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咦？可以告诉我们是谁吗？”


    赵日上：“圈外人。”


    记者：“您有什么想对我们大家说吗？”


    赵日上向四面八方的观众飞吻：“谢谢你们来给我送别，我死而无憾，请记住我，赵日上！”


    记者听着这意味不祥的话语，正想说“您老会长命百岁”便见他缓缓合上了眼睛，用力举高的手也垂了下来。


    就这样溘然长逝。


    活得非常神，死得也非常神。


    晏芷心呆呆地看着他端坐在那里的身影，目光里忍不住泛起泪花。


    赛道上，他主动去撞那辆银色赛车时，她就认出了他的风格。


    上次她去疗养院，他的生命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时光，彻底被医生禁止碰车了。


    她以为他出场的是他别的学生。


    没想到是他亲自上场。


    在他生命的最终时刻，他没有留在疗养院里，而是以一种强烈的姿态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观众、媒体记者、赛车手、工作人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立，带着崇高的敬意对这位赛车界的传奇行注目礼。


    他的脸上带着舒展的笑意。


    他的归宿在赛场。


    这是他的夙愿。


    他做到了。


    他安心的离去了。


    晏芷心觉得自己应该为他高兴，可是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


    忽然熟悉的气息闯入她的鼻尖，她回过头，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强有力的怀抱里。


    墨君霆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这是他生前唯一的愿望，他满足了，今天是他这二十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不用为他哭泣。”


    主席台上，慕寒霄锐利的视线落在晏芷心的身上。


    刚才，晏芷心跑下去的时候，他没有拦。


    这会儿，她和墨君霆站在一起，想拦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再拦也没有意义


    原想用晏芷心扰乱墨君霆的心，没想到墨君霆会留着一手，让赵日上出场，成了南都黑道上最大的统治者。


    至于他和晏芷心……


    下次见面，大概就是敌人了。


    慕寒霄深深地看了一眼晏芷心的背影，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去。


    ……


    赵日上没有后人。


    他的后事只能交给晏芷心和墨君霆两人。


    墨君霆看着她忙进忙出，开口道：“砚纸，陪我去南都，好吗？”


    南都原先的黑道统治者已经去世，黎时诺在里面插了一只脚，但这次代表他出战的银色赛车被赵日上撞出局了，什么都没有拿到。


    墨君霆前往南都肯定不会轻松。


    晏芷心摇头拒绝：“我去了只会给你拖后腿，我还是留下处理老师的后事吧，他只有咱们两个学生，我们总不能都跑掉对不对？”


    墨君霆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


    晏芷心没有接他的话，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建筑，又道：“北都是老师的家乡，也是他成名的地方，我想在这里给他建一个纪念馆。”


    墨君霆道：“好。”


    不知为什么，晏芷心听着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失落，她低下头，将失落隐藏在阴影中，继续说道：“忙完后我直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