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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风刺骨,天空飘下皑皑白雪,城里四处弥漫着浓浓的年节气氛。


    美艳少妇怀中抱着方满月的婴孩,一脸慈爱地望着襁褓里的骨肉。


    “你一个人上路,真的没问题吗?”


    少妇的夫君在马车里加上最后一床柔软的褥子,下马车后,一对剑眉不安地聚拢了起来。


    “夫君在城里还有要事,我只不过是带着孩子回娘家见见父母,瞧你担心的。”


    “这舟车劳顿,就不能等几个月吗?阙儿还小。”


    “瞧瞧你,羞不羞啊!初为人父也没你这样舍不得孩子的,就不怕我跟孩子吃醋啊?”


    少妇提笑,轻声怪了夫君一句。


    “我可爱的娘子,你舍不得吃咱们阙儿的醋的,他可是你怀胎十月为我生下的宝贝,我舍不得不也应该?”


    靠上前去搂住娘子,男子一脸幸福洋溢地轻捏了捏襁褓中儿子苍阙的小手小脚。


    “是,你说什么都是。以后阙儿学你贫嘴,可别怪是我教的。”


    “不怪、不怪。我事处理完就去接你,这段日子你好好的在娘家休息。”


    搀着妻子上了马车,男子最后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儿子,脸上的笑容满溢。


    男子骑马一路送妻子与孩子出了城门,才依依不舍地回返家中。


    *


    出了城门,为了尽可能保持平稳,马车速度不快;车厢中,苍夫人轻声唱着小曲儿,因为怀里的苍阙才一出城门就醒了。


    那小曲儿轻柔温婉,余音绕梁,小苍阙举起小手,似乎想抓些什么。


    “跟你爹一个样。”


    苍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只香囊往苍阙小手里放,一副有子万事足的神情。


    然握着香囊的苍阙却咯咯笑出了声,听着娘亲唱曲儿。


    树丫上积雪太重落了下来,寒风呼啸而过,刺骨逼人。


    苍夫人的马车才出城不到半日,马车外便传来了人马杂沓的吵嚷声。


    倏地惨叫声四起,苍夫人的贴身丫鬟为探究情况,竟掀起车厢的帘幕,接着便倒地不起。


    “可惜了,要怪就怪你主子吧。”


    车厢外一男子摇了摇头,并且跨过丫鬟的尸首爬进了车厢内,一把扯上苍夫人的皓腕,将她拉下车。


    “你们是什么人?放了我!要不我夫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护着襁褓里的儿子,眼见一行随从、丫鬟全都惨死当场,苍夫人脸色吓得发青。


    “我一直认为夫人你是个美人胚子,不过,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个夫君?会怕,今天就不会来了。”


    “拜托!要什么全拿走吧,放了我跟孩子!”


    苍夫人哀求,把怀里的苍阙抱得死紧,她认得眼前的男人。


    “我一直都说要你跟了我。今天,你不答应的话,那小杂种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男子挥手指向倒卧一旁的丫鬟,狠劲十足地昂起头等着苍夫人回答。


    望了怀里的婴孩一眼,苍夫人紧咬住唇,点了点头,却在下一瞬抓了一只包袱往男人脸上扫去,然后拔腿就跑。


    尖叫、嘶吼的求饶声不断……苍阙睁开了眼。他,又梦见了娘。


    *


    后脑明显肿了一块,苍阙一睁眼即瞥见自己给五花大绑地丢在马车里,瞬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抬起双足奋力踢着车厢,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


    “望叔,放开我!”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


    “我不走!我要杀了那个狗官!我爹呢?”


    “大哥……”


    摇了摇头,罗望抓起马鞭又给了马屁股一鞭。想起刑场上的一切,他只能让马跑得再快一些。


    “罗望!我爹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出卖我爹为的是什么?!”


