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还行。”
她道，“小女生力气小，想来两位哥哥皮糙肉厚的，不成问题。”
目光落在谭卿卿身上，她唇角溢出一抹兴味来：“至于卿卿妹妹嘛……”
“虽然细皮嫩肉，但是脸皮堪比城墙，也没问题。”
盛新月转头，表扬孟甜儿，“真有分寸。”
得了这样的评价，孟甜儿：“……”
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既然三位都没什么事，那你们自己调整一下，我们就不打扰了。
盛新月拉起孟甜儿的手臂，就这样把人直接拉了出去。
直到出了办公室，孟甜儿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盛新月再次安慰道：“放心吧，你妈妈会没事的。”
“嗯……”
孟甜儿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愤怒情绪都被发散了出去，她现在，只剩下了伤心。
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盛新月体谅地转过头：“想哭就哭会儿吧，我不看。”
她知道孟甜儿好面子。
但是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孟甜儿却瓮声瓮气地说：“不用。”
盛新月意外地看着她。
孟甜儿靠在墙上，慢慢蹲了下来。
她把下巴搭在膝盖上，直愣愣地看着前方问道：“所以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情况是吗？”
盛新月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也跟着蹲下，点头：“嗯。”
“但是不是说，你们做这一行的，不能随便看别人的命运的吗？”
盛新月莫名笑了一下。
先不说这条规则在她身上到底适不适用，她不随便看人，一是不想窥探她人隐私，二就是不想主动插手他人因果而已。
但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孟甜儿印堂发黑，黑到她不看都不行！
“你是说，我有血光之灾？”
孟甜儿吸了吸鼻子，“所以我马上就会死吗？”
盛新月摇摇头：“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如果我没有插手的话，在这档节目之后，你本来会因为在节目中的极端表现，惹怒某人的狂热粉丝，在路上被人泼硫酸。”
“而你妈妈也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受刺激，不治身亡。”
孟甜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她：“所以……那时在节目里，你才会突然跟我说，我要是再那样做，后果会非常严重……”
盛新月耸肩：“但是你根本不听。”
孟甜儿苦笑：“我怎么听，我不能听。”
“妈妈的病需要钱，从小到大来找我的星探不计其数，但是都被妈妈挡了回去，她坚决拒绝我和娱乐圈扯上关系，因为她知道以我们的能力，一旦踏进那个圈子，就真正地身不由己了。”
“我也一直牢牢记得她的话，直到她生了病。”
“也恰好赶上有星探私底下找到我，我虽然拒绝了他们，但是就在第二天，他们又找了上来。”
孟甜儿说道，“他们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态度，但是也知道我现在急用钱，如果我能在一个节目里演一个恶人，越恶越好，要恶到要被全网抵制的程度，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我来衬托他们真正要捧的人，表现出那个人的善良和单纯。”
“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如果前面我真的答应了他们，在公司大概也是这样的作用吧。”
“还好我没有答应，但是他们说的那个活儿，我接下了，我只需要天天在节目组里发疯犯贱，下了节目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难的？”
“就算被全网抵制，但是谁在乎？”
“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喜欢，他们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刚开始我是有点儿难过的，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们骂了，但是只要我不看，就相当于没骂，我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到了后来，我就更加放飞了，活着哪有不疯的？正好那个谭卿卿一看就让人犯恶心，我和妈妈相依为命，长这么大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见过？”
“谭卿卿那样的，真是假得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孟甜儿撸了把头发，她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举动，会因此给妈妈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她担忧的目光看着icu，眼泪一颗颗地掉了下来：“我小时候还说要带她住大别墅呢，我们还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带她去西藏，要带她去拉萨看布达拉宫，要带她去全世界旅游。”
“她说她不想去那些地方，她只要我平平安安地长大。”
“但是这些话我自己却记住了，她不要求我那么多，但是那些话，我都是要兑现的……”
从见到孟甜儿开始，她一直都是张牙舞爪的。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脆弱的状态，像是终于剥下了身上坚硬的盔甲，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盛新月叹了口气，正要出声安慰，却听见孟甜儿身上“嘀嘀嘀”一通乱响。
她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
孟甜儿淡定地掏出手机，把铃声摁掉，“闹钟。”
“……闹钟？”
盛新月不理解，这种时候定什么闹钟？
却看见孟甜儿已经随手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恢复了一贯冷漠的表情，“我已经哭了五分钟了，够了。”
盛新月：“？？？”
“不是。”
她难以置信，“所以你刚刚蹲下的时候摆弄手机，就是在定闹钟？”
“嗯。”
孟甜儿说，“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没用的情绪。”
她只需要宣泄一下，稍稍地宣泄一下。
就好。
小时候的她只有妈妈。
现在的妈妈，也只有她。
她必须坚强。
盛新月；“……”
“对了。”
孟甜儿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如果你不插手，按照以前的剧情发展，我会在节目之后被某人的狂热粉直接泼硫酸？”
“那这个某人……是谁？”
“某人啊……”
盛新月弯了弯唇角，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很快也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