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决定反攻的第一件事就是夺回制空权。


    他不希望自己的部队被敌人发现，不希望部队每时每刻的行军方向甚至行军路线都在敌人的监视下。


    更不希望自己的部队被敌机扫射、轰炸。


    在雨天，敌机的轰炸和扫射造成的直接伤亡并不大，更重要的是这会影响部队的速度并影响士气。


    夺回制空权后这些麻烦就全都没有了。


    它们会转化为德国人的麻烦：夏尔的战机将不断骚扰德军赶来增援的第17集团军，让他们在满是泥水的路上举步维艰。


    而且，“鹬”式战机一出，德国人就连轰炸后方的交通线都做不到，他们的轰炸机一旦被发现，就是有来无回。


    夏尔带出来的是机械化师和第1摩托化师。


    第2摩托化师继续守在比藏西，随时准备应对默兹河防线有可能的进攻并作为预备队。


    这让潘兴感到不可思议。


    “您的部队只有两万余人，中将。”潘兴说：“而德军第18集团军有20余万人。”


    夏尔信心十足：“我还有您的军队，将军，30万美军，我相信他们能很好的配合我军作战。”


    潘兴瞪大眼睛望着夏尔，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受宠若惊的说：“中将，您是说，我们与您一起作战？”


    “当然。”夏尔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当然没问题。”潘兴赶忙回答：“这，这是我的荣幸，是我们军队的荣幸！”


    ……


    比藏西西南，塞纳河在这里形成一个突起。


    美军选择在这个部位驻防，因为这样能朝敌人方向形成“c”形包围。


    美军做好了准备，一旦敌人靠近，他们就会用铺天盖地的炮火将其炸成碎片。


    （上图红圈为美军防御地区。）


    因为这特殊的地形，美军甚至掌握着一座横跨默兹河的石桥。


    不过这更多是得益于德军的主攻方向是兰斯而不是比藏西。


    进攻比藏西对德军似乎没有太大意义，他们更希望在兰斯以守代攻消耗法美联军的弹药。


    美军的士气有些低落。


    威廉斯上尉头部负伤扎着绷带，这使他戴着“亚德里安”头盔都感到痛苦，因为它的重量始终压迫着伤口。


    但威廉斯上尉不得不戴着，否则雨水马上就会将绷带弄湿。


    “还好吧，上尉？”巴顿走到威廉斯上尉身旁。


    巴顿已晋升为中校，任第一装甲旅旅长。


    “是的，中校。”威廉斯上尉挺身回答：“我很好！”


    巴顿点了点头，环顾一下周围：“听说你的步兵连是伤亡最重的部队，减员一半？”


    威廉斯上尉神色一黯：“是的，中校。事实上不止一半，我们伤亡152人。”


    （注：一战时期美军一个满员步兵连256人，一连4个排，一排4个班，每班12到15人。）


    巴顿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好样的，上尉，你们到最后还能有组织的撤退，还能成建制的作战，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威廉斯本该自豪的挺身，感谢巴顿给予的肯定。


    但他却轻叹摇头：“不，中校，我不这么认为。”


    巴顿困惑的望着威廉斯，这家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违反了军纪？


    接着巴顿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威廉斯上尉语带苦涩：


    “我们让夏尔失望了，是吗，中校？”


    “这一仗，如果是夏尔的部队，他们一定能把德国人挡在兰斯外等到援军。”


    “我们把任务搞砸了，我们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中。”


    巴顿摸了摸口袋，他习惯性的想点烟，却只从兜里掏出一团湿透的烟丝。


    “抽我的吧，中校。”威廉斯上尉躲进雨披下，从背包里掏出用防水布包着的半包烟，是美军供给的好运牌。


    （上图为一战时期美军的专供烟之一，好运牌，每月每人发放7到12包）


    两人窝在里头互相点燃，巴顿长长的呼出一口烟雾：“这是很优秀的品质，上尉。”


    “什么？”威廉斯没听明白。


    巴顿望着威廉斯：


    “所有人都在为战败寻找理由。”


    “我们是新兵、我们只训练一个月、我们没有战斗经验、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叭啦叭啦诸如此类。”


    “我承认他们说的是事实。”


    “但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战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它不会因为我们是新兵、我们没有战斗经验就会有任何改变。”


    威廉斯明白了巴顿的意思，威廉斯没有为失败找借口。


    “我不确定夏尔是否对你失望。”巴顿目光透着赞赏：“但我不会。”


    说着，巴顿拍了拍威廉斯的肩膀：“恭喜你，你已晋升为少校，第三步兵营营长。”


    说着巴顿就离开了，只留下威廉斯呆在原地发愣。


    这样就晋升了？


    就因为一句话？


    威廉斯不知道的是，巴顿看重的不是他的一句话，也不是他的战场表现，而是他的心态。


    这时，后方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威廉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可能是后方运送的补给到了。


    但不久，欢呼声越来越响，还有坦克发动机的“隆隆”声。


    通讯兵蒙迪像老鼠一样猫着腰从交通壕中窜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上尉，上尉！知道是谁来增援我们了吗？”


    “是援军？”威廉斯轻轻摇头，喃喃自语：“援军来了又能怎么样，收复兰斯吗？”


    蒙迪跑到威廉斯面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拽着他就往欢呼的方向跑。


    威廉斯跌跌撞撞的，在后头骂道：“你疯了吗？我们要去哪？”


    说着用力挣脱了蒙迪的“控制”。


    蒙迪回过头，声音激动且兴奋：“是夏尔，上尉，是夏尔。”


    “你，你说什么？”威廉斯愣愣的望着蒙迪：“什么夏尔？”


    “夏尔带着部队来增援我们了。”蒙迪双手握拳高声欢呼：“他将与我们一起作战……”


    话还没说完，威廉斯已把蒙迪推到一边，撒开腿沿着交通壕狂奔，一边跑一边回头问：“他在哪？这是真的吗？”


    蒙迪笑着爬起来跟了上去：“当然是真的，想想吧，我们将成为夏尔的战友，在他的指挥下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