    苍阙激动难平,对着罗望驾车的背影大吼,此刻什么伦常辈分他全不顾了。


    罗望驾着马车,搔了搔胡髭,一语不发,似乎并不觉得苍阙这样有错。


    “你要当头是吧?所以不让我把爹救回来?”


    “如今你爹不在了,应该是如此。”


    “罗望,你这忘恩负义的!放开我,让我去跟那狗官拚了!你尽管去当你的头,没人会拦你,别绑着我!”


    挣扎着想松开身上的绳索,但绳索仍是牢牢地捆着,不论苍阙如何挣扎,依旧文风不动。


    “我知道你会拿命去拚,不过,为了寨里的弟兄,你必须忍。”


    “忍?我得忍什么?什么叫为了寨里的弟兄?你为了当头出卖了我爹,现在又说这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论辈分,我是该当头,只是大哥想把位置给你,这点全寨的兄弟都知道,你要有个万一,寨里的弟兄岂会善罢甘休?你可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怕大伙儿找你算帐不是?!”


    “是大哥不让你去劫囚的。苍阙,你就安分点,别固执了。”


    不同于苍阙的激动忿恨,罗望的语气从一开始就平稳无波,一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大哥……你还有脸这样叫我爹!”


    “苍阙,从今尔后,寨里的弟兄全得靠你,我跟昏儿会帮着你,大哥的事就别再去想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要靠我什么?难不成你也要出卖我?要把我送去给那狗官吗?”


    “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初水寨的大头目,二头目的位置我会让给昏儿,方老正好要退休,我就接他三头目的位置就好。”


    罗望这一番话让马车内原本不断叫嚣挣扎的苍阙静了下来,显然不是很明白罗望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爹给官府抓了去,是因为中了埋伏。


    除了罗望之外,没有人知晓他爹出事当天要上哪去。


    那天爹不是下山行抢。他知道爹只身一人出远门一定是去老家上香,这件事除了他与罗望这个他爹亲的拜把兄弟之外谁也不知,会有官府埋伏,铁定是罗望出卖了爹!


    可是,为什么让他当头?就不怕他拿他开刀报父仇?


    “我知道你一定会替大哥报仇,只不过,大哥不会希望你拿寨里弟兄们的命去搏。切记,现在你肩上可是扛着咱们全寨的老老少少啊!”


    罗望似乎全然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驾着马车奔进山林小路。


    原来罗望是打算用头目的位置收买他?为怕他会革了他二头目的地位,还主动说要让给自己儿子,自愿退居三头目。


    他以为他的如意算盘拨得响,他会这么轻易就给打发?


    这初水寨是他爹建立的,他本就该接下爹亲的位置!


    他记得孩提时自己问过爹好多次,为什么他们要住在山里,为什么他没有娘只有奶娘,又为什么爹总是要带着叔叔们去抢劫。


    爹告诉他,因为官府不仁不义,因为在他出生那年,连年天灾,可官府却还要加赋。


    他们老家的贪官为巴结上位,用尽一切计谋逼害他家,夺走了他家一切田产,就连他娘,都因为贪官拿他的命做要胁,而被强抢了去。


    他娘带着他逃,却托爹的拜把兄弟送他回来,从此生死不明。


    爹会成为盗匪,全是因为官府不仁;这些年,官府视他爹为心腹大患,赶尽杀绝;如今,他却眼睁睁见爹被官府斩首示众。


    罗望以为让他接下一切,他就会放弃报仇?


    他错了!


    他从不在意爹这大头目的位置,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要他接大头目的位置,以为他就会安分?


    他才不管弟兄们,他也不会用大家的命去搏!


    他要找官府的麻烦!他要替爹报仇,凭自己一条命就足够了!


    知道苍阙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罗望喟了口气。


    其实苍阙的心思罗望并非猜想不到,毕竟自己的妻子是苍阙的奶娘,他看着苍阙长大,当他是自己的儿子。


    为了不让他拿自己的小命去做傻事,罗望决定从今尔后他必须好好的劝苍阙才行。


    *


    两年后 京城凤家


    屋外院落里叫嚷声传来,让屋内的人坐立难安。


    “二姊,你要做什么?”


