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矮、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一个人若是1米9，在普通人群之中便会显得鹤立鸡群，再高一些、再壮一些，就是先天篮球圣体。


    可1米9的山，哦不，这种甚至不该称为山，只是一小土包，一个坡。


    高矮，因人而异，因对比的东西不同，同样的高度，会有不同的结论。


    1米9的人很高，1米9的楼房很矮，1米9的猫...那是老虎。


    山的高度和人的高度，当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可大道的高度，却可以比较。


    同样的天地，在疯子眼里，王座就是至高天，触手可及，近在眼前。可空天帝却说天外有天，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他的道太矮，根本无法看清王座的高度，才会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愚昧之人，不知天高地厚。


    因此，疯子同情空天帝。


    这是世上最廉价的同情，强者对弱者的同情，这份同情来源于双方巨大的差距，一旦这种差距被抹除，这份同情便会瞬间转化成另一种东西，恨不得将对方撕成无数碎片。


    清醒还是疯魔，对疯子来讲，并不重要，道的高低，却很重要。


    他就是因为天道疯的。


    一个疯子无须任何同情和怜悯，一个不知‘天高’的人却值得。


    换而言之，在疯子眼里，空天帝才是疯子。


    空天帝并不介意自己被认做疯子，因为对方本就是疯子，把疯子的话当真，那才是真疯了。


    他也清楚高矮是相对的，一方太高了，便意味着另一方太矮了。


    只不过，同样一件事，换一个角度来看，会有完全不同的解释。


    空天帝觉得，是王座的天太矮了，自己的眼界太高。


    可这话一说出口，双方谁也无法认同谁，等于鸡同鸭讲。


    既然如此，不如不讲。


    多余的事不如不做，空着，刚刚好。


    所以，空天帝选择沉默。


    不说话装低手。


    疯子很满意空天帝的反应，继续说道，


    “我的风会吹到王座...”


    超越时间之风、逆风、胜利之风。


    他会的，空天帝都会。


    空天帝会的，他却不会。


    同样的风出现在空天帝手中，疯子并不意外，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这种事都做不到，这家伙也不会出现自己面前了。


    空天帝看着掌间的三道风，摇了摇头，


    “只是这样，问鼎王座的概率不超过一半。”


    这三道风确实不俗，有真神途径的雏形，若是普通的天系王座，那自然是十拿九稳，可眼下是空天帝重现的祖传屎山级天系王座，那自然没这么简单。


    “竟然有一半？”


    疯子先是惊喜，很快又沮丧了起来，


    “也是...你说的对，不足一半...”


    有大半的概率会失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哪怕他们讨论的是天系王座，在疯子眼里一切的终点。


    疯子看向空天帝，这是两人第一次对视，空天帝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两人有着相似的眼睛...


    疯子认真请教空天帝，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提升成功的概率？”


    他虽然怜悯、同情空天帝，却对空天帝的看法格外认可，许多事都愿意询问空天帝的意见。


    “这个倒是不难。”


    空天帝随手唤出三道风，


    “用这三道风，合三为一，走出属于你自己的道即可。”


    “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你早就走出了自己的道，融合之后，只是让这条道更清晰一些，也有人称之为真神途径。”


    空天帝抬手，三道风在他掌间彼此靠近，却没有立刻融合，


    “任何一条可行的真神途径，都能登顶王座，至于能否到达起源之地，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至高真神途径才有希望抵达起源之地。


    三道风在彼此靠近的过程中，相互影响，整个过程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甚至会出现相互克制的情况！


    比如逆风和胜利之风，靠的越近，两道风反倒更弱。


    散是满天星，合是一坨稀。


    很显然，想要合三为一，提前窥见真神途径的门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在王座以下，能做到这一步的存在，都值得魔主高看一眼。


    旧日支柱、净土天帝，如今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存在。


    更准确的说法是，8个人里有7个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恐怖如斯！


    武天帝的守护之道，已经成长到了这种高度，在这基础上，才将【黑吃黑】改造成【除魔】。


    如今的空天帝，想要做到这一步，并不难。


    于是，他开始了。


    他做什么，那疯子就做什么。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像，更准确的说法是，疯子在模仿空天帝的一举一动。


    他的模仿一开始就很拙劣，但是，他的速度足够快，有更多的空间去调整，看上去两人越来越像。


    空天帝则不在意这些细节，反倒专注于三道风的融合，


    “胜利之风是从逆风中诞生的，两者之间的关系，本该是相生，眼下却没办法融合...这是因为，一旦胜利，逆境就不复存在，逆境太强，胜利也就变得格外不易...”


    “所以，应该先让逆境和超越时间的风融合，过去的逆境造就了此刻的胜利。”


    不得不说，空天帝在大道修行上的天赋，这一刻完全展现出来，三道风以惊人的速度融合着！


    很快，逆境之风和超越时间的风融合在一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要成了！”


    疯子看着三道汇聚的风，无比激动，拍手大笑道，


    “要成了！”


    可这三道风却停在了空天帝掌心，没有继续融合。


    疯子冷静了下来，看向空天帝，此刻的两人已经近乎没有区别，如同照镜子一般。


    疯子不解问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在迈出最后一步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空天帝看着越来越像自己的疯子，认真问道，


    “如果你是空天帝，那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