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背影写满锋芒，少年意气如剑，刚直锋锐。


    老者一下子沉默下来，感觉到杨临散发出来的气息，眉头紧皱。


    “你就这么直接，不怕和道宗为敌？”老者拦住杨临。


    杨临淡淡转身：“是他们一直在跟我为敌。”


    轻声说着，杨临心头枷锁仿佛被打开一般，直接打开房间大门，一路朝下。


    这一次老者再没有阻拦，反而面带笑意。


    “这小子，比他老子有锋芒，虽然行事还没那么厚重，可一个少年，哪里需要这么多顾虑。”


    他笑了起来，轻轻走到窗边。


    而从这里，正能俯瞰楼船之外。而在甲板之上，两道身影正并肩而立。


    杨临信步而行，一路从第六层走了下去。


    他一路走出楼船，来到甲板上。


    秦天和苏望月感知到有人到来，默然转身。


    “你来干什么？”秦天敌意不减，仿佛在宣告什么一般，直接上前一步说道。


    “要一个答案。”杨临回应，而后说道：


    “应天府在大夏东南，若是要前往沧澜，无需来此。虽然你所有针对都看似偶然，但依旧不能改变，你是为我而来。”


    “那么，为何而来？”


    杨临开门见山，没有丝毫遮掩。


    他心思通明，有时候一个念头反转，就能让人豁然蜕变。


    苏望月看着眼前的杨临，眸子里生出好奇之色。片刻之前，杨临还没有这样的锋芒，更像是心怀不争。可不过才片刻时间，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锋芒毕露。


    秦天眼睛一缩。


    “你是在质问我？”秦天不以为然，对于杨临能猜到，他并不意外。唯一感觉意外的是，杨临竟然敢主动前来询问。若是常人碰到这种事情，多半会选择隐而不发，即便是知道了也会更小心行事。


    可杨临竟反其道而行，主动登门。


    “你不给，我就弄死你。”杨临轻声说道。


    但这声音却如同渭河之水，带着凉意。


    秦天一愣，旋即嗤笑一声：“弄死我？哈哈哈，简直是笑话。你真以为你父亲的名字在我这好用？我应天府圣子，会怕你一个魔女之子，无亲孤儿？”


    秦天冷笑着，言语张狂无比。


    杨临眉宇错愕。


    失亲孤儿？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道宗的人眼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称呼。


    不过这话不错，从十年前开始，自己和父母生别，就是如同孤儿一般，苟延残喘，如果不是机缘之下遇到道爷，或许这一生，早就埋在那个风雪夜的除夕。


    念想之间，杨临深呼一口气，眼中更是落寞几分。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可以控制情绪，不让自己恣意而失，但不会对过往无动于衷。


    他看向秦天，面无表情，但手中却出现了一柄长剑。


    “在渡边的时候你就该死，我那时其实就该出手，不该给你机会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杨临说着，剑气涌动而出。


    尽管没有灵力环伺，但他的剑，依旧锋利。


    猩红的剑身跳动，杀意滚荡而出。


    秦天脸色一凝，之前那种死到临头的感觉再度浮现在心头。


    只是还是被他压制下去。


    自己堂堂应天府圣子，熔炉境强者，没理由担心一个只是龙象境的杨临。而且，他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杨临。


    “既然你几次三番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秦天眼中寒光闪过，下一瞬一柄长剑直接出现在他手中。


    “斩！”


    他也不保留，率先出手，在长剑入手的一瞬，直接朝着杨临斩杀而至。


    杨临同样出剑。


    但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的试探。


    就在他身影一动的瞬间，浩荡血气瞬间从他身上涌动而出。


    血气弥漫，如狼烟四起，刹那间将方圆数百丈的虚空都给晕染。


    天地仿佛化为血色。


    肉身天地，气血乾坤！


    仿佛这一刻，这方圆百丈就是他的天地，有我无敌。


    但这，并没有结束。


    在这天地一色如血成型的瞬间，一头头蛮横虚影在他血气爆发中幻化而出。那虚影包裹鳞片，四肢如柱，一动之间，如毁天灭地。


    只是须臾之间，就有九头龙象凝聚，在血海中奔腾，朝着秦天而去。


    这一刻，不管是秦天还是苏望月，乃至是楼船第六层的老者都瞠目结舌。


    “真正的龙象！”


    “血气改变天地，化出龙象……好恐怖的肉身之力，怪不得他有如此信念。这堪比熔炉境的体魄之力，天下谁人不可杀？”


    老者震惊无比。


    之前杨临不出手，他都不曾发现杨临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不行，他的力量不能暴露。至少，在五月之前不行。”老者说着，身影直接腾空而起，立足虚空，而后掌中凝聚神纹，轻轻一按。


    轰！


    一道玄光直接将楼船给笼罩，直接隔绝了楼船对外界的感知。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甲板之上。


    而此时，秦天已经目光愕然。


    那滔天的血气和肆虐奔腾的龙象，让他道心都是一颤。


    他眼中恍然，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感觉并非错觉，而是示警。


    这一瞬之间，他心中生出了悔意。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无路可退。咬咬牙，他一剑挺直，继续刺去。


    可就在他的剑逼近杨临的一瞬，那一尊尊龙象之影也狂袭而至，巨大的力量压迫之下，竟让他剑难以寸进分毫。


    轰隆隆，轰隆隆。


    龙象踏破长空，纷沓而至，直接将秦天给包裹。


    “不！”


    下一瞬，一声嘶吼在其中爆发，只见秦天的身影直接被碾压，四肢碎裂，浑身布满鲜血，惨不忍睹。


    整个甲板都被打穿，四分五裂，在渭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不过杨临并不在意。


    他心思一动，龙象退去，重归气血之海。


    而他的身影则一跃数十丈，来至秦天面前。


    刷！


    长剑指向他眉心。


    “不，不要杀我，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秦天开始求饶，他面色惨淡。此时不管他多不想承认，都必须面对现实。他所有依仗在杨临面前不值一提，便是熔炉境八重，也不是他一力之威。


    “我不想知道了。”杨临淡淡回应。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应天府圣子，你杀我是在和道宗为敌。”秦天心乱如麻，苦苦哀求，眼中也是卑微到极致。


    生死面前，一切傲然都如同虚设。


    “是你们在跟我为敌。”


    杨临眸子一动，而后一瞬，一剑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