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神明还真是不忌口，什么脑袋都收…”


    鸥拉埃蒙撇着嘴嘀咕一句，转头跟属下们吩咐，将探查范围扩大到动物身上。


    必要时，可以主动放几只小动物做诱饵，看究竟是谁在猎捕它们。


    一众鸥人分散飞离，鸥拉埃蒙自己则落在下边的城镇中，利用自己人畜无害的外表与亲和力，跟当地猎户攀谈。


    瞧见这么个圆头圆脑的矮小鸥人少年凑过来问话，愁眉苦脸的猎户莫名觉得心情好转了一些，滔滔不绝地大倒苦水。


    “最近可真是邪门儿了！城外甭说是野猪、角鹿，连兔子都看不到一只！要不是还能打着鸟，我估计都饿死了…


    有人说畜牲通灵，天灾之前会逃窜或者藏起来，希望这儿不会真出啥大灾祸…”


    鸥拉埃蒙安抚对方两句，又去寻找别的猎户问话。


    打听了一圈，渐渐了解到野生动物失踪事件的不少信息。


    借由那些地区的动物最先出现异常消失，来推断对方展开行动的起点。


    当天夜晚，鸥拉埃蒙带领了一支精锐部队影遁于阴影中，耐心等待。


    结果一无所获，他也不气馁，继续亲力亲为保持警惕。


    正如猎户说的一样，空中偶尔有鸟类飞过，和一片死寂的大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意味着那些替域外神明办事的家伙不擅长飞行，可能是穴居族群或者水生族群。


    幸好，“菌主”眷族包罗万象，并不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鸥拉埃蒙联络后方，调过来几车兔人、鼠人、蛇人之类的精于挖洞的战士。


    又通过尤毕戈跟鲨威玛沟通，请其麾下的虾人、蟹人、龟人盯防水中异动。


    就这样联防联控、高度戒备了几天后，总算有所收获。


    “黑铁矮人和鱼人？”


    暗中跟进这件事的汪明孢子体挑了挑眉。


    在他领地的钢门城就有一批黑铁矮人居住，为首的艾扎特还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高级锻造师。


    传说因练黑魔法污染了血脉，遭受别的矮人分支排挤，连自家原本的族地都丢了，不得不散至各处以小群体形式躲藏着生活。


    仔细想来，“菌主”眷族的影响力延伸到东部地区后，大部分矮人分支的高层都听从“炽炉之王”的号召，向他们表达过善意，或多或少都有来往。


    唯独这黑铁矮人，从头至尾不见踪迹。


    所谓的黑魔法在汪明看来，无非就是带有危害性且与主流观念有冲突的魔法形式。


    亡灵魔法其实也能归入这个范畴，但只要在严格的制度框架内，加以正确的引导，便能发挥正面作用。


    “菌主”阵营的包容性，世人有目共睹，黑铁矮人却选择无视？


    “原来是域外神明在后边搞鬼，这就不奇怪了…”


    汪明双手环抱靠在一辆【风滚菇】战车旁，观看鸥拉埃蒙调兵遣将。


    漫无目的搜寻很磨人心态，有了确切目标就不一样了，众人都干劲十足，摩拳擦掌地准备立下功勋。


    掘地行动的黑铁矮人被视作主要目标，鱼人的威胁性相对小许多。


    后者并非单指某一种鱼，而是所有鱼类产生血脉进化个体的统称。


    说是“进化”，但往往幅度不高，不足以产生高等智慧，鱼人的记忆力往往只能持续几秒，属于进化了却没完全进化的鄙视链底层。


    这样的家伙即便有一部分确认在为外神做事，也不被大家瞧在眼里，毕竟基础太差了。


    况且叛变鱼人们的活动区域在玛户内海，是鲨威玛的地盘。


    那位图腾神只需稍有动作，凭海中暗流就能轻易绞死一群鱼人。


    此时站在沿岸地区，便可以听见沉闷的水流涌动声，是鲨威玛和尤毕戈在围追堵截逃窜的鱼人。


    那群蠢货近段时间窃取各种海洋生物的头颅，通过河水、溪流悄悄运输，跟黑铁矮人收集到的陆地生物头颅聚在一起进行献祭。


    从这个角度看，尤毕戈挖掘的几条东部新水路，反而在不知不觉中给敌方提供了便利。


    尤毕戈此刻咬牙切齿，频频甩出触须卷住抱头游窜的鱼人，直接以内侧冒出的一圈圈钉针将其绞碎，化作其余海洋生物的养料。


    一群连脑子都发育不全的蠢物，居然妄图勾结域外神明破坏“镜泽之王”名震世间的美好未来？


    碎尸万段就是它们应得的结局！


    与此同时，鸥拉埃蒙率领的陆上部队，也开始顺着查到的踪迹去追击黑铁矮人。


    但对方的智慧水平远远不是鱼人能比的，察觉有外敌接近，黑铁矮人们凭借地利优势周旋应对。


    打头阵的不少蛇人中了他们布置的陷阱，“菌主”眷族部队开始出现伤亡。


    “你们这些傲慢的混蛋！我们已经被逼得躲在地洞里生活，还是阴魂不散地追过来…都去死！去死！”


    黑铁族长大声吼叫着，同时用力扣动手中两把造型粗犷的火枪，疯狂射击。


    其眼底深处，幽幽的紫色悄然蔓延。


    域外神明赐予的力量，对跟随者实力方面的提升仅仅是表象。


    核心在于对其思维意志的扭曲和增幅，变得更加偏激。


    红龙族长是如此，黑铁矮人族长亦是如此。


    这让他们悍不畏死，为了实现幻想中的目标可以付出一切，却无法完全抹平敌我实力的悬殊。


    当“菌主”眷族部队撤出地道、黑铁矮人们以为自己取胜了时，硕大的亮红色灭火器怼进了洞穴。


    嗤——


    随着大量白色泡沫涌入，黑铁矮人们被冲得天旋地转，更难受的是强烈的窒息感。


    他们可没有宏斯拉那样的忍耐力，本能地往后逃窜，也是按照鸥拉埃蒙堵截规划的方向移动。


    片刻后，慌不择路的黑铁矮人们被泡沫逼到了海岸边，迎来的是鲨威玛的水流和尤毕戈的触须。


    长时间身处泡沫缺氧环境，导致他们没有力量反抗，转眼便被一一制服。


    而此时，鸥拉埃蒙等人已经在一处地窟找到了仪式祭台。


    上边码放着数万野兽和水生物的头颅，狼狈逃至此处的黑铁族长正跪地祈求。


    他割破手腕，任由鲜血淋在祭台上，期盼外神能助他扭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