    凤霁蝶跟着凤蔷雩从后门绕到酒窖边,小脸上全堆满了不安。


    “我去拿点酒,你进屋去。”


    挥手驱赶小妹,凤蔷雩耳畔传来大姊于院落中越渐惶急的声调,眉心蹙得好紧。


    “二姊,大姊跟娘不是都不许你喝酒了?而且二姊喝了酒好恐怖的。”


    拉扯着凤蔷雩的衣袂,凤霁蝶摇头,说什么也不进屋去。


    “有什么好恐怖的?快进屋去!”


    “我不要!我要看着二姊。”


    “看着我做什么?去陪娘去!”


    “我不要!二姊不是说酒窖里的酒都还没熟成?”


    摇着头,凤霁蝶抓着二姊衣袂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我记得爹有放一小瓶上等凰酿在酒窖里,我是要去喝那个!”


    “二姊……”


    “小蝶乖,去陪娘,觉得二姊喝了酒恐怖就别跟了好不?”


    “不要!”


    一马当先往酒窖跑去,凤霁蝶打算先二姊一步找出爹亲放的那一小瓶凰酿,毕竟二姊的酒量不好,喝了酒之后会做出什么事她想也想不到。


    只是年仅十岁的凤霁蝶怎么跑得过大自己三岁的姊姊?并且她连爹把酒瓶放哪都没个谱,自然这一马当先的意图阻止终究徒劳无功。


    凤蔷雩追着小妹跑入酒窖,一眼就看到爹收起来的凰酿,伸手上前一把抓了酒瓶,就把酒往咽喉里灌。


    须臾,只见酒瓶完全倒空,凤蔷雩的眼神也从迷蒙转成了带着锐气的怒眸。


    “二……二姊……”


    “小蝶,回屋去。”


    空酒瓶被凤蔷雩抛下,杏眸扫上小妹,说话的口气与先前相差十万八千里。


    凤霁蝶没有答话,摇了摇头,双眼仍直勾勾望着二姊。


    凤蔷雩转身踏出酒窖回屋去拿了面棍,听见院中郑员外语调轻蔑地哂笑道:


    “五百两,本金加上利息,你想我郑某人家是开善堂的?三年,我都能把这五百两翻三翻了!”


    这么一句话落入凤蔷雩耳中,仿如有人拿着针狠扎她,让她胸中一股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原本握紧的面棍也丢了,冲出屋外抓起了地上的石子就往郑员外扔去。


    “郑员外,你明明就记得!”


    凤蔷雩怒不可遏,在地上拚命的抓,意图多抓些石子扔掷。


    “记得又如何?字据上白纸黑字可没提,我要你们现在还钱是我这个债主的权利。”


    郑员外扬起一抹恶心的笑容,上前抬脚就往凤蔷雩身上踹。


    “蔷雩,带霁蝶回屋里去,别让娘担心。”


    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妹妹,凤绮霠背上扎实挨上了郑员外一脚,吃痛地皱起了眉。


    “可是……”


    “你不听大姊的话?进去!”


    “小蝶,进屋!”


    忿忿旋身,凤蔷雩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小妹身边,伸手一抓,扯着凤霁蝶不由分说的就往屋里走。


    “二姊,会痛啦!”


    眼神还定在大姊身上,凤霁蝶痛呼了一声,没得选择,只能跟着进屋去。


    “郑员外,请您看在跟我爹多年的交情上,让我们三年后再还款……”


    大姊低声下气的哀求再次飘进耳中,凤蔷雩听着屋外郑员外冷酷无情的一字一句,对大姊又气又不谅解。


    她知道大姊是为了凤家,但有必要这样低声下气吗!


