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一阵难以忍耐的抽离感传来，


    祂的精神和意志缓缓被抽离了自己的身躯，目光同时落在灵族的万神殿和层层叠叠的时间线上，


    过去和现在像是层叠的镜面般在周云的眼前展开，


    祂看到了因卡尼、看到了希兰德莉.帷幕行者、看到了千面、看到了伊芙蕾妮、看到了整个死神军的一切.


    她们每时每刻的身影自过去向未来不断堆砌层叠又分出不同的枝条，就像是一只只有着千万条尾巴的巨蛇，这条巨蛇相互缠绕交织，每一个切面就是时间的一瞬，每一次分叉就是一种可能性，


    这是整个死神军，乃至整个灵族的命运，


    这命运之上垂着一股阴暗的黑色雾气，雾气中是流淌着无数灵族灵魂的无限回路，


    那是伊纳德，一个未曾诞生的死神，祂的身躯中垂下丝线，落在每一个死神军的身上，无意识地操弄着祂们的命运.


    而就在此时，伊纳德的身躯开始了挣扎，祂不受控制地坠往周云，坠往周云圆滚滚的蓝色身躯之中


    “陛下，天凉了。”


    “小丑我给您加个黄袍！”


    西高奇的声音在周云的身边响起，


    这万神殿的弄臣缓缓伸出手推在周云的后背之上，


    周云一个踉跄，坐在了属于万神殿灵族死神的位置上，


    霎时间由老妪神编织而成的灵族命运发生了震颤，


    尚未诞生的伊纳德发出了哀鸣，祂的身体一点点溶解在周云的体内，


    与此同时，在过去到现在的每时每刻之中，伊纳德的名字正在变得稀薄，死神军向伊纳德的祈祷声也越来越小，


    取而代之的是对哆啦a梦的赞颂，


    从伊芙蕾妮到千面，每一个死神军都在过去的每一个时刻中赞颂着灵族死神哆啦a梦之名，


    周云的神情微微恍惚，祂感觉伊纳德的存在完全消融在了自己的体内，就像是冰块溶解在热水之中，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成千上万的丝线从祂的体内延伸而出，取代伊纳德与死神军们联系在了一起，祂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个死神军的内心的声音，感知到每一个死神军的存在，


    其中的大多数联系都很稀薄，唯有伊芙蕾妮和千面的联系相对较粗，周云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直接渗入他们两个的意识


    嗯，千面晕过去了，他的多重脑叶里满是对伊芙蕾妮的迷恋和对狄格里斯和墨菲斯顿的恐惧，


    伊芙蕾妮则在心底里向自己祈祷着，祈祷着灵族死神哆啦a梦归来，干翻狄格里斯、墨菲斯顿和蕾娜


    除了他们之外，周云还能感觉到原本和自己就建立了联系的圣吉列斯和基里曼，这两人和自己建立的联系最为深厚，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直接将意志注入他们的体内，操控他们的躯体，


    仿佛他们就和胖虎大魔一样，成为了自己的延伸


    圣吉列斯似乎有所感应，带着少许惊讶抬起头来看向周云，


    基里曼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浑身散发着打工人怨气，


    而除了这些和周云建立了联系的人之外，在至高天之中还有一个存在察觉到了伊纳德的陨落，


    狂喜的欢笑从色孽的寝宫中传出，


    饥渴之主的欣喜自六环中荡漾，色孽恶魔们似乎感受到了其主的愉悦，情不自禁放声歌唱，纵情舞蹈，


    六百六十六层天鹅绒堆砌成的床榻上，色孽一边就六重胸脯抚慰着瑟瑟发抖的福格瑞姆，一边发出银铃般的喜悦笑声，


    作为自灵族陨落中诞生的饥渴之神，色孽无比清晰地察觉到了亚空间正在发生什么，


    哆啦a梦.周云正在吞食伊纳德的一切，伊纳德正在被周云所取代，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色孽知晓自己无需再为伊纳德的诞生而惆怅了，不用担心伊纳德成为第五个了，


    对于色孽来说，伊纳德在所有灵族的毁灭中诞生并成为第五个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可比帝皇迈出最后一步还要糟糕的情况，至少干尸成为第五个，另外三个还要跟着色孽一起倒霉，


    伊纳德成为第五个，倒霉的可就只有色孽了这也是为什么色孽想要培养周云成为第五个缘故，


    祂期盼周云和伊纳德相互竞争，但没想到周云做得远比祂期盼的更好，


    伊纳德被周云完全取代了，祂被周云一口给吃了！


    想到这里色孽又情不自禁发出了喜悦的笑声，


    只要周云的存在不毁灭，伊纳德就永远不会真正诞生，不会成为领先干尸或者周云成为第五个，


    色孽情不自禁地伸出分叉的舌头，带着粘腻的液体舔舐着自己樱色的嘴唇，


    祂感到自己此前对周云的慷慨收到了回报，心情分外地愉悦，


    “福根，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爱呢？”祂欢笑着向福格瑞姆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伟大的哆啦a梦！人类与灵族的死神，万神殿之主，您忠诚的弄臣西高奇恭迎您的归位。”


