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从四次元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手臂长的镜子，


    镜子的背面是橙色的全金属，安装着一连串的按钮，


    “当当当当！追踪影像镜子！”


    周云举起这面镜子，展示给房间内的圣吉列斯和基里曼。


    [道具名：追踪影像镜子]


    [产地：二十二世纪地球——未来百货公司]


    [生产时间：3]


    [功能：外表为镜子的道具，对某人或者某物按下按钮后，就可以在镜子上持续倒映出该人或物所经历的情景和声音，还具有重播、调整大小、声音、调整播放速度等附加功能。]


    一个功能简单的道具，售价也不算贵，但却极其实用，


    只要被这面镜子选中，在此后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会被其记录下来，甚至可以被不同方向、角度观赏，


    并且这种窥视几乎不可能被阻止，除非被窥视者直接破坏掉追踪影像镜子，


    早在还未复活基里曼之前，周云就对着希兰德莉.帷幕行者使用了这个道具，


    即便没有了锁心圣甲虫，她的行踪仍然逃不过周云的眼睛，


    周云拨动镜子背面的按钮，希兰德莉.帷幕行者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镜子上，


    镜中的希兰德莉.帷幕行者满脸尴尬地看在黑图书馆中，抬头对着悬浮在半空中的西高奇露出尴尬的傻笑，


    “嘿嘿嘿，那个西高奇老大。”


    “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诓骗「人类的死神」，虽然您一直已读不回，但我始终相信着伟大的笑神不会舍弃祂的儿女。”


    “当然，就算是您舍弃了我也没有关系，笑神的恩情还不完，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啊！”


    “闭嘴。”西高奇捏着自己的下巴从黑图书馆的一边飘到另一边，摆了摆手打断了希兰德莉.帷幕行者的话：“我在思考！”


    “这就是灵族最后一个还算完整和清醒的神明，笑神西高奇？”


    基里曼裹着毯子，坐在周云的一旁问道，


    镜中倒映出了西高奇的身影，祂就像是一个滑稽又抽象的小丑，


    苍白如扑了粉的脸上布满了滑稽的皱纹和彩妆，嘴巴裂开地很长，露出一连串尖锐的牙齿，鹰钩般的鼻子贯穿额头，与尖锐的下巴组合在一起，仿佛一轮诡异的弯月，


    祂的身上穿着袍子般的滑稽小丑服，但下半身却似乎由流动的彩色墨水组成，似虚似实，


    虽然隔着镜子，但基里曼却能感觉到这个所谓的笑神的确有些独特之处，看一眼便凭空生出了一种想要发笑的感觉。


    “这就是灵族的种族神”基里曼喃喃自语。


    他曾经不相信神鬼的存在，认为世界是纯粹物质的，但荷鲁斯大叛乱所经历的一切重塑了他的认知，


    虽然基里曼仍不愿意相信所谓的信仰，但银河中的确有一些鬼魅魍魉般的存在，恶魔、诸神、甚至活圣人都是存在的，


    这也让他理性的头脑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人类的种族神去哪里了？”基里曼带着疑惑问道。


    灵族有万神殿、兽人也有搞毛二哥，没道理不存在独属于人类种族的神吧？


    毕竟人类的历史上，也有许多神话故事.这其中未尝不可能存在真实的。


    周云和圣吉列斯对视一眼，然后一脸诡异地看着基里曼，仿佛在用眼神问基里曼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了？”基里曼皱着眉头问道。


    周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憋了一会，只冒出来一句：“这毯子真好看。”


    基里曼身上披着毯子驱寒，脸上的冰碴缓慢融化着，


    周云记得他在圣物库看过这个毯子，是基里曼希望周云不要卖掉的之一。


    “哦，这个是尤顿女士的遗物，她以前为我编制的。”基里曼语气中带着少许怀念说道。


    “.”圣吉列斯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这就是我的兄弟们常说的：罗伯特.基里曼不自觉的优越感。”


    基里曼略感困惑。


    “咱们还是赶紧找到黑图书馆的位置吧。”周云表情抽搐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重新把目光投回了镜子上，


    他调整镜子，开始倒放上面的景象，直到希兰德莉.帷幕行者逃跑之初的景象呈现在镜子上，


    “这几块多出来的肉是什么怎么回事？你确定没问题吧？”