    半个月前,爹亲遭逢不幸,在送贡酒时遇抢,从此凤家就靠着大姊一肩挑起了所有重担。


    一直以来,因为爹亲酿酒的独门功夫,凤家酿酒、卖酒,她们姊妹一直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


    只是,爹亲过世后,因为丢失的是作为贡酒的凰酿,负责的官员为保项上人头,罗织了多项罪名给凤家,不但取走了凤家酒窖里酿好的所有佳酿,甚至还讹诈了凤家一大笔钱银,要她们“花钱消灾”。


    如此一来,凤家就连最后营生的一点积蓄与存酒都完全不剩了。


    然,原本一直向凤家订酒的商家们在听闻一切之后,于几日内纷纷上门逼酒。


    虽然代替爹亲出面的凤家长女——凤绮霠,再三保证,定会重酿新酒,要诸商家宽限交酒日期。


    但,酿酒并非三五天的事,并且凤家酒庄之所以闻名全是因为凤老爷独特的酿酒手法。


    如今,酿酒人已亡故,要商家们指望凤家三名尚未及笄的女儿,哪一个商家有此胆识?


    自然全都逼着退还早已下订的钱银;再加上凤夫人长年调理身子的药材所费不赀,药铺听闻凤家让人逼债,着急药钱让凤家赖去,也上门来取药钱。


    年方十五的凤绮霠哪来的法子一下找出这么多银两?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求助于唯一愿意宽限给酒期限予她家的郑员外。


    郑员外一口答应吃下所有的债权,还借了银两让凤绮霠安葬爹亲,却不料只过了半个月,郑员外居然拿着日前凤绮霠亲笔所写的借条上门逼债。


    “二姊……”


    从窗缝往外头瞧,凤霁蝶突然扯起凤蔷雩的衣裙。


    听着外头郑员外一声令下要人搬酒抵债,凤蔷雩自然明白小妹为什么要拉扯自己。


    只见她提起罗裙再次从后门绕了出去,手中握着先前给扔到一旁的面棍,一见五、六个彪形大汉正在搬动酒窖里尚未熟成的酒,她握紧了手上的面棍便不由分说地一阵乱打。


    棍雨齐下,但凤蔷雩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才一眨眼,手中面棍就给凶恶的彪形大汉给抢去扔得老远。


    “你们这些人,把脏手拿开!谁也不许碰我爹的酒!”


    “二姊,这样他们会伤了你的!”


    凤霁蝶吓白了一张小脸,追着凤蔷雩,也从后门跑了出来。


    “死丫头,敢咬我!”


    手上没了武器,凤蔷雩仍旧不放弃,张口一咬,就狠狠地往面前那个大叔手臂上烙下一排牙印。


    “蔷雩、霁蝶!你们快回屋里去!”


    酒窖外,凤绮霠的呼喊声越渐惶急,酒窖内凤蔷雩的奋战完全居于下风,让她狠狠咬了一口的彪形大汉一把将她甩向酿酒的酒瓮,撞得她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二姊……”


    “小蝶,你平时跟爹玩躲迷藏都躲在哪?”


    拨开眼前让鲜血沾湿的发,凤蔷雩以手当脚快步爬到一旁,躲过了大汉挥向自己的重拳。


    “二姊,大姊会生气的!我们回去陪娘好不好?”


    虽然凤霁蝶向来乖巧开朗、笑脸迎人,但面对几个凶猛的彪形大汉和头破血流的二姊,如今她小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小脸苦得仿佛啃了一整条苦瓜似的。


    “小蝶,快说你都躲在哪个瓮里?”


    “那……那个……”


    让二姊狠狠在脑门上敲了一记,凤霁蝶红着眼眶,小手举了起来。


    “小蝶,你躲在门边小心点,二姊躲进瓮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


    “不许可是!你到底想不想抢回爹的酒?”


