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兄弟，你不会怪我...把你带到这内核吧？”
马车往前狂奔，谢婴回头不安的问了一句。
他现在对安清河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亲眼见证发生的事情，已经意识到，安清河杀死自己恐怕易如反掌。
“你能把我带过来，不能把我送回去？”
安清河反问了一句。
谢婴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道。
“这个嘛...内核进来容易出去难...也不对，其实进来也不容易。”
他解释道。
“我现在要是说，先前遇到你，是一个意外...你信不？”
“....”
安清河指尖冒出一团火。
“这团火不小心飘到你身上，把你烧成灰，也是个意外，你信不？”
“别啊！！”
谢婴吓得发出惊叫。
“真是个意外，我是去拿肉心，但没想到你会出现，按理来说，内核同外核是不接壤的！”
“除非有人打开彼此之间的门才行...”
“你当时出现在山洞里，我也很诧异，不过你都快死了，我就把你救了！”
“只有救我这么简单？”
“我爹说能拿你卖钱...”
安清河嘴角抽搐几下。
“是你爹说的还是你说的？”
“对不起是我...”
谢婴投降了。
毕竟自己是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当时只是觉得新奇，而且集市上一直有人收购从外核来的核心，价格都很高，我就想着...兴许能把你卖了，换点钱。”
说到这，谢婴叹了口气。
“不过你当时面相不好，身上没皮，我就先带你去换了一身皮。”
“虽然就花了20，但说真的... 也不便宜了，我就是个普通人，那20核心，背后也指不定是多少人命！”
听到这话，安清河心头一颤。
“那些用来交易的核心...都是用人做的？”
下意识摸向自己衣服里藏着的钱袋。
“恩...或者说，是炼成的。”
谢婴语气逐渐变得沉重平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把人炼成核心碎片，用来当成钱。”
“为什么不直接用怪核之地的金钱？”
安清河有些不理解。
谢婴却苦笑一声。
“因为那玩意不值钱啊，哪比得过人命炼制出来的东西？”
“一条人命，有的人能炼制出来50核心，实力高的，能够炼制出100核心。”
“当然，大部人只能炼制出来10核心，甚至还不到10。”
“所以一张人皮卖500核心，知道有多贵了吧？”
安清河没说话。
怪不得医馆里的人拼了命也要追杀他们。
但这也从侧面反应，谢婴这商人，着实够奸诈。
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安清河眉头紧皱。
这么看来，当时纯粹是个意外，谢婴把自己带进来，却没能力再带出去。
而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对这地方的了解程度不亚于瞎子摸象。
“就去蓬莱宫吧。”
眼下只能碰碰运气了。
“蓬莱宫？”
谢婴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只是应了一句。
“好嘞！”
马车的速度加快，朝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
...
“疼...”
“不疼...”
“天气无极，万灵镇伏！”
“疼...”
“不疼...”
“河海静默，琳琅振声！”
滚滚黄沙中，一个古怪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着。
握着拐杖的男人，朝不远处的大楼走去。
男人脚上没穿鞋，而是踩着两颗人头...
每走一步，左边的人头喊一句“疼”。
右边的人头喊一句“不疼”。
他自己则说起听不懂的妙语。
越往前走，前方黑烟越浓。
男人眼睛上缠着绷带，似乎看不清道路。
可古怪的是，手中如同枯木布满狰狞纹路的拐杖上，竟然长着几颗眼珠子，在四下乱看。
仿佛是代替了他的眼睛。
啪嗒。
“疼...”
随着男人左脚停下，他站在了一栋火海滚滚的楼前。
用拐杖一戳地，喊了一声。
“王爷门徒，玄耳，前来收贡品！”
喊完。
面前传来痛苦“呃呃”的声音。
一只手，啪嗒抓住了男人的脚踝。
“大...大人...贡品...没了，全都没了！”
那声音凄惨嘶哑，仿佛带着某种绝望。
男人不动声色，只是忽然将手中拐杖向下一指。
上面的眼珠子，立刻看到了地面上的人。
“你们二当家何在？”
“二当家...他...他已经不行了...”
这人被炸断了腿，趴在地上， 痛苦不堪。
用手指了一下后面。
男人用拐杖同样指着看去。
看到残破的楼下，一个被火烧到只剩下半个身躯的人，依靠着石头，目光灰白，一动不动。
男人拄着拐杖走过去。
“疼...”
“不疼...”
脚上的人头在重复话语。
他停在了那尸体身前。
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二当家，别来无恙。”
尸体没有任何回应，目光盯着地面。
“贡品交不上来，节日要到了，王爷可不会高兴。”
男人叹了口气，蹲下来，将手放在了二当家的天灵盖上。
“看起来事情发生不久，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
他手掌在二当家的天灵盖上，画了一个十字。
咔嚓。
二当家的头骨裂开，玄耳将两指插进去，夹出一块脑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吧唧吧唧。
他吞咽下去。
下一秒，身子微微一怔。
“唔...原来是这样...”
“这人是谁...？”
他说着话，自己的脸部，开始变得扭曲，像是一团橡皮泥正被人揉搓着。
几秒后，他举起拐杖，对准自己的头颅。
透过上面的眼球，看到自己的脸...
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就是这个人吗...？”
“左疼，右不疼，记住这张脸了吗？”
“记住了..”
“记住了..”
脚上两颗人头同时回应。
“恩...那就去追一追吧，少了鬼市的贡品，我总要拿点别的东西交给王爷。”
说完。
他又拄着拐杖，朝某个方向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