    黑图书馆中，西高奇嘻嘻哈哈地向着周云鞠躬行礼，


    周云感受着自己明显扩张了一大截的侵蚀毁灭领域力量，脸色浮沉不定，


    伊纳德被自己的本质吞食了，祂在灵族万神殿中的位置也被周云彻底占据，


    他如今与所有的死神军建立了联系，死神军的灵魂也彻底归属于周云，


    此外周云也获得了部分伊纳德曾经的力量，他现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弄生死，


    用指尖或老妪之剑的触碰便可以强行赋予他人死亡，对于灵魂尚且存在于物质宇宙的逝者，周云可以令其死而复生，


    只可惜伊纳德尚未真正诞生，周云吞食祂后获得的力量算不上多么强大，


    也好在伊纳德没有真正诞生，否则周云感觉自己搞不好真成神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周云距离成神很遥远，他隐约有感觉，自己如果凑齐五把老妪之剑，体内属于伊纳德的那部分力量就会触动，推动着自己成神，


    这个世界的成神在周云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害苦了朕啊，小丑。”周云咬牙切齿得看向了自己旁边嬉皮笑脸的西高奇。


    西高奇却不慌不忙嘻嘻一笑，


    祂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周云，就是因为祂太懂得人类神明的性格了，对神这个身份有莫名其妙的抗拒，


    周云绝不会同意自己这个计划，


    所以祂先斩后奏，直接将周云搬上了灵族死神的位置，


    “您别急啊，首先我们来分析分析，您是人类的死神对吧？”西高奇真诚地凑近周云说道。


    周云微微一皱眉毛，厉声说道：“我不是神。”


    “既然您是人类的死神，做灵族的死神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西高奇仿佛没听到周云的话语一般，招了招手，


    黑图书馆中瞬间飞出了几个头骨，呈放在周云的面前：


    “您看这几个头骨，第一个是帝国人类的。”


    周云皱了皱眉毛，看着眼前那个人类颅骨，不知道西高奇想要整什么活。


    “您再看这个，这是欧格林的。”


    西高奇指着第二个明显庞大了一截的颅骨说道：


    “这是帝国常见的亚人。”


    周云充满困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您再看，这是菲林猫人，帝国目前仍然承认的合法亚人之一。”


    这个颅骨和正常人类的差距已经很明显了，眼窝明显更大，耳洞的位置接近颅顶，鼻甲骨明显向前突出。


    “这是鳞虫人，最近这几千年内才在巢都下层发现的一种亚人种，基因还没有完全稳定，但也算得到了帝国的承认。”


    这颗颅骨上的人类痕迹已经很少了，颅顶胀大、犬齿突出、没有枕骨、颌骨和鼻甲同时突出，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鳄鱼.


    “还有，大名鼎鼎的野兽人，在一万年前帝皇尚在人间行走的时候被承认的亚人之一。”


    西高奇指向倒数第二颗头颅，这个头颅已经几乎看不出人类的痕迹了，犄角突出、三只眼睛、充满怪异的孔洞，像是一个扭曲的羊头：


    “只是在现在的帝国，被审判庭不经帝皇同意的宣判为了非法亚人。”


    “这是芬里斯狼。”


    西高奇指向最后一颗头颅，那个头颅完全就是野狼的颅骨，只有经过最仔细的观察才能看到一点人类的痕迹：


    “虽然帝国宣称这是一种野兽，但是从基因角度上来看，其基因比绝大多数帝国人类都更接近原始智人，并且芬里斯狼和芬里斯人的基因组成基本相同，只是选择性表达不同。”


    周云鼻翼翕动，他有点猜到西高奇想要说什么了这让他非常难蚌。


    “我们伟大的人类之主帝皇曾做出指示：以颅骨的形态判断人类、亚人、变种人和异形。”


    一边说着，西高奇一边挥了挥手，


    又一颗颅骨飞到了他的手中，这颗颅骨外貌上和人类的很像，只是更加修长，五官的部分也更加纤细，牙齿相对于颚骨更大，除此之外在外貌上和人类别无二致，


    只是其骨骼本身显然和人类不同，不是钙质的，反而像是某种凝固的液体，看起来晶莹剔透，


    西高奇一把将灵族的颅骨塞到了帝国人类和欧格林之间，然后展示给周云看。


    周云的脸颊肉止不住地抽搐，他很想开口吐槽，但是话太多全都憋在喉咙里。


    “您瞧！从形态上来说帝国人类和灵族的非常接近！”


    “遵循我们的帝皇指示，灵族显然也可以是一种人类亚种。”


    “那么身为人类死神的您，显然也是灵族的死神。”