    镜中的希兰德莉.帷幕行者惊恐地看着血伶人说道。


    她在强烈的痛苦中只注意到了有多出来的肉，但周云等人则注意到血伶人做完手术后还少了一条肢体和两把剪刀。


    随后，希兰德莉.帷幕行者被丑角们扛着送到了马库拉格上的伊利瑞姆地区，通过其中的网道大门进入了网道之中。


    “马库拉格上有一个网道大门？”基里曼眉头紧锁。


    “又是伊利瑞姆。”圣吉列斯叹息一声：“早知道当初就该听莱恩的。”


    当初康拉德.科兹便是在这个地区作乱的。


    闻言基里曼猛地扭过头去，


    “莱恩的建议是轨道轰炸整个伊利瑞姆！这里是马库拉格，我的母星和故乡！”


    “他怎么不去轰炸他的卡利班？”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沉默，圣吉列斯和周云都沉默地盯着基里曼。


    “.真是他自己炸的啊？”基里曼迅速意识到了两人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他不禁吃了一惊。


    基里曼和圣吉列斯默契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两人跟着周云一起看起了希兰德莉.帷幕行者和丑角们在网道中的行进路线，


    两位原体凭借自己的超凡技艺，迅速勾勒出了在马库拉格附近的网道中前往黑图书馆的路线。


    西高奇在黑图书馆的半空中踱步，


    祂在纠结，在思考，


    哆啦a梦或者说周云具有某种能力，可以让灵族的灵魂在死后不坠于色孽之后，在另一处时间与空间中重生，


    而那处时空间被称之为「二十二世纪」，一个没有亚空间，仿佛只存在于未走出泰拉的人类幻想中的未来世界，


    西高奇不知晓那个世界从何而来，又为何存在，但其作用却是无可置疑的。


    这是又一个机会，可以拯救灵族的机会.


    而且和伊纳德不同，西高奇总是对自己那个尚未完全醒来的兄弟怀着警惕，


    祂毕竟是死神，原本应该在所有灵族的死亡中诞生的死神，如今却已初步苏醒，


    伊纳德是如此的冰冷、阴郁又沉闷，西高奇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反倒这位人类的神明哆啦a梦很合西高奇的胃口.


    只是西高奇的内心深处，除了拯救灵族这一个愿望外，还有另一个渴求.


    复仇


    在灵族陨落之后，小丑神一如既往的欢笑，但只有丑角和祂自己知晓其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但祂只是个小丑，是欢笑之神、艺术之神、欺诈和诡计之神，


    就连阿苏焉都无法战胜饥渴之神，就连血手凯恩都破碎了，祂这个只能仓皇逃窜的小丑能做什么？


    色孽可不是外侧者那种白痴，


    于是西高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开始编制起诡计与阴谋，祂想要整一个狠活，一个终极的玩笑，一场对色孽的复仇.


    而伊纳德在这点上与他站在一边，伊纳德和色孽的立场天生是对立的，


    而周云则不一样，色孽对周云似乎也颇有好感，试图拉拢周云，


    周云拒绝了色孽的拉拢，但显然两者的关系没有闹僵色孽似乎希望通过扶持周云，来压倒伊纳德，


    而且西高奇也知道，伊纳德似乎觉得周云是祂位置的竞争者，


    在基里曼复活一事中发起了灵族传统的背刺，


    显然，西高奇得在周云和伊纳德中二选一了.


    “这种屁事就该让茉瑞-黑格来测测未来，这是她这个老妪神的工作！”


    “不该让我这个小丑来代劳真该死！”


    “哦，该死，我忘记你们真的全都死了。”


    西高奇愤恨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我还以为笑神是永远欢声笑语，没想到也会生气？”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向笑神发问。


    “如果你想起自己的全家基本都死了，活下来的一个既呆傻又人格分裂、一个被浑身腐臭的胖子包养了，一个卡半截没完全生出来，孩子们还都是性瘾症患者和神经病，而你必须独自承担起全家欠下的债务，你也会生气！”


    西高奇不假思索地说道，祂发出了一阵唧唧歪歪的叫声，


    然后祂迅速察觉到了不对，这声音明显不是祂的丑角，祂急匆匆低下头看过去，


    只见在瑟瑟发抖的希兰德莉.帷幕行者的身边，出现了一道红中带粉的木门，


    周云和圣吉列斯在木门中走出。


    “向您致敬，笑神西高奇，银河第四大骗子，目前的灵族万神殿之主、主神、神谱之王。”


    周云向西高奇微微行礼致敬，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


    “虽然万神殿只剩下了一个神，还是个没有手下的主神，神谱也只剩下一页了。”


    “但是您的伟大与荣光无需多言，就像灵族帝国一样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