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完当今大唐皇帝李建成的亲笔信。


    信中，只字没提让李世民离开大唐之事。


    可李世民却看得出来，这确实是为他离开大唐在做铺垫。


    李世民自言自语的说一些话。


    长孙无垢没接这个话题。


    三年后，远赴地中海，这事早就定下，她是知道的。


    守皇陵，虽然她也不能随意离开，却和韦珪走的很近，靠着韦珪帮助打听了不少消息，也都一一收集整理好，为李世民这次远行做准备。


    而且，韦氏派人的名单，李建成没写信之前就已经定下。


    就连韦巨溪都在名单之中。


    他会拼上性命助李世民治理那边大地的。


    长孙无垢也坐在墓碑前：“二郎，上次韦夫人前来，听到一件小事。”


    李世民只是听着。


    小事。


    从韦珪嘴里说出来的，不可能有小事。


    若是小事，说过就过了，长孙无垢也不会再提及。


    长孙无垢接着说：“长安城办有书院，城南也有韦杜书院。”


    李世民知道，长安城内的书院是官办的，就读的有墓碑来的、岭南来的、洱海过来的、甚至还有红海、地中海那边过来的。听闻，最近还要扩建，因为那边谈判，罗马要派上百人规模的一支求学团过来。


    城南的，是贵族子弟，才华优秀的寒门子弟读书的地方。


    是韦、杜、柳、窦、萧等五姓之外的大族联办。


    长孙无垢接着说：“今天踏春，女院的一名学生给了男院的一人送一只香囊。”


    李世民听了很好奇：“这，没什么吧。”


    长孙无垢：“二郎不问问，是谁送给谁的？”


    李世民更好奇了：“谁？”


    长孙无垢：“一位是县主，一位是县公之子。县主姓李，伯爵之子姓韦。不过听说，这位伯爵要升，等二郎去地中海的时候，他能升到郡公。”


    李世民脑海中闪过好些人。


    但县公升郡公，韦氏。


    只有一人。


    韦巨溪。


    那么县主会是谁呢。


    长孙无垢看李世民想不出来，便说道：“道宗之女。”


    “谁？”


    “道宗之女。”


    “她，我记得是武德六年，还是七年出生？”


    长孙无垢：“今年满十二。”


    放在窦乐的时空，这年龄就是早恋。


    可放在大唐，长孙无垢嫁给李世民才十四岁。


    所以，这个年龄是合适的。


    但是！


    李世民突然放声大笑，转过头手按在墓碑上：“舅舅，你说李道宗会同意？哈哈哈。”


    李道宗被韦巨溪忽悠了三次。


    足足三次。


    有一次严重到，李道宗的亲兵出手绑了李道宗，然后跟着别的将军去和突厥作战。


    李道宗此时在洱海以南，距离长安城，想回来至少也要两个月。


    韦巨溪呢，此时在大食半岛。想回来至少也要三个月。


    李道宗能愿意这门亲事？


    即便是家中夫人作主，可李道宗能愿意和韦巨溪结为亲家？


    李世民笑的都喘不上气了。


    怕是这事真的传开了，绝对是长安中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李世民笑了好一会：“舅舅知晓吗？”


    长孙无垢：“暂不知晓，韦夫人还在派人查证，若真有此事，想必舅舅会知道。”


    李世民正准备问什么，长孙无垢语气突然变的严肃：“韦夫人闲聊之时，随意的提及一事，显然她只当是笑话听，这几日，我越想越是感觉不对。”


    “何事？”


    长孙无垢：“近日，有些荆湘之地有些下县，多有人恶意犯下罪事，却都是些不大在小的罪，无伤人，也没害人，却也是罪。依律，当徒千里、两千里。”


    听到这里，李世民接过话题：“莫非是，流放岭南。”


    “是。”


    故意犯罪，只求流放岭南！


    这事朝堂之上是否知道，李世民也没问，他只是守皇陵的秦王，朝堂之上的事情多问，便是他的错。


    不过，这事深入思考，确实相当的不普通，也不能等闲视之。


    只能说，朝廷对于许多下县、狭县希望外出还是限制的太多。


    江南一带，因为离海边近，选择数县赴倭岛，眼下时间还短，看不出这样是好还是坏，朝廷也不敢轻易放开。


    出现这样的事情，只能说。


    这天下已经变的让人陌生，变化太快，快到就连存世数百年的大世家，也在短时间内没有了更高的见解。


    他们的经验、智慧，也因为这些变化，需要时间来适应。


    世家尚如此，可想而知，身为皇帝的李建成，会有多累。


    李建成累，他心里清楚，却不敢有半点放松。


    长安城，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


    皇宫内。


    李建成还在批阅奏疏。


    韦挺在旁将一些批示好的分类，高公公送来夜宵。


    李建成示意给韦挺，还有坐在远处带着几位书吏做统计数据的王珪先用夜宵，他要把手边的几本批完。


    皇帝都不吃，王珪与韦挺那好意思先用。


    两人等着李建成完成最后几本，端上碗之后，才谢恩拿起筷子。


    韦挺说道：“圣人，自登基以来，并无子嗣再诞生，长安城中多有闲言。”


    这话说的很委婉了。


    事实上，自上次魏征的脑袋被砍掉起，李建成就再没有孩子出生了。


    一切都是因为李建成与太子妃相处的非常不好。


    而东宫的妾室，依当时的情况，各怀心思，李建成也是刻意疏远。


    李建成只是用夜宵，没接话。


    韦挺再报：“圣人，传诏让太子回长安，辅佐政务。”


    李建成：“太子在河湟，学习的时间太短。”


    韦挺：“学习了两年多，农、商、兵都有所接触。对西域，对县、乡的管理，也有接触。还带兵去剿过匪，成绩也是有的。”


    王珪也在旁边劝：“是时候，为东宫开府了。”


    李建成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此这般，就让他回来吧。”


    王珪与韦挺对视一眼，一同站起来：“臣领诏。”


    这事，算是定下了。


    韦挺的想法王珪明白。


    东宫开府，可以分担当今天子的工作压力，有时间让天子调养调养。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李建成已经累病了，只是在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