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盛玖救下的奥托瞪大了眼，瞠目结舌：“总之你们让我整理一下情况，你们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元2017年…你们也都是公元2017年的人物…而且还都认识我？”


    盛玖：“哼。”


    德丽莎：“不然我为什么还要叫你爷爷啊！”


    “可是…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又要怎么样才能活上五百多岁呢？”


    幽兰黛尔：“你给自己制造了机械义体。”


    特斯拉：“哼，是啊，你还干过利用木马程序偷盗别人身体的事情呢，不管怎么说我可信不过你！”


    “至少——你得证明自己的确来自15世纪才行，毕竟你的存在实在是太反常了，这周围泄露来的其他时空信息，根本没有一样是像你这样的大活人。”


    奥托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出来：“虽然这的确能作为我被你们提防的理由…但总感觉未来的我真的做了很多让你们不能接受的事情啊……”


    盛玖皮笑肉不笑地捏紧了拳头：“所以你能让我心平气和地拆了你吗？”


    特斯拉也有些冒火：“岂止是不能接受！你…你简直……算了，你如果真的是15世纪的另一个他，我们现在揍你一顿也没有用啊，平行世界的未来我可没法操心。”


    奥托拿出被水浸湿的手帕擦去了脸上的尘土，思考着特斯拉的话：“平行世界吗？好像…有道理，毕竟这样不会产生时间悖论。”


    “嗯，这算是基本的哲学常识吧。诶不对！”特斯拉懊恼地拉扯着制服上的蝴蝶结：“德丽莎，幽兰黛尔，盛玖，我们应该拿这家伙怎么办？”


    “……直觉告诉我这家伙看着不像是假扮的，”盛玖拧开一罐运动饮料往嘴里倒：“我觉得…这家伙和另一个混账相比，还是少了一点我说不出的东西。”


    “我也觉得他看起来不像在装傻充愣，”幽兰黛尔也比较赞同盛玖的观点：“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把他之后带回休伯利安调查，那我也不反对，只是在我看来，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探索这个异常空间。”


    “这个嘛…其实也有道理，不过我仍然觉得应该尽力排除某些不可能，以免它真的是一颗定时炸弹…”


    四人对奥托的反应明显让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看来某个未来的我还真是个让你们恐惧的人啊。”


    “啧，要你多嘴？”


    “谁问你了？再多嘴我可要把这门炮塞你嘴里了。”


    “咳咳，二位冷静点，”见盛玖与特斯拉的青筋又已暴起，幽兰黛尔急忙出来打圆场：“我知道主教过去做过不少对不起你们的事，但比起过去的恩怨，现在我们还有更优先的事项要处理。”


    “…也许就是这个混乱的时间本身吧，”奥托扶额：“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而对我来说，也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刚刚结束大战的战场就变得十分异样，周围的人们也消失无踪……”


    “战场？”


    “是啊，我们刚刚在这座城镇击败了天命总部的主力，全歼了他们的【主教亲卫队】。”


    “哦，你的意思是，就因为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推翻了天命，是吧？”


    “不，大家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圣女的神话】才团结在一起的。”


    “圣女的神话，你是说…卡莲?卡斯兰娜？”


    “正是，除此之外我的世界再也没有第二个圣女出现。”奥托坐在集装箱上托住了头：“是我对不起卡莲…因为我，她才会……”


    “那时的我不敢、不愿、也没有能力面对失去了她的世界…所以我逃到了一个小岛上，在那里担任了神父的工作，不过我毕竟是个贵族，所以在潦倒的日子里也可以做这些自己想做的事。”


    “而天命治下的普通民众，他们即使对生活失望透顶，也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着不堪忍受的日子……或许正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逃离自己的生活吧——【圣女】作为一种信仰开始在民众中流传。”


    “信仰？”


    “嗯，他们相信卡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圣女】，他们相信卡莲的死是在为【一切生而有罪】的人赎罪。因此，他们崇拜一切和圣女有关的人和事，用这样的精神寄托来对抗天命的黑暗统治…”


    特斯拉挣开了盛玖的手，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然后你就巧妙地利用了这一切，让他们成为你继承主教之位的垫脚石？”


    奥托一惊：“这…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思考角度…？”


    “啊？难道不是看着你这张脸就觉得你一定会做出来这种事吗？！”特斯拉劈头盖脸地冲着奥托大骂：“就是顶着这张脸，你暗算了制造月光王座的发明家，逼死了天命最强的女武神，谋杀了为人类而战的第一律者！”


    “就是顶着这张脸，你不知道打着什么狗屎算盘，阻击第一律者的继承人，放走第二律者，让几千万的无辜民众最终丧命！”


