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袁天楠不但官大一级，而且武学境界也高他们不少。


    所以，他的话，省城武协这帮人，没人敢抗命，只得硬着头皮开车去高速口，送他去汴城。


    雪后的高速路上，车子比平日明显的少了许多，而且，都开得小心翼翼的。


    车轮轧过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雪在低声吟唱或呻吟。


    偶尔有超车的瞬间，带起一小片雪雾，雪沫子飞溅起来，在半空短暂地旋舞，而后又缓缓落回地面。


    时不时的，能瞧见养护工人橙色的身影，他们分散在路段各处。


    有的控着除雪车，巨大的铲子把雪推至路旁；有的挥着铁锹，清理着边角的积雪，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迅速消散。


    远远望去，一辆辆汽车就如甲壳虫一般，在这条银白的绸带上缓缓蠕动着。


    车内暖意融融，车外冰天雪地。


    车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用手擦出一小片清晰的视野，能看到外面如梦似幻的景致。


    恍惚间，感觉这场雪后的高速之行，是驶向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清冷仙境。


    良辰美景，雪后风光。


    可，武协这帮人谁也无心欣赏，那脸色像腊渣似的，一个比一个难看，这可是前往龙潭虎穴啊……


    一路无话。


    终于，车子下了汴城的高速口，缓缓停在了路边。


    “嗯？”


    正闭目养神的袁会长突然睁开了眼睛，“怎么停了！是到汴城了吗？”


    “是的！”


    秃头双手按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的说道，“袁会长，前面有出租车，您自己打车去戴康公司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怎么！你们不跟我去？”


    “那个……”


    白密苦着脸，支支吾吾道，“袁老，还是您老人家自己过去吧，我们都被庞天冲警告过了，不敢过去！”


    “你放心！我们就在此等着，一旦您杀了那个姓庞的，抓住司徒珅，我们会马上过去接你……”


    “混账！”


    袁天楠大怒，“这叫什么话，本会长初来乍到，又不认得路，由你们带我去多好……”


    “戴康是一个大公司，出租车司机都知道，您老只要告诉他地址，一准把您拉到地方。”


    “不行！”


    袁天楠眼珠子一蹬，吼道，“必须跟我一起去，一个都不能少！秃子，开车……”


    “我……”


    再看秃头，安全带一松，拉开车门就眺了下去，嘴里求饶道，“袁老，你就放过我吧，俺……真不敢过去！”


    说着，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路边的雪地上，态度很明显，打死也不跟着进汴城。


    他这一下车，其他人像听到命令似的，纷纷下车，一起跪在了雪地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给你跪了，又怎好再为难。


    袁天楠气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指着几个人破口大骂道：“一群没出息的玩意，都在这别动，等我电话……”


    说完，气呼呼打车而去。


    等出租车走远了，白密等人才从地上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拍打一下膝盖上残雪，重新上车，安静的等着袁会长凯旋归来。


    单说袁天楠，坐上出租车，报上地址，很快就被送到了戴康公司的门口。


    付钱，下车。


    老袁头抬头看了看戴康大厦，轻轻整理一下衣领，沉着脸，迈步走了过去。


    “老先生！您找谁？”


    门口保安拦住盘问道，“来，先登记。”


    “我找庞天冲，他在吗？”


    “在！”


    保安上下打量一下袁天楠，“你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看是你进去，还是他出来？”


    “还登记不？”


    “不用，来找庞哥的都不用登记。”


    其实，戴康的保安都习惯了有人来找庞天冲的麻烦，来的都是奇人异士，虽然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有一点他们清楚，这些人，都是倒霉催的。


    保安说着，拨通了庞天冲的电话。


    庞天冲正在办公室玩着游戏呢，兜里的电话响了。


    “喂！”


    他把手机夹在肩头，懒洋洋问道，“哪位？”


    “庞哥！”


    保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门口有一位老先生找你，让他进去不？”


    “从哪来的？”


    “说是武什么协会的！”


    “让他过来吧！我在办公室。”


    “好！”


    挂断电话，庞天冲关上电脑，搓了搓手，心里暗道：“妈的！又来活了……”


    于是，他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等着来人。


    几分钟后，袁天楠推开了1918办公室的门，并警惕的打量着这个正吞云吐雾的年轻人。


    “你就是庞天冲？”


    “嗯！”


    庞天冲点点头，吐出一道白烟，淡淡反问道，“你是武协的？”


    “对！老夫是武协总部的。”


    “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凡进汴城者，死！”


    “哼！”


    袁天楠冷哼一声，“说了，他们几个都在城外等着呢，没敢进来。”


    “可，你却来了。”


    庞天冲翻了翻眼皮子，“区区一个武神境，很屌吗？”


    “你……”


    袁天楠心头一惊，两眼死死的盯着庞天冲，暗暗惊奇，“这小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武者啊，咋就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境界呢？”


    “你什么你？”


    庞天冲冷声道，“现在想走，也已经晚了。”


    “哪个想走？”


    袁天楠嘴硬道，“要走，老夫也要将司徒珅那个叛徒带走，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现在是我的狗，带走，你就别想了。”


    庞天冲缓缓站起身道，“你还是想想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得了吧！”


    “嗬！”


    袁天楠差点气乐了，“年轻人，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啊！你确定能赢得了我？”


    “很确定！”


    庞天冲突然一拍额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袁天楠，武协副会长！”


    “行！我记住了，待会养老院问起，也好报你名字。”


    “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得意思。”


    “这跟养老院有毛关系？”


    袁天楠一头雾水，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当然有关系了。”


    庞天冲说着站了起来，“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去养老院，那里的环境不错，以后，你就在那里颐养天年吧！”


    “啥玩意！”


    袁天楠一听，差点鼻子没气歪了，双目喷火，鼻孔都大了一圈，呼呼的直冒白烟。


    同时，他体内气息翻涌，眼看就要爆发。


    这小子，太他妈气人了。


    “淡定！”


    庞天冲轻轻瞟了一眼老头，迈步朝外走去，“跟我来吧！”


    “去哪？”


    袁天楠咬牙道，“你不会真送我去养老院吧？”


    “养老院待会再去，你现在跟我去天台。”


    “去天台干嘛？”


    “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