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乔看着顾尘，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车厢内空间狭小，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羽乔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她只觉得自己很想哭，也真的想被顾尘关起来。


    那句“那你藏起来”，带着强势和野蛮，但是也就是这句话，好像撞到了苏羽乔心中最柔软，最值得保护的地方。


    她侧头看着顾尘，光照在他的侧颜上，勾勒出了顾尘紧绷的下颌线轮廓，看起来好看极了。


    在此之前，苏羽乔对热恋和痴迷这些字眼嗤之以鼻。


    她觉得只有失败的女人，才会去舍弃自我追求那些须臾缥缈的爱情。


    但是现在她好像明白了爱情的意义。


    她会让人幸福、温暖，沉溺其中。


    不管这个人再怎么清醒，都会需要人生中会有这么一段时间，来体验一下无条件相信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藏起来？”苏羽乔的声音很轻，苏羽乔眼角带着笑意，伸出手在顾尘的肩膀上戳了戳。


    “顾先生，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顾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她，目光依旧深邃。


    片刻后，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重新握住她戳在他肩上的那只手，连同另一只手一起，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如果你再看别人，我会把你藏起来，让你以后得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顾尘说话声音温和，带着一种承诺般的郑重。


    苏羽乔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样的话，只能把热的发烫的脸颊，转到另一边。


    看着窗外嘟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


    苏羽乔声音不大，但是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


    顾尘低低的笑了一声。


    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学时候，室友偶尔会有油腻、恶心的行为。


    实在是遇到喜欢的人，有些行为就是情不自禁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苏羽乔的手。


    重新发动了车子，汇入了车流。


    顾尘低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重新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苏羽乔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想着和顾尘的点点滴滴。


    果然，人是可以多变的。


    每个阶段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顾尘可以是冷静自持的顾总，也可以是耐心温柔的伴侣，还有刚才那个……要把她藏起来的霸道。


    顾尘的这么多面，她好像都……不讨厌。


    甚至是样样都喜欢。


    特别是那句“把你藏起来”，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无数次渴望被保护却落空的瞬间。


    沈砚是她从小到大的倚靠，但是这个哥哥也有自己的挣扎和无力。


    现在，顾尘以一种更成熟和强大的姿态，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没多久就到了法院门口。


    “紧张吗？”顾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苏羽乔摇摇头，侧头看向他，目光平静而坚定：“没什么紧张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们停好车，下了车，苏羽乔看着远处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妈妈应该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


    顾尘抬手揉了揉苏羽乔的发顶。


    就像是刚才那个骑摩托的男生对女孩做的那样，只是动作更加的温柔。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苏羽乔没有躲，微微转头看着顾尘，享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好！”


    进去之前，两人在门口遇到了沈砚找的律师，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李铭。


    是红圈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在魔都千金难求。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眼神锐利而沉稳。


    看到他们过来，脸上立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顾总，苏总。”


    “找个地方聊聊吧？”


    “好，那咱们进去说。”


    说完，三人便走进了法院。


    到了地方，李铭将厚厚的文件摊在了桌面上，随后给顾尘和苏羽乔条理清晰的讲解了庭审流程和证据链的细节。


    顾尘完全是门外汉，他没了解过怎么打官司。


    苏羽乔之前有过接触，但是梁晗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纠纷，还有刑事。


    两人很认真的听着陈铭的分析，得到的结论是梁晗必死无疑的时候，苏羽乔彻底放了心。


    启祥是苏慧怡一手创立的，梁晗从和苏慧怡结婚开始，慢慢的蚕食公司，到最后他踩着启祥打造了耀祥，转移了资产，架空了启祥。


    要不是沈砚和苏羽乔回来，怕是现在启祥早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被陈铭的团队梳理的清清楚楚。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梁晗涉嫌职务侵占、商业诈骗、还有冒名顶替的恶性杀人事件，他除了这些还有私下联合境外势力搞人口买卖，转移资产。”


    陈铭说着，把手里的证据转向了顾尘和苏羽乔。


    “这些罪证都是百分百坐实的，唐迎、唐毅两兄妹的证词很重要，乔森先生也在梁晗的老家找到了沈耀祥的尸体，还有梁晗的父亲，就是他们老村长的尸体。”


    苏羽乔看了陈铭一眼，“村长不在多长时间了？”


    “应该有三年多了。”


    “三年？”


    苏羽乔想着三年来到底发生过什么。


    除了梁晗被苏淮山威胁让耀祥换了老板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看来这个村长和梁晗是一样的人，利益优先，看见自己儿子不是耀祥的老板，俩人就有了争执。”


    陈铭摇摇头，“谁也说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争执，能证明梁晗弑父的唯一的证据，就是唐迎的供词，她说听到梁晗亲口说出来的。”


    “具体还要看陪审团怎么说了。”


    “无所谓，他身上背的命案何止这一件，他必死无疑了。”


    苏羽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聊完这些，几人一起走进了现场。


    首富被审，今天旁听席上座无虚席，还有沈砚给梁晗安排的这些记者。


    闪光灯在庭审开始前便迫不及待地捕捉着每一个可能成为焦点的瞬间。


    苏羽乔和顾尘并肩坐在现场，神情平静，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放松。


    仿佛只是来看一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戏剧的落幕。


    庭审开始，梁晗被法警押解上被告席时，旁听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


    他穿着囚服，头发梳理得还算整齐，但掩不住面上的憔悴。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眉宇间苏羽乔看出他眼底的一丝慌张。


    苏羽乔知道这份慌张只是因为来的人比他想象的多，过分曝光了。


    他目光在旁听席扫过，最后落在了苏羽乔的身上，眼神阴鸷如毒蛇。


    苏羽乔没有回避，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


    甚至偶尔勾唇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庭审开始。


    检察官的声音清晰、有力，在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