    “冷静，特斯拉博士！”德丽莎焦急地拦在了特斯拉与奥托之间：“你指责的那个人和你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的确，眼前这家伙和那个恶魔是一码事，他是一个无耻到极点的卑鄙小人，并不代表你也一定如此。”


    特斯拉捏了捏太阳穴，火爆的脾气也在此时慢慢冷静下来：“抱歉，我不该以貌取人的，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在我们的认知里，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


    “他身上有形形色色的标签，却唯独不包括【好人】这个字眼。”


    “……”


    “…不，”奥托这时却礼貌地向特斯拉道谢：“谢谢你。”


    “啊？”


    “你的这一番话帮助我正视了自己，未来的博士…我的内心深处的确有一个连时光都无法填补的空洞。”


    “我越是追寻圣女的光芒，这空洞也越是让我的灵魂深陷于黑暗的痛苦，它的确是一种无药可解的剧毒…”


    “我这个人做过人体实验，杀害过仰慕自己的伙伴，确实如你们所说，有着会堕入无边黑暗的可怕风险，对我来说，做一个像圣女那样博爱的人…只是一种苦行，只是一种戒律，只是一种自我约束——”


    “我……各位，如果我在这番奇遇之后仍然能返回自己的世界——我将放弃自己对天命主教的第一继承权。”


    盛玖&特斯拉&德丽莎&幽兰黛尔：“？！”


    “呵，不必如此惊讶各位，在这场内战中，我已经对【新天命】的组织结构进行了系统的梳理与变革，即使没有我，它应当也可以自行运转，倒不如说，只有离开了主教还能自行运转的天命，才更接近圣女本人的理想吧。”


    “这——”


    “砰！”


    一旁的墙壁被轰开，七八只虚数造物与傀儡泰坦从缺口中钻出，将几人包围起来。


    “啊哦，看来我们有伴了各位～”


    “没关系，我来解决就行，”盛玖将背包里的芬里尔提出：“蠢狗，这些交给你了！”


    “吼！”芬里尔的身形一下胀大，几团黑光从巨狼身上散出，变成六七条黑狼幻影扑向了各自的目标，“好了，让我们说回正题吧，大家。”


    “好的，”幽兰黛尔握着永寂之赫勒尔，在确定芬里尔和黯魂能够消灭这些虾兵蟹将后望向特斯拉：“特斯拉博士，可以麻烦你检查一下这位…奥托先生的身上是否有某种线状的特殊空间异常吗？”


    特斯拉也是一头雾水：“你的思路怎么又跳回——哦！我明白了，这的确有可能，值得一试！”


    德丽莎：“呃…(′?д?`)你们突然在说些什么啊…？”


    “来来来，这位奥托先生，你站在这里别动！这个检查也许能帮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好。”


    特斯拉又将一副眼镜塞到德丽莎的眼前：“来德丽莎，你来试试戴上它……”


    “我看看噢…emmm，这是…？！”德丽莎擦了擦戴着的眼镜：“人偶的傀儡线？！难道我们刚才遭遇的意外插曲，也和支配之律者有关吗？”


    “哼哼…只要发现了这一点，那么刚才的事情就不再是什么【意外插曲】了。盛玖你也来看看，怪不得我们之前总是没有办法找到那颗可恶的律者核心…你看看，它现在都缠上其他时空里的无辜者了！”


    “来，现役的天命s级女武神也过来看一眼？这可是因为你那神奇的思考角度才能迅速发现的线索呢！”


    “这个…的确和报告上说明的【傀儡线】十分相似，博士，如果我们直接沿着这条线追踪，是不是就可以…”


    “这件事倒没那么简单，和你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我们还是先回休伯利安号上把情况给大家说一声吧。”


    “要不，我们就这样把这个奥托带回去吧？”


    “请等等，我觉得我可以——”


    休伯利安号周围，琪亚娜和姬子坐在长椅上，手里还分别捧着一碗通心粉小口吃着。


    “琪亚娜，来，”姬子将她那份的荷包蛋送到了琪亚娜的碗里：“谢谢姬子老师^w^ ！”


    “嘿，慢慢吃啊你这傻丫头，”姬子替琪亚娜束好脑后的高马尾后，拿着纸巾替狼吞虎咽的琪亚娜擦嘴：“没人和你抢，别噎着了～”


    “嗯嗯！”


    “诶？那边…好像是盛玖回来了。”姬子突然看见了远处走过来的一堆人，一下站起了身：“盛玖，学园长，我们——嗯？”


    不止是姬子，伊万，萨拉菲娜，布洛妮娅还有琪亚娜全都瞪大了眼，一下僵在原地。


    巨大化的芬里尔叼着被五花大绑的奥托，走在盛玖等人最前方，在不灭之刃守卫近乎呆滞的目光中进入了极东支部的临时基地。


    “等一下，他们这是把谁弄出来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