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如果断意刀没有出现在枫叶武府，如果他没有选择断意刀，或许又会是另一个故事。


    不过，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如果。


    纪玄带着夕夕，没有打扰武府中的任何一人。


    穿过一条不算长的通幽小径，望见一栋略有些破败的木屋。


    恍惚之间，他看到一名老者正对着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但是回过神来，那里空无一人。


    即便十多年过去，这片院子依旧是绿草如茵，正如当年叶老离去的那一日。


    他带着夕夕踏入小院，来到他当年亲手竖下的木碑前。


    “爹爹，这里哪里？”夕夕好奇的问道。


    “夕夕，要听故事么，我和这个小院的故事。”


    “要听！”


    纪玄开始述说着当年的事情，并非是多么波澜壮阔的故事，只是一名普通少年和一名普通老人在这个小院度过的一段平淡时光。


    叶老，是第一个让他对武道感到震撼的人，让他明白什么是武道之心，也让他相信，即使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追求武道巅峰。


    时至今日，他也背负着叶老期许，看遍武道之路上的风景。


    “夕夕，我们来给叶老磕几个头好不好？”


    “好。”


    之后，纪玄也继续待在这个小院里，等烟儿和东方彩月过来找他。


    他站在小院中，摆好架势，打起了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的虎啸拳。


    当然，他早就将力量收敛到了极致，不然哪怕这只是一门凡品战法，由他施展而出，威力也是毁天灭地。


    短短一炷香，这门虎啸拳就被他推演到了圣品战法的层次，足以充当一些门派的镇派武学了。


    以他如今对武道的理解，凭空创造圣品战法已经不是难事。


    不过，他的初衷并非是要将虎啸拳提升到圣品战法。


    随后，他反而化繁为简，只留下最为精简的部分，让这门虎啸拳再次跌回了凡品，仿佛与之前一般无二。


    但是，其中蕴含的武道理解，已经是天差地别。


    返璞归真。


    纪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悟。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战法在他眼中再无品阶之分，如果无法跳脱这个品阶的桎梏，也终将被品阶所困。


    圣品战法也好，帝品战法也罢，越是去在意，就越是一场虚妄。


    就像是他走的再远，也终归回到了这个地方，重要的不是地方变化，而是人的变化。


    明悟了这些，他心中只剩下一片宁静，对未来的路也看的无比清晰了，对所有接触过的武道有了自己的总结——


    意由心生，相由心生，如今看来，不管是由内而发的武道意志，还是观天地万物而形成的法相，皆由心而起。


    源魂亦是如此，不过它是通过吞外界的意志壮大己身，蜕变成超脱武道意志的更高层面的力量，不同于大道法则，并非这天地所诞生之物，不过也同样由心而来。


    那么，武道一途就泾渭分明了。


    一边是领悟、掌控天地万物演变规则和大道法则，试图与天道比肩，最终超脱一切规则的限制。


    一边是依靠自身积累，由肉身、神魂、乃至个人心意超脱世界的桎梏。


    绝大部分武者两种武道之路皆在进行，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前者之路才更容易成就帝主，后者太过于困难，人族本就是因为自身弱势，才开辟出帝主这个武道境界。


    毕竟帝主这个境界，最开始所说的就是掌握一条完整的大道。


    但是后来帝主不仅是一个境界的称呼，还是实力的衡量，比如血妖族的帝主，几乎是以气血之道踏入这个层次，又比如九阶妖帝，本身肉身也是这个层次。


    踏入帝主层次的途径可见不是唯一，那么他现在比较适合他的途径就有大道法则、肉身、神魂、气血。


    而能让他提前达到帝主级战力的，有源魂、先天法相和阵法。


    以前他也总觉得自身修炼的太过繁杂，如今这么一梳理，其实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


    但是要全部走通，未免也有些贪心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白帝水烟和东方彩月已经寻了过来。


    看到他，东方彩月不禁发出惊疑声。


    “这才半天不见，你身上似乎又出现了什么变化。”


    “道君的洞察力果然敏锐，不过我也并未做出什么突破，只是心境上有些进步而已。”纪玄笑道。


    东方彩有立刻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去能气死多少人？心境可不是修为，不是刻苦修炼就能进步，那是需要不断的历练和岁月的沉淀的。”


    “现在天色已黑，你是打算现在回纪家村，还是等明天？”白帝水烟问道。


    “现在吧，应该能赶上我们家的晚饭。”


    算了算时间，纪玄觉得现在正好。


    但是听到“我们家”，白帝水烟明显有些不太淡定，哪怕修为和身份再怎么高，可那也是见长辈，还是第一次。


    “你担心什么，不是挑了很久的见面礼吗？”东方彩月语气揶揄的道。


    “那不一样……”


    ……


    纪家村，灯火通明。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纪家村和贫穷是搭不上边了，也新建了不少木屋，有成为小镇的趋势，看来纪家村的人口有所增多。


    纪玄刚来到纪家村之外，就有几道人影现身了，都是提前收到消息的玄天殿成员，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纪家村。


    “属下见过殿主！”


    “嗯，继续做好你们的事。”


    纪玄见当年他留下的阵法并无缺损，可见这期间纪家村并未遇见什么危难。


    他们径直从村口进入，路上并未有什么行人，村子也称得上宁静。


    不过，却见到一位只有十岁左右的少女在一块青石上盘坐，似乎圣在修炼。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少女睁开了如星辰一般无瑕的眼睛，与纪玄四目相对。


    随后，少女似乎有些受惊，直接跑开了。


    “真元境巅峰？这个年纪就有这种修为，天赋不错。”东方彩月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