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银杖，你们两个有看到小翠吗？”


    慧可菩萨问向摆在供案上的念珠和点化手杖。


    金珠、银杖、小翠，乃是摩罗圣院给三大圣器起的昵称。


    法印佛陀的念珠，表面泛着蒙蒙的金光，因此叫它金珠。


    而弘忍佛陀的点化手杖，呈现一种银灰色，因此叫它银杖。


    至于如意翠芝，它还没有诞生意识，在金珠和银杖面前，就像一个还在孕育中的孩子，于是便叫它可爱的小翠了。


    慧可菩萨问完之后，静静等待金珠和银杖回应。


    然而，两件圣器却没有任何动静。


    慧可菩萨的眉头一皱。


    难道金珠和银杖的‘意识’都出去遨游天地了？


    慧可菩萨略一沉吟，然后闪动身形，在大殿中搜寻。


    顺便检查一下，禁制是否完整。


    最终。


    她既没有发现如意翠芝的影子，也没有发现禁制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


    先不说如意翠芝还没有诞生意识……


    就算它诞生了意识，在禁制的束缚下，也不可能离开这座大殿。


    难道是被别人偷走的？


    念及此，慧可菩萨一扫老态龙钟的样子，嗖地一下射出大殿。


    她要尽快通知院主【净莲天佛】，此事关系重大，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


    几十息后，慧可菩萨去而复返。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还跟着一名胖乎乎的老和尚。


    他，便是摩罗圣院的院主：净莲天佛。


    在摩罗佛国，净莲天佛的地位，相当于人界皇朝的君王。所有圣院、灵院、凡院，全部归他管理。


    净莲天佛进入大殿后，首先看向了供案。


    金珠和银杖全都好好地摆在那里，只有小翠不见踪影。


    接着，净莲天佛又像慧可菩萨一样，检查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大殿中设有禁制。


    因此，不能随便用神魂扫描，只能一寸一寸翻找。


    少顷。


    净莲天佛回到供案前。


    从他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跟慧可菩萨一样，都没有什么收获。


    “你再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慧可菩萨点点头，细细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当时上完香，一抬头，便发现如意翠芝不见了。


    如果她能早一点进入大殿，说不定还可以捕捉到如意翠芝消失之后留下的……藤。


    但凡是穿越空间而去，都会留下一条或清晰、或模糊的小尾巴。


    就像遁入洞天法宝一样。


    在一定时间内，大修士都可以借助那根小尾巴，追溯目标而去。


    由于洞天法宝依附于本界而存在，所以相对比较容易追踪。但像召唤、引渡、飞升等，就不一样了，它们大部分都会牵扯到异界。


    很快，慧可菩萨就又讲了一遍。


    净莲天佛听完，沉默不语。


    许久，他开口说道：“就算小翠诞生了意识，它也无法遁出圣殿。”


    “如果像金珠和银杖那样，以意识遨游的方式出去，本体也会留在这里。”


    “况且，我不相信刚刚诞生的懵懂意识，具备遨游的能力。它能够爬下供案，就很不错了。”


    “至于另外三大佛国将小翠偷走，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里是摩罗圣殿，设有最强的禁制，而且又在我和整个摩罗圣院的监察下，何人能够绕过这些阻碍？”


    “另外，他们要偷的话，也不可能只把小翠偷走，而把金珠和银杖留下啊。”


    “圣器，谁会嫌多？”


    慧可菩萨佝偻着身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净莲天佛盯着她，不说话。


    慧可菩萨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便不由抬起头。


    “院主，您，您不会怀疑我监守自盗吧？”


    她内心一急：“我以‘真佛’的名义起誓，此事，绝对与我无关。”


    “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远走高飞了，哪里还会主动通知您。”


    净莲天佛伸手止住她的话茬。


    “慧可师姐不必如此，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虽然慧可菩萨的修为和地位，都远远不如净莲天佛，但因为她年纪大、辈分高，所以净莲天佛为了表示尊敬，便叫她一声师姐。


    在慧可菩萨以‘真佛’的名义起誓之前，其实净莲天佛真的动过怀疑她的念头。


    因为如意翠芝的作用，正好适合慧可菩萨如今所面临的困境。


    如意翠芝中，蕴含着很多曾经翠芝菩萨用【龙象神佑】聚集而来的圣光，即使过去了无数年，也依然没有完全散尽。


    这些圣光，不但可以帮人悟道，甚至将其中的精华激发出来，还能补充生灵的寿元。


    不过。


    这个补充，并不是扩展寿元的上限，而是在上限的范围内，恢复生灵曾经损耗的寿元。


    生灵在衰老的过程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失寿元。


    比如劳损、郁结、伤病、燃烧潜能、诅咒、天罚等。


    原本，按照理想情况，某个生灵可以活到一万岁。


    但最终，它只活了八千岁，就油尽灯枯了。


    那两千岁的差额，便是损耗。


    而如意翠芝所谓的补充寿元，就是调养生灵曾经受到的损害，让生灵的肉身和灵魂都恢复到最饱满的状态，从而活到理论值的上限。


    以上两点，都是慧可菩萨现在最需要的。


    她已经三万九千岁了。


    也许再过个十年八年，三十年五十年，她就要寿终正寝了。


    但是理论上，她的寿限并没有这么低。


    达到四万五千岁都有可能。


    只是在她漫长的一生中，流失了五六千年而已。


    不要觉得五六千年很长。


    其实慧可菩萨已经算是‘保养’很好的了。


    很多佛陀菩萨，两三万岁就坐化了。


    他们至少流失了一半的寿元。


    如果慧可菩萨能够炼化‘如意翠芝’中的圣光。


    第一，她可以借助圣光顿悟，提升实力。那么，便又可以续一段命了。


    第二，就算无法领悟，也可以补充寿元，苟延残喘。


    这便是净莲天佛怀疑她的原因。


    但是，慧可菩萨却毫不犹豫地以‘真佛’的名义起誓。


    那这件事，便绝对跟她没有关系了。


    不然，即使她偷走如意翠芝，也没有用。


    真佛降下惩罚，她的佛修之路便算是到头了。


    慧可菩萨渐渐平复情绪，疑惑地问道：“既然院主不怀疑我，那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净莲天佛支吾道：“呃，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净莲天佛答非所问道：“你说，小翠是不是真的诞生了意识？”


    慧可菩萨：“院主应该很清楚，就算它诞生了意识，也不可能遁出圣殿。”


    净莲天佛摇摇头。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慧可菩萨一愣。


    旋即，她好像想起什么，猛然睁大浑浊的双眼，说道：“院主的意思是……转轮？”


    净莲天佛轻轻颔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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