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内流言滚滚。


    顾玲珑自然也得到了这则消息。


    她看着脸色愈发铁青的温道尘，最终还是轻轻的抚摸上了他的手。


    温道尘像是拉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握住顾玲珑的手。


    他张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巴，一字不言。


    他想说，他父母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也想说，他绝对不是半妖之子，绝对没有故意构陷顾玲珑，拖顾玲珑下水。


    可是星月、星野、星启的身份……


    那三个孩子身上的魔印。


    温道尘自己的眼里都开始闪烁上了怀疑。


    他开始怀疑自己。


    凌天老祖也找上来。


    他跟顾玲珑解释自己早逝的姐姐的事情。


    “你可别听他们乱说，这一切都是污蔑。”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非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流言？”凌天老祖怀疑这流言兴许是冲着他来的。


    顾玲珑一直怀疑这则流言的真实性。


    “能调查清楚就好，最怕的是……三人成虎。”


    她看天下大势。


    几乎一半的修士都受那则流言蛊惑：“若是他们冲上来，估计事情就不好办了。”


    凌天老祖担心的何尝不是这一回事？


    “我今天来，便是与你交代清楚，不拘他们说的是什么，请你，务必，一字都不要相信，你未来的伯母凌月，绝对不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


    凌月虽然跳脱，不受拘束，行为不羁，但绝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她于九州有大功，她绝对不是虚有其名之人。”


    凌天说着，眼睛都开始通红。


    凌月为九州做出如此贡献，没想到到头来还要受人指责。


    他为凌月不值。


    为温成渝不值！


    凌天情绪激动，他怀疑这场祸事肯定是有计划的，肯定是有人背后谋划着更大的的企图。


    顾玲珑相信他的猜测。


    “肯定是有人故意捣鬼。我们尽快查清楚，让事情水落石出，不让……”不让有功之人却要蒙受不白之冤。


    两个人商定过后，都开始分别行动。


    整个过程，只有温道尘一直不发一言。


    直到凌天老祖即将离开，他突然张了张嘴：“舅舅~”


    他突然叫了一句舅舅。


    一般情况之下温道尘只呼唤凌天老祖为师父，很少提起舅舅二字，除非到了绝境之处。


    凌天老祖也很少听到温道尘呼唤自己舅舅，他原本要离去的步伐瞬间一顿。


    他想转身，听自己这位徒儿要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一句话已经钻入他的耳朵。


    温道尘道：“舅舅，母亲或许没事，但，但父亲呢？”


    但父亲呢？


    “轰！”


    一句话瞬间爆炸在凌天老祖的识海。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道尘，眼睛里都充盈上了泪意：“你，你说什么？”


    温道尘这句话无异于在怀疑自己的父亲。


    “那是你的父亲。”他大声咆哮，眼睛里都带上了一股痛惜。


    他如何都没想到，到最后第1个怀疑他们的人居然是温道尘。


    是凌月和温成渝的亲生骨肉！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别人如何想我管不到，但是你，温道尘，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可父亲身世成迷不是吗？”


    “可，父亲跟随献祭之后九州才太平不是吗？”


    他毕竟是凌天亲手带大的，也知道封印的第一手消息。


    他知道，在此之前很多九州修士都尝试封印无过崖，但只有母亲和父亲成功了。


    所以~


    他很小的时候就提出来过，但师父回应的要么是母亲身手不凡，要么就是沉默。


    而这两个答案都不足以支撑他。


    事情已过千年，他原本已经淡忘了这件事，可是现在又有人突然提出来，并且依此质疑他的身份。


    他原本就不坚定的心更加动摇了。


    “最重要的是~”


    说到最后，温道尘都结巴起来。


    他的眼睛都有一丝潮红，他像是有点心虚的看了顾玲珑一眼，也像是不敢面对这个真相，但是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上一句。


    “舅舅该如何解释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


    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


    “轰！”


    这句话没震慑到凌天老祖，却一下子击溃到了顾玲珑。


    顾玲珑：“……”


    她忍不住的大口吞咽口水。


    不是，怎么回事？怎么扯到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了？


    星月、星野、星启……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跟温道尘没有任何关系，是，是她……


    这一刻，顾玲珑真是有口难言了。


    可是温道尘却开始钻了牛角尖子。


    他一直没有说的是，星月、星野、星启三人的资质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也无数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才致使三个孩子有那样的遭遇。


    至于顾玲珑说的孕期时期遭受了不少风波，都被他抛却在脑后。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自己的身上。


    凌天老祖：“……”


    这，这话他怎么接嘛？


    “诚，诚然，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有瑕疵，但，但你是不是半妖之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半妖之人跟人族修士虽然差别不大。


    但，自己到底是什么物种，自己总归是清楚的吧。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你自己都看不清吧？”凌天老祖几乎动怒。


    顾玲珑更加尴尬，恨不得把自己龟缩起来。


    她说过那件事是她绝对要保守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


    现在温道尘较真，她，她也只能……抱，抱歉。


    温道尘紧抿着嘴角。


    是，他是不是半妖之人他自己清楚。


    但！


    “父亲的身份只有凶兽这一个可能吗？”


    温道尘的一句话，瞬间让众人沉默。


    直到很久以后，凌天老祖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顾玲珑也提起了一颗心。


    温道尘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甚至还心细如发，他既然这样说便证明他可能发现了什么。


    那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顾玲珑也支起耳朵听。


    凌天老祖：“……你想多了。”


    “可那次献祭，还是多了父亲！”


    母亲之死，他同样心痛，但是母亲是清清白白的凌家之人，一切信息都非常清楚明了，可父亲，可父亲却是突兀冒出来的青年之辈。


    他不怀疑父亲怀疑谁？


    最主要的是，星月、星野、星启的资质，以及…以及那次他对抗江临的时候，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特殊实力。


    那…那不是千百年来正常时候的他。


    所以他到底是谁？


    他的父亲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