    让二姊狠狠一瞪,凤霁蝶缩起了脖颈,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二姊躲进空酒瓮里后,便乖乖往门边挪了过去。


    蜷起身子坐进空酒瓮中,外头的声响便不再那般清晰了,取而代之的是凤蔷雩越渐不安的心跳。


    她心里明白,以她一人之力绝不可能把爹的遗物抢夺回来,既然如此,那么她唯一的方法就是来个玉石俱焚了!


    凤蔷雩躲在酒缸里,为的自然是要这些抢酒的彪形大汉将她搬上运酒的马车。


    这些酒是爹亲生前最后酿制的一批,虽然还不到能喝的时候,并且让这些人这样一搬动,可能也毁了。


    但,不论如何,酒定是会送去郑员外家。


    既然如此,她何不来个直捣黄龙?


    等她砸了郑员外那气派非凡的大宅子,她就不相信郑员外还有可能笑得出来!


    谁要郑员外趁人之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呢?


    *


    “苍阙,你再这么胡来下去,是要我们全寨的人跟着你喝西北风?”


    罗望手上抓了一只刚猎回来的兔子,听闻妻子说苍阙负伤回寨,不禁又急又气。


    “西北风?就我看来,弟兄们不都吃香喝辣,你还有兔肉可以当点心不是?”


    睇了罗望一眼,苍阙冷哼了一声。自从他爹给官府斩首示众之后,他就不再叫罗望叔叔,并且一直都十分仇视。


    “那是因为昏儿……”


    “那很好啊!至少有人在办‘正事’不是吗?”


    “好了,爹您就少说一句吧。”


    抱着药箱,罗甄推门走进了烟硝味十足的苍阙房中,睐了爹亲一眼。


    “甄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


    “我当然懂。爹是土匪,大哥是土匪,苍阙是土匪头子,咱们家是个大贼窝。”


    从药箱里取出伤药,罗甄一把抓过意图躲开自己的苍阙,为他处理伤口。


    “你这个小贼婆子,可不可以轻一点!”


    “就痛死你!要你出去找官府碴了?活该!”


    “谁要你鸡婆来替我上药了?!”


    “对!我就鸡婆如何?谁要你喝了我娘的奶,让我打小就饿肚子,你这条命有我一份!”


    说罢,罗甄沾湿了布帕,下狠劲地就往苍阙的伤口上压。


    “胡说八道!我的命关你屁事了?贼婆子粗手粗脚的,滚一边去,省得整死我!”苍阙痛得龇牙咧嘴。


    “你少贼婆子、贼婆子的叫,我好歹也算是你妹子,当心哪天我不管你,真让你重伤去见阎王。”


    罗甄,罗望的小女儿,才出生两天,娘亲的奶水就得要多喂给苍阙,做苍阙的奶娘。


    因为如此,罗甄时常拿这件事来说嘴,并且她还是山寨里唯一懂医病、治伤的大夫。


    “你让望叔早点把你嫁出去,去整死自己夫婿,少管一点我的闲事好不?”


    喟了口气,苍阙也只有在罗甄与自己奶娘面前会收敛对罗望的敌意。


    “旭岚说过两年后再娶我,要让我在家多陪陪娘。”


    说起情郎,罗甄小脸嫣红娇笑了起来。


    “不过就在山下汾洲城里,要回来也不过一天的路,假惺惺个什么劲儿啊!”


    “旭岚家可是商家,大哥还抢过他们,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住贼窝?所以嫁出去就不可能回来了。”


    沉下脸,罗甄瞥了爹亲一眼,就怕爹亲会大发雷霆。


    “望叔,咱们这贼窝什么人都有不是吗?正事不干的土匪头儿、爱上肥羊的土匪婆子,你还成天对我说教,先管好自家女儿吧!”


    挑起剑眉指了指自己,苍阙刻意找碴。


    “你……好!叫不动你,我自己下山去!”


    每回苍阙负伤回来,罗望就会给气得三天吃不下饭,虽然明白苍阙的性子,但罗望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提着野兔回家,抓了锣就号召一班兄弟下山“做买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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