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章一刀师弟他？”


    宋真罗师兄于心不忍，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能感受到章一刀师弟的特殊情况，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死亡气息，那种绝望和死亡气息浓郁，笼罩了章一刀身上，他的灵魂透露出的死气，扑面而来。


    相距甚远，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宋真罗想要继续装作沉默，却无法做到。


    他盯着上山的章一刀，身边的那个少年郎和当年章一刀师弟一样，刀气惊人。


    两个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刀气，那种恍惚当年的感觉，宋真罗师兄再次摇摇头，内心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


    只能叹息。


    许君白站着，看着，注视着，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章一刀师兄上山了，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短短的距离，走了很久很久，身躯逐渐颓废的章一刀抬起头，对上了许君白的双眸，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是他以前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此时此刻，却难以露出。


    那个笑容多么勉强和尴尬，这是他能够展现出最好的笑容，对此，宋真罗和许君白沉默。


    “见过宋真罗师兄，许君白师弟。”


    努力拱手，行礼道。


    章一刀想要弯腰行礼，做不到，他只能够站着行礼，这一个礼好多年不曾看到，章一刀师兄有他的骄傲，不会轻易行礼，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也就一开始见面的时候，章一刀师兄会如此客气，后来熟悉之后，再也没有这种礼仪。


    或许，在他心中，认可了两人，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却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


    宋真罗师兄叹息一声：“章一刀师兄，你这是？”


    他还是当面问出来，本来想要等到他自己说的，宋真罗师兄等不及了，又不能直接动手。


    许君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他来开口。


    章一刀苦涩一笑：“你不是看到了吗？师兄，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突破失败了。”


    “那一步，我还是无法突破。”


    “强行突破，然后，就这样了。”


    他的表情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失败，代价很大。


    这个代价，超过了他的设想，也让他心态崩溃。


    章一刀注视着宋真罗师兄，这时候，他很羡慕宋真罗师兄，运气站在他这边，没有难度，突破也很快，已经超过了他，章一刀着急啊，要追上他们，只能够加快修炼。


    刀意他已经凝聚了，想要一步登天，凝聚刀心。


    刀心一旦凝聚，他的实力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


    命运不再眷恋他，这一次，他失败了。


    后果就是眼前这副模样，刀心，直接破碎，他的刀意，也在这个过程中破碎。


    整个人，废了。


    代价之大，章一刀懵逼了。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刀心破碎，他无法凝聚，也无法修复，他知道，自己的身躯废了，那颗心也崩了。


    许君白和宋真罗师兄身躯颤抖一下，瞳孔凝缩了一下。


    盯着眼前的章一刀，能够轻松说出这句话，这个章一刀看来是接受了所有。


    两人对视一眼，宋真罗师兄伸手：“师弟，若是不介意，可否让师兄看看你的身体。”


    章一刀点点头，伸手，让他检查自己的身体。


    搭上手，检查。


    眉头紧皱。


    那张脸，变得很难看。


    宋真罗师兄抬头看了好几次章一刀，叹息声不断响起。


    他，最后松开了手，摇摇头。


    没有任何言语，他的表情和摇头，说明了一切。


    而许君白，神念跟着查探，没有任何阻碍，看到了章一刀师兄的所有情况，倒吸一口凉气。


    情况之差，比他所想的还要差，拖了一段时间，章一刀师兄突破失败之后，尝试了很多办法，最后，都失败了。


    糟蹋自己的身体，导致了身体的崩溃，刀心破碎，不具备修复的可能。


    就差一点，他就要死了。


    那一口本源真气支撑着，让他走到了这里。


    若不然，他早就死了。


    再看章一刀师兄，身上的那股死气更加浓郁。


    许君白心中了然，他知道，章一刀师兄命不久矣。


    看着这个师兄，许君白脑海里想起来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他们的事情。


    大师兄凌飞渡走了之后，轮到他了。


    又一个人要远离自己，许君白的心情莫名不怎么好。


    堵堵的。


    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安静注视着。


    章一刀师兄抬起头，对上了许君白的双眸。


    这一刻，两人再次看到了彼此的内心。


    章一刀身躯抖动了一下，身边的十一刀用力搀扶着，担心不已。


    章一刀低头：“莫要担心，为师没事。”


    “十一刀，这是你许君白师叔。”


    十一刀抬头，松开了搀扶师父的手，拱手行礼：“十一刀拜见师叔。”


    弯腰行礼，态度是尊敬，他按照之前章一刀教育的行礼。


    一个大礼。


    许君白承受了，没有避开，也没有阻止他。


    “这是你宋真罗师伯。”


    十一刀继续行礼：“十一刀拜见师伯。”


    一个师叔，一个师伯。


    一旦喊了，对方接受了，代表着他们认可了他身份。


    这也是章一刀带他上来的原因，想要让许君白和宋真罗记住他的弟子，以后，关照自己这个弟子，他死了之后，十一刀的处境很差，没有人保护着，寸步难行。


    当年，章一刀做了不少傻事，犯下不少错误，杀了不少人，那些人对付不了章一刀，还对付不了十一刀吗？


    为了十一刀的未来，章一刀必须这么做。


    这是他的真传弟子，也是他唯一认可的弟子。


    其他那些弟子，得不到他的真传，也得不到他的认可，自然不会带上来。


    灵药峰，可不是谁都能上山的。


    许君白师弟也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宋真罗师兄点点头，扶起来十一刀，道：“章一刀师兄，你这个弟子很好，继承了你的衣钵，以后，师兄会看着他的，白玉派内，有师兄在，没人敢伤害他。”


    这是宋真罗师兄的承诺。


    章一刀激动道：“多谢师兄。”


    再看向了许君白。


    许君白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许师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