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落幕


    夜幕悄然降临，草原上的厮杀声却并未因黑暗笼罩而停歇。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战场照得通明，宛如白昼。


    征南大军的营帐在战火中摇摇欲坠，


    火光映照着军卒们狰狞的面容和飞溅的鲜血，勾勒出一幅惨烈画面。


    靖安军如同一股洪流，


    在黑暗中持续冲击着征南大军的各处防线。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草原每一个角落。


    林青的身影在战场上格外醒目，


    他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每一次舞动都伴随着敌人倒下，


    还伴随着那十数丈、充满玄色光芒的气力！


    即便隔着很远，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征南大军早已失去了抵抗意志。


    他们在黑暗中四处逃窜，如同惊弓之鸟。


    有的军卒甚至丢掉了兵器，只顾逃命，完全不顾身边同袍死活。


    营帐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中，赫连诚呆呆地站在营帐前，望着眼前一切，眼神空洞绝望。


    他的脸上写满了平静。


    “将军，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名亲信将领冲到赫连诚身边，焦急地喊道。


    赫连诚缓缓转过头，


    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声，说道：


    “走？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回蛮国？蛮国自己都要亡了。”


    他清楚，飞熊军失败后、征南大军再次失败，整个蛮国已经没有了像样的力量，


    草原内一些野心之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掀起动乱，打破刚刚建立的蛮国。


    算是另立新朝吗？


    或许算吧，但赫连诚已经不关心了。


    他只想安稳的待在这里，安静一会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征南大军的防线彻底崩溃。


    靖安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剩余的敌人一一消灭。


    战斗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上时，战场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绵延数里的营寨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血水在低洼处汇聚成小池，


    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暗红色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靖安军的军卒们从战场上走出，他们脸上洋溢着胜利喜悦。


    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自豪。


    他们相互拥抱、欢呼，庆祝胜利。


    一名年轻军卒兴奋地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喊道：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周围的军卒们也跟着欢呼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林青骑着马缓缓穿过战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胜利来之不易，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但不论如何，曲州的事情也算是终于落下了帷幕，


    自此之后，靖安军算是再无敌手了。


    营地中央，赫连诚和几名残余的将领被带到了林青面前。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威风。


    赫连诚抬起头，看着林青，眼神中全是平静。


    “赫连诚，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林青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低沉而威严。


    赫连诚说道：


    “我输了，输得无话可说。


    但我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人？”


    林青表情淡然：“人与人并不相同，实力的差距，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你们蛮国侵犯我大乾，本就该受到惩罚。


    今日之结局，是你们咎由自取。”


    赫连诚沉默了片刻，说道：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青看着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杀了你，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你回去吧，告诉左贤王。


    林青不日就会前去拜访，到时候希望升龙城也有风浪城这般坚固。”


    赫连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微微皱眉，似乎难以理解林青此举的意图，


    但还是微微颔首，沙哑着声音说道：“好，我定会将你的话带到。”


    半个时辰后，赫连诚带着不到百余人远去，


    此时，草原上的风轻轻拂过，扬起一阵尘土，模糊了他们落魄背影。


    ......


    临近下午，风浪城外扬起一片烟尘，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正是日逐王拓跋砚，他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到战场。


    待靠近时，他勒住缰绳，


    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拓跋砚翻身下马，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


    看到林青安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这就结束了？”


    随着靠近，拓跋砚脸上充满了荒唐，


    环顾四周，战场上一片狼藉，断壁残垣、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


    林青来到他身前，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结束了。”


    “这么快？”拓跋砚嘴唇紧抿，他甚至无法想到，


    在人员兵力以及局势都占据劣势的前提下，


    靖安军是怎么摧枯拉朽的将征南大军击败的，简直荒谬！


    林青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快。”


    即便曾经是敌人，但现在冷不丁地一见面，林青还是有些惺惺相惜，


    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身旁之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随着他们一个个出现，这些身影又一点点凝实，这种感觉很好。


    拓跋砚看向远处，忽然生出了一些感慨：


    “这仗打得可真是惨烈啊。”


    林青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能保得曲州百姓平安，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风浪城的方向，


    “如今蛮国大败，想必日后也不敢轻易来犯了。


    希望这次，我们拓跋部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拓跋砚感慨道，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林青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


    “蛮国虽败，但草原局势复杂，不可掉以轻心。


    此次我放赫连诚回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大乾的厉害，


    也让他们掂量掂量再次进犯的后果。”


    “这么谨慎？三线战场已经赢了两场，至于吗？”


    拓跋砚有些诧异。


    林青淡淡开口：“战事，最接近成功之时，也是最接近失败之时，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