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苏妍汐说完，苏语凝接着说：“我自己走。阿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苏妍汐依旧紧紧握着苏语凝的手，缓缓说道：“我们都要好好的。“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苏语凝知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用实力打破世俗的偏见，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苏妍汐身边，她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既然门派容不下自己，那便去魔界。


    修真界和魔界的交际处其实基本上都属于阴阳谷，是一条很长的地域带。苏语凝在谷中挑了处僻静的地方，简单地搭了几间木屋，围了一处院子。苏语凝本想继续往西进入魔界的，只不过越往西瘴气越重，天色也越暗。放眼望去却仍看不见边际。她哪里知道进入魔界的通道是玲珑集。


    既然进不去，那便在附近住下，潜心修炼便是的。


    但是很快，苏语凝便发现了不对，修为开始停滞不前了。


    苏语凝知道，现在对修士灵识的依赖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是否真的要为了自己而去杀害那些无辜的人吗？正在纠结的时候，苏语凝突然想到，这可是阴阳谷，正常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若是些宵小之辈，那便算得上是死不足惜。


    而幻境无疑是看清人心的最好方法。


    苏语凝在入口的吊桥处设置了一个幻境，如今的她已经可以轻松布下高阶幻境了，元婴以上的修为才能破除。每一个进入幻境的人会经历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情景或是即将得到自己最渴望的东西，成功脱离的代价只有用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性命交换。苏语凝也不想让心地善良的人送命，所以设置了这么一个命题。苏语凝想，要是自己肯定不会用苏妍汐去换，所以起初她是有些担心没有收获的。不过后来她发现，人心远比能想象的险恶得多。


    苏语凝亲眼看见他们将自己的发妻儿女推入悬崖只为换取功名利禄；看见他们将自己心爱之人的心脏挖出换取脱离苦海的机会；看见他们用自己的父母献祭只为能够得道飞升。苏语凝不明白这些身外之物对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都告诉了他们那些被舍弃的才是他们最心爱的啊。


    苏语凝静静地看向吊桥那边，看着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遥不可及。自己竟然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邪魔。但是苏语凝并不觉得自己十恶不赦，自始至终都没杀过一个好人，但是依旧不会被大家容纳。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善恶的概念究竟是如何划分的？那些从未伤害过他人的魔族百姓也会被修道士以正义的名义斩杀，那这又与魔族杀害人类百姓又什么区别呢?那些以嫉恶如仇自称的修真者们不乏道貌岸然之辈，但他们却依然受着人们爱戴。


    苏语凝觉得，她要将燃血丹一事查明白，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要将禁药就这么与其他丹药放在一起？为什么查出来的几个人都没有偷服？


    苏语凝握紧了拳头，传送进了万法门。


    “主上，查清了，是万法门的苏语凝。“


    听到左一的话，顾北卿一惊，他是万万没想到苏语凝竟然自甘堕落成这样，靠吸食进阴阳谷的修士灵识精元为生。


    “据万法门内线所言，是因为苏语凝偷食燃血丹，后又逃出宗门。“


    “不对。“左一刚说完，顾北卿却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思考了一会，他吩咐道：“比武大会那边盯紧了，我去一趟万法门，隐楼那边最近收着点。“说罢，便消失在视野中。


    顾北卿隐了身，潜进了万法门，感觉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好像丢了禁药，跑了个魔头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看起来也并不打算上报众仙盟，弟子们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长老们还会不知道吗？


    顾北卿刚进丹房，便发现了找东西的苏语凝，同样，苏语凝也发现了顾北卿。


    顾北卿立即布下结界。


    “苏姑娘怎么敢回来？“顾北卿淡淡地笑着。苏语凝也不多话，飞身便向顾北卿袭来。


    虽然苏语凝功力大增，终究还是比顾北卿差一节。将苏语凝制住之后，顾北卿不急不慢地说着：“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去查查那个说你有问题的人。“


    “为什么帮我？“苏语凝动弹不得，死死盯着顾北卿问道。


    “我没有帮你。你看着办吧。“说罢，顾北卿便消失了，同时解开了苏语凝身上的禁锢。


    当听到这件事情，顾北卿便看出来，问题出在长老中。三长老可疑，掌门更是可疑。给苏语凝指明后，顾北卿也开始了证实自己的推理。


    若是万法门出现重大事故，修真仙门百家便出现了缺口，在这种关头，这个漏洞一动，他不相信魔尊洛水镜不会有所作为。玲珑阁终会被隐楼替代。


    今夜之月，要是练燃血丹再适合不过，顾北卿早就摸进了三长老的密室，布下结界，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众人皆知四长老主管丹药一类，可谁又能想到三长老寝室中竟有如此绝佳的炼丹炉。好的法器会事半功倍，用这等丹炉炼丹，成功率和品质当然能大大提升。


    让顾北卿意外的是，本该在比武大会的万法掌门此时竟出现在了密室中。


    “掌门怎么有空回来了？“三长老旃蒙盘腿坐在丹炉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掌门昭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叹了一口气：“旃蒙，再不收手真的来不及了。“


    “哼，收手？说的到轻松。那你大义灭亲把我交上去好了。“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怎么，不还是有愧于我，不要假惺惺装好人，这又没有别人，恶心。“


    说到底，受伤的似乎都是三弟子旃蒙。


    昭阳默不作声，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个倔强却孤独的背影。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他的。


    丹炉运转，法阵启动。顾北卿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直到破晓，丹药炼制终于完成。虽然只练出一颗，但旃蒙却已经满头大汗，虚弱至极。他颤颤巍巍地服下手中刚练好的燃血丹，终于阻止了体内灵气不断流失的异像。


    顾北卿眉毛一挑，原来如此。


    苏语凝接过了顾北卿丢来的灵简。


    “你要我做什么？”苏语凝摸着灵简光滑的表面，抬起眼睛问道。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说完顾北卿便离开了。


    苏语凝在等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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