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愣了一下，收起所有表情：“那你带路，我们去祭坛。”
劫没想到莫沫那么快改变主意，下意识反问：“你不去寻找同伴了吗？”
莫沫摇头：“不用，我知道以他的力量会摆脱困境和我汇合。”
这是来源于多年搭档的自信。
从前的任务，莫沫和鹿冥不是没有因为意外分开过，但不论如何，两人都会默契地找到对方。
劫此刻，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是的，他羡慕莫沫能够拥有完全信任的搭档。
“走吧。”他飞快敛去眸中的情绪，朝着前方带路。
在罗浮城将近三年，劫大致将整个城市的地图刻在脑海，只是没有鹿冥的职能感知那么细致，那么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危险。
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黑雾之中。
远处，一座高塔屹立在城市中央，其顶端，遇星州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下方的城市。
其中某处靠近城市南边的方位，那位暴露出全部实力的精神师，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天赋发动的荧光。
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刀刃切割开来，攻击的十名蛇人转瞬之间化作血雾，洒落地面。
“隐藏了吗？”碧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这份惊讶在见到某个东西后，转为兴奋，“可真有趣。”
鹿冥冷漠地看着地上的血液，撤回风刃。
“我们可以进城了吗？”脑海中响起恭敬的声音。
鹿冥抬眸，似乎透过浓烈的黑雾，望着那座高塔，眸中隐隐划过杀意，“继续在城外警戒。”
“是。”
……
城市中的蛊巢，越来越密集，有时走不到几百米的位置都能瞧见一座小型巢穴。
莫沫握紧手中的枪，过了一会儿，又再次松开。
劫感受到了她平静的面孔下，愤怒的情绪。
“你……”
莫沫收回落在旁边蜂巢的视线：“我没事。”
悲剧已经发生，莫沫知道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尽力挽救，从而避免造成更多的悲剧。
劫见她情绪很快变得平稳，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赶路。
莫沫跳跃躲避开障碍物，一跃来到他的面前，侧目看他，打破沉默问道：“你背叛王庭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是想隐藏什么？”
劫躲避开审视的目光，冷声道：“你越界了。”
莫沫：“不是越界，而是到最后你还隐瞒了一些东西，我很难不怀疑你的立场。”
他们也只是因为敏，临时合作的小队。
但是，明知一些重要的信息不说，莫沫怕这样的行为就怕成为在背后捅她的刀刃。
劫沉默。
空气凝结下来。
莫沫没有再逼问，目视前方：“自从你假死背叛后，敏的日子在王庭并不好过，她承受了很多压力和非议。”
劫：“不可能，我特意拜托觉明照顾她。”
“觉明确实为敏付出了许多，但这次情况不同。”
莫沫将觉明所做的一切说了出来，然后接着说，“觉明不可能一直将敏庇护在他的羽翼下，敏有权知道全部的真相，而不是你和觉明这样出于自以为是的好意，却剥夺了她的知情权。”
莫沫稍作停顿，再次放出另一枚重磅炸弹，“你们启罗家族真的是因为你背叛受到牵连的吗？家族里面有多少星辉的信徒？”
闪烁银光的刀刃准确地朝着麦色的脖颈挥去，在中途被黑枪挡住。
莫沫往后退，拉开安全距离，举起枪对准劫的额头。
本来打算祭祀之前一两个小时揭穿真相，但是现在祭祀提前，莫沫觉得是时候把从副队长那份资料中，看到的东西说出来了。
“你知道的比我想得多。”劫的声音低沉，脸色凝重起来。
莫沫与他对峙，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不多，只是那么一点点，比如关于你父亲的真实身份。”
话音未落，劫的眸光一沉，身形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莫沫面前，冰冷的刀尖再次挥出。
这一次的攻击还未触及莫沫的身体，便再次被她手中的枪身稳稳挡下。
莫沫准备再次退后。
形势突变，一道蓝色的光芒自劫的刀尖处一闪而过，随即从刀尖弥漫出的寒气迅速凝结成冰层，将整把枪冻结在原地。
莫沫眼神微凛，她迅速调动体内职能，用力震开冻结的枪身。
冰屑四溅，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冷，莫沫再度举枪指向劫。
“看来，我们的谈话并不顺利。”她声音冷冽，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对手，全身绷紧，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
“关于我的父亲，你知道多少？”劫的语调变得平静，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觉。
莫沫缓缓说道：“我只是知道，最初的星辉组织并不叫星辉组织，而是叫不灭，首领名“令”。”
“而你的父亲名字叫做单凌，未免有些巧合，他真是启罗家族族长后院的普通男人吗？”
劫闻言，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冷漠，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他否定道：“我的父亲，确实只是位普通人，连职业师都不是。”
两人的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莫沫知道，此刻并不是急于求答案的时刻，耐心等待往往能收获更多。
而她刚才的行为也只是透露出自己并不是蒙在鼓里的傻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脚步声，打断了这场短暂的对峙。
莫沫与劫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战斗姿态，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黑雾之中，走出一道身影。
手里握有一把黑色的匕首，在见到莫沫的刹那，淡漠的面容眸中露出笑容，启唇：“莫沫，找到你了。”
莫沫点头，微笑示意：“搭档，欢迎归队。”
鹿冥瞧了劫一眼，将匕首收回刀鞘，迈步来到莫沫身边，低声道：“我刚刚查到了一些线索，祭坛从地底上升，来到了地面，次多异化的蛇人在往那边聚集。”
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是祭祀开始的前兆。
时间紧迫，莫沫不再犹豫，道：“鹿冥，你带路，我们过去祭坛。”
鹿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