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很快回道：


    “当然不是，才100个不死族而已……不对！这不是重点！”


    光球气得在叶知肩膀上一跳一跳，踩着骨头咔哒咔哒作响。


    “你知不知道这100个不死族，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所有萌新10级前，都要在它那获取三个技能。


    100个萌新，就是需要300次面对面的神力传授！


    它快要累死在教堂了！


    “当然知道，不然我把这工作交给你干什么？图你每天睡得多？”


    叶知气定神闲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哥布林阵营战之前那批玩家，不是大部分都毕业了吗？”


    “正好给你换一批新的信徒。”


    小明气得整个球都红了。


    “他们根本不是信徒！”


    这么久的相处，它已经完全认清了玩家的本性。


    他们就是一群油嘴滑舌的冷血魔物！


    每次它想背着叶知，对他们传教时，这群不死族只会鼓掌哈哈大笑。


    一点也不正经。


    完全不是正经信徒面对所侍奉的神明的态度！


    “我要求你将他们全部送回去，不然我直接罢工，你自己去给他们启蒙吧！”


    小明眼睛一闭，就地躺下装死。


    叶知惊奇于一颗白金色的光球，居然能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手上不停，将最后几个字的批注写完。


    “才100个玩家，你就受不了，还怎么逃离我的魔爪？”


    “随便，要杀便杀，光明神奥瑞尔·鲁西安绝不摆布！”


    小明翻身成“大”字形躺好。


    ——如果有人能看出来这是“大”字的话。


    “我早就该猜到，你就是在拿我反抗的事情取乐罢了！”


    “我是不会再为了苟活，屈居一只亡灵之下的！”


    叶知叹息一声，将笔放下。


    “又来？”


    对于对方时不时崩溃罢工的行为，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知道玩家给它灌输了什么想法。


    最近罢工频次是越来越高了。


    他将光球从肩膀上抓下来。


    小明不断挣扎：“干什么，我是不会屈服的！”


    “我可是光明神！”


    “光明神可比你怕死多了。”


    叶知不顾它的挣扎，将其按在桌上，然后思索了一番。


    “你知不知道，越王勾践的故事？”


    小明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动作更加激烈。


    “哼，别想骗我了！这个故事早就有人跟我说过，我才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作为神明，我绝不允许自己沦落到，供一只亡灵取笑！”


    “不不不……”叶知摇着头纠正，“我是说他回到越国之后的事。”


    “嗯，之后？”


    小明停止了挣扎，思想跟着被带偏。


    “故事难道不是在他称王的那一刻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那可是一整个乱世，越王只能算诸侯之一！”


    见对方不再反抗，叶知放开手。


    想了想，又从旁边拿出一张白纸，沾了墨水按印象画出地图。


    “实际上的掌权者是周王，只不过势力减弱，逐渐只能算个名头了而已……”


    他也是偶然间发现，小明非常喜欢听故事。


    或许是它接受的记忆传承，过于碎片化，连完整的价值观都不足以形成。


    又受困于众神之地和神力消耗的寿命倒计时，没时间认识其他人。


    导致时而像当初那个傲慢睥睨的伪善光明神，时而像尚未启蒙的孩子。


    叶知在纸上一笔一笔勾画着。


    “一般来说，我们称那个时代为，春秋战国！”


    “我要讲的人物和国家，可以概括为：春秋五霸，战国七雄……”


    由于距离叶知上一次上历史课，还在684年前。


    他毫不心虚地打开蓝星网络，照着千度上的信息讲。


    好在不妨碍小明听得入迷。


    安静地趴在纸张边缘，像是一个桌面摆件。


    “就这样，秦王嬴政灭掉六国，独霸天下，实现大一统。”


    “他自认功过三皇，德高五帝，所以自称皇帝，诸侯并列的时代彻底结束。”


    墨迹在叶知的操控下，同步成一整块区域。


    这便是整个秦国疆域。


    小明久久不能回神，接着恍然道：


    “所以皇帝要比国王高一个层级，只有统一所有人类国家，才能称为皇帝？”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三皇和五帝又是什么？”


    “这不是今天的故事内容，如果你不罢工，我改天可以再讲给你听。”


    话音刚落，小明身上的光丝瞬间竖起。


    它警惕地往后一跳。


    “果然黑暗种族都擅长蛊惑人心！”


    “说这么多还是想让我卖命！什么三皇五帝，本神是不会被诱惑的！”


    说着，他后退的动作有些犹豫。


    然后又坚定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过你这个故事不在交易范围内，不管我罢不罢工，你都必须讲完！”


    “行啊。”


    “就算你……啊？”


    本来做好被拒绝准备的小明一愣，话说到一半直接卡壳了。


    叶知再次肯定了一遍。


    “这个故事免费，你还听下去吗？”


    小明挣扎了一会儿，顺从本心地趴了回去。


    叶知直接将它薅了过来。


    散发着略微暖意的光球，倒是很适合当一个暖手宝。


    ——如果现在不是夏天的话。


    “故事可以说下去，但你是怎么察觉我没说完的呢？”


    小明忍耐着邪恶亡灵的揉拧，高傲地哼了一声。


    “既然成王不是故事的结局，那称帝自然也不是！”


    “让我猜猜，后面秦王，嗯，秦皇是不是用魔咒将商鞅复活了？”


    “是始皇帝。”叶知纠正，“不过你为什么觉得他要复活商鞅？”


    小明鄙视地看了叶知一眼。


    “商鞅用变法将秦国变成了战国时期最强大的国家，又死得不明不白。”


    “难道不应该复活？”


    叶知被它天真的想法逗笑了。


    “被秦王亲自下令的五马分尸大刑，也叫死得不明不白？”


    “那是因为贵族的陷害！”小明义愤填膺道，“他做的是好事，理应享受世人的感激。”


    “他会在众人的信仰中成神，庇护整个大秦！”


    要不是没有肉体，叶知能笑得眼泪都出来。


    “哈哈哈哈好歹拥有奥瑞尔那老东西的记忆，怎么对事依旧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