


    “可是你终究还是会离开我，不是吗？”


    他声音很轻，微微泛红的眼睛认真的望着她，似乎在期待着最后一丝希望。


    叶一凡在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痛意，是那种身处在绝境中，无助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孤独寂寞又痛苦。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几天，叶一凡时常看到他眼睛湿润，若不是痛苦到极致，他根本不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是崔婉君的死，把他击垮了。


    “叶哥哥，你恨我吗？”


    为了她，他已经什么都放弃了，可是她却要离开他。


    叶家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索取，从未对他们任何一个人付出半分。


    来不及报答，崔婉君就走了。


    她亏欠叶家每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不会。”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舍不得，也恨不起来，哪怕你爱上别人，违背誓言，还是恨不起来。”


    “从我决定养你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想过要恨你。”


    男人的大手摩擦着她的脸颊，温柔的望着她：“我的一凡，值得拥有这世上最好的幸福。可是叶哥哥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再也不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你走吧，去寻找你爱的人，再也不要回叶家。”


    叶一凡的眼泪本来就含在眼里，呆呆的望着他，眼睛眨巴一下泪珠就掉了下来，在衣服上留下一道浅色的痕迹。


    她慢慢的低下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抱住他的身体，哭着说：“我不走……你说过这里永远是我的家。”


    “为什么要赶我，呜呜呜……”


    叶汉成抱着她的身体，大手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眼眸仿佛被风沙扫过一般，酸疼的厉害，眼角不自觉中滑落了两行晶莹的泪。


    面对她的质问，他哭了，也痛了，就像一把把刀子割在心口，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傻瓜，他怎么会赶她走，是她抛弃了他。


    “你这样跟我纠缠下去，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叶哥